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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
這是燕京!
一棟花園般的別墅內,到處都披紅掛綵,大紅燈籠隨風飄。
滿地的紅色鞭炮炸裂後的碎紙,空氣中好像還瀰漫著硫磺的氣息。
這兒是秦峰、大理“段慕容”的婚房。
客廳很大。
人很多。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足足四五十號人之多!
但這些人,此時除了秦峰之外,就再也沒誰說話。
最近幾個月好像蒼老了十多歲的段三虎,腰板卻依舊筆直,雙手扶膝坐在案几前。
他神色冷峻,有些花白的鬚髮,在微微的顫抖。
這證明他此時的內心,是異常憤怒的,卻極力剋制著!
他的背後,站著八個中年男女。
其中一對夫妻,就是段慕容的親生父母。
這些人則都是個個,滿臉不加掩飾的怒氣。
秦老坐在段三虎的對面沙發上,眉頭緊皺著。
他的背後,站著秦明道、秦明路、秦明田親兄弟三人,以及兩個年歲奔五的老大、老二女兒。
幼女秦襲人因某種原因,缺席了本次婚禮。
但秦明道的長子媳婦樓小樓,昨晚從青山趕了回來,特意參加秦峰和段慕容的婚禮。
現場。
除了秦、段兩親家的人之外,還有足足二十個前來賀喜的貴賓。
他們為什麼還沒走呢?
又是為什麼被允許,留在客廳內和秦、段兩親家一起,傾聽秦峰和崔向東打電話呢?
這是段老的請求!
他請來自十幾個豪門大族的貴賓,一起傾聽下崔某人,是怎麼埋汰他那個可憐孫女的。
問題又來了。
段老為什麼要“強行”懇請各位貴賓,一起傾聽呢?
只因在十分鐘之前,今天格外高興的秦峰,又接到了崔向東的“祝福”電話!!
問題又來了——
十分鐘之前,給秦峰打電話祝賀他和段慕容大婚的那個人,真是崔向東嗎?
起碼。
樓小樓覺得不是!
甚至。
樓小樓都開始懷疑,秦峰之所以告訴段老,說崔向東再次來電“祝福”,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理由很簡單。
早在前兩天時,秦峰就已經在段老面前挑唆、告狀崔向東;讓內心無限悲苦的段老,悍然透過段家的勢力,給崔向東在雲湖製造了麻煩。
那次確實是崔向東嘴賤。
但樓小樓卻不覺得,已經得到教訓的崔向東,會再次給秦峰打電話,繼續撩撥段老乃至大理段家,那根脆弱的神經。
秦峰卻偏偏說,他在十分鐘之前接到了崔向東的電話。
崔向東在電話內,再次以光明磊落的態度,最為華麗的“祝福”言詞,恭喜了秦峰和段慕容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必須得“喊破嗓子砸壞牆,壓斷床腿盤斷腸”,爭取十個月後,讓集大理十分之七的靈氣的小段公主,懷抱一對胖娃娃。
第三個問題。
如果樓小樓所料準確,一切都是秦峰在自導自演的話,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答案顯而易見:“對崔向東恨之入骨的秦峰,要利用這次大婚,藉助大理段家的手來收拾他!”
那麼。
小樓姐該怎麼做呢?
礙於段慕容的絕對安全,尤其是秦襲人和崔向東倆人,今晚都會遠赴香江,為拯救其他18個女孩子、儘可能把瘤哥的得力手下給幹掉等等因素。
樓小樓暫時不能告訴任何人,說真正的段慕容就在雲湖。
她能做的就是看向秦老。
秦老以及秦明道父子倆,都知道了崔向東是親家的小女婿。
可當秦老的小女婿,和親孫子在非工作這方面發生劇烈衝突時,他能怎麼辦呢?
秦老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聽完秦峰和崔向東的對話後,再做打算!
樓小樓的眸光一閃。
再次落在了段老的臉上。
幾近崩潰。
也許只有這個詞彙,才能形容內心無限悲傷的段老,當前的精神狀態。
如果!
崔向東真用“段慕容”悲慘來當武器,來攻擊秦峰的話。
那麼!
即便段老很清楚崔向東,備受老人家的喜愛,也會給予最最沉痛的打擊。
樓小樓能肯定,這就是段老此時的內心所想。
她的眸光再轉——
落在了一個貴賓的臉上。
崔國勝。
這個前來賀喜秦段聯姻的貴賓,赫然是崔向東的親大伯、即將落幕的燕京崔家的家主崔國勝。
擱在以前,崔國勝還真不會來賀喜秦段聯姻。
畢竟他也是一家之主,頗有身份的人。
現在呢?
崔國勝絕對是來的最早,走得也會最晚!
因為他很清楚,以後就再也沒資格參與此層等級的婚禮了。
崔國勝拼了命的,渴望藉助此類的機會,和秦段等家主搞好關係:“哥,崔家有需要時,請拉兄弟一把啊!”
毫無疑問。
崔國勝也是現場最最痛恨崔向東的人!
他對崔向東的恨意,甚至都壓過了秦峰。
“就算你拼了命的,想站在原先的臺階上。你也無法改變,你迅速沒落的悲慘結局。”
樓小樓暗中嗤笑老崔,眸光再轉。
鎖定了燕京蕭家未來的家主,蕭天祿。
也就是崔向東的那位青梅竹馬的大伯,更是葬送蕭錯幸福婚姻的“罪魁禍首”。
蕭天祿神色冷淡,滿臉的不怒不喜。
他心裡此時是怎麼想的,樓小樓還真看不出,猜不到。
樓小樓的眸光——
看到眼窩深陷、顴骨突出、整張臉看上去更立體的那個男人後,心中好奇:“這位西廣韋家的未來家主,肯定也參與了搜尋大理小段的行動。要不然,今天也不會被段老請來現場喝喜酒。可他怎麼會累成這樣子了呢?好像。”
好像啥?
小樓姐的思想開始歪樓。
畢竟崔向東和小樓姐在一起後,總是滿臉蒼白,腿肚子哆嗦,長此以往下去就會變成韋烈這樣子吧?
好像中,樓小樓找到了答案!
答案可能就在韋烈的身邊。
那是一個個頭嬌小,但身材誇張,渾身散出奶萌性感氣息的小女人。
看樣子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給鬍子拉碴的韋烈當女兒剛好。
但這個小女人,卻偏偏小鳥依人那樣的挽著韋烈的胳膊,很親熱的樣子。
“咦,這個小媳婦是誰啊?”
“她啥時候來這兒的?她和韋烈是什麼關係?”
“韋烈的女兒?我可是聽說,韋烈有個獨生女。”
“可她看上去,是個很成熟的女人。等等!”
“我怎麼看著這個童顏爆,特眼熟的樣子呢?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樓小樓看著韋烈身邊的童顏爆,愣了下。
她剛要在腦海中搜尋什麼時,就聽崔向東的聲音,從開啟擴音的座機中傳來:“秦副鎮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給我打電話時,是開著擴音的吧?你身邊有很多人,其中就包括來自大理段家的各位貴賓。”
崔向東的聲音,就像剪刀那樣一下子切斷了,樓小樓即將在腦海中搜尋到韋烈身邊的童顏爆,究竟在哪兒見過的全部線索。
這個問題,也被她徹底的拋之腦後。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部座機上。
“呵呵。”
秦峰抬頭看了眼段老,呵呵一笑說:“崔向東,你倒是很聰明。”
“秦峰,你給我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進一步挑唆我和大理段家的關係吧?”
崔向東慢悠悠的說:“我敢說,你正在絞盡腦汁的琢磨著,該怎麼激怒我,讓我當著段老、秦老等人的面,說出一些讓他們聽後,會勃然大怒的‘祝福’話。可惜啊,唉。”
崔向東嘆了口氣。
說:“老子怎麼可能,會上你這個傻逼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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