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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沈信的人將張彪的資訊呈了上來:
為對付霍氏,張彪駐紮在霍氏西邊的一座矮嶺據點;
張彪手下約有賊人五六百,除少數在看守各地田戶外,大多在此矮嶺上。
“這是輿圖,上下此地都只一條道而已。”
沈信辦事周全,還送上一封地圖,並言:“霍氏何氏皆有善名,縱然眾人皆苦,訊息傳出後,也有不少人願擠出些家底來幫襯霍氏,都在趕來路上。”
“張彪那邊,也已妥當。”
周徹欣然稱讚。
趁著夜色,一行人往張彪駐點趕去。
周徹身邊,攏共親衛三百人。
他以二百人推車負糧,給張彪‘送禮’上山。
前後山路各伏五十人,負責將路堵死,不放任何人走出!
夜降,皎潔月華,鋪在嶺上。
緊簇的屋子雖略顯簡陋,但數量足夠,張彪與他的部眾便駐紮於此。
大堂,張彪正與幾個頭領喝著酒。
“來人,去將之前從大戶家搶的鹿茸酒取來!”
張彪一腳踩在榻上吼了一嗓子:“霍平章抱病多年,行不得人倫大事。”
“霍夫人久旱之身,今夜爺要將這肥田耘的泥漿翻騰!”
座中賊頭們轟然發笑。
“大哥,我有一事不解。”座中一頭領突然道。
鹿茸酒已搬了過來,瓶蓋拔開,暗紅色的酒水傾入碗中。
張彪美美的眯了一口:“說來!”
“再怎麼說,霍氏也算三公子的師族,霍夫人是他師母……咱們這樣做,不會惹得三公子不悅麼?”
此話一出,眾人都收斂笑意,面露憂色。
一人也接過話:“而且霍氏雖然人不多,但霍平章當年留下的百餘家將不可小覷,加之霍洗憂這小子實在厲害。”
“如果哪天來報復咱,只怕防不勝防啊!”
張彪嘿了一聲:“要我說,你們有點腦子,但不多。”
“要想從李氏討到一碗飯吃,就得給李氏帶來價值。”
“幹髒活,就是咱們的價值所在!”
“所以,李氏不會因為咱們搞了霍氏不悅,只會因為咱們不敢搞霍氏不悅。”
“至於霍氏報復之事,嗤……”張彪發笑:“如今我等再怎樣也是李家部曲,霍氏對我出手,便是在侵犯李氏,這不正好給了李氏出手的藉口麼?”
有些事,下面的人不懂,張彪可門清。
這河東之地,誰最穩固?
不是郭鎮嶽,而是李氏!
哪一日災荒沒了,郭鎮嶽便有被掃平的可能。
但李氏不同,他們憑藉在朝中的關係,能夠迅速完成轉向。
至於他們在河東做的一切,誰又能傳到朝中去呢?
——其他人做不到,但霍氏作為名將之門,是有發聲之能的!
所以,在郭鎮嶽看來,霍氏只是礙眼;但在李氏看來,這是一根眼中釘。
要麼依附,要麼去死!
眾人一聽,登時恍然:“大哥高見!”
一名婢女走了進來:“夫人已洗好了。”
“快,給爺送上來!”張彪大喜,一拍桌子,又揮手驅趕眾人:“去去去,都給爺滾蛋!”
眾人嬉皮笑臉:“大哥,讓兄弟們瞅瞅嘛~”
“就是,那霍夫人雖年紀不小,但風韻猶存、細皮嫩肉的……”
“滾!爺沒有一塊吃的習慣,等我飽了再賞給你們!”張彪罵道。
“還是大哥好!”
眾人退去。
不一會兒,霍何氏被推了上來。
她已年過四十,但因出身儒學之家,氣質端莊,又不曾做過重活,保養得體,滿是美婦風韻。
兩手被束,眸子裡浸著哀冷和絕望。
“來。”
張彪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將碗遞上,笑道:“夫人且將酒喝了,興致更濃些。”
“呸!”
霍何氏將頭一別,美目瞬間通紅,恨意罵道:“狗賊!你作惡多端,殺我女兒,我恨不能活颳了你!”
啪!
手中酒碗一撇,張彪收起笑意:“爺心說你是儒學貴婦出身,給你幾分薄面。”
“既然敬酒不吃,那我就跟你玩點刺激的!”
言訖,一手伸出,拽住霍何氏頭髮。
霍何氏也不尖叫,只是眸子極冷,乾脆向張彪一撲,張嘴便衝著他脖子咬了下去。
“啊!”
張彪一個不慎,被她啃出血來。
酒性上行,怒意更添,其人拽住霍何氏頭髮猛地一甩。
霍何氏終是女流,被他甩倒在案几前。
“哈哈哈!”
張彪瘋狂大笑,一手壓住她腰肢,伸手拽住裙袍猛扯!
撕拉——
隨著裙袍破碎,霍何氏絕望的停下反抗。
“大哥!”
就在這時,門口忽起喊聲。
張彪正值躁時,怒道:“什麼屁事,這時候來攪我興致?!”
“沈信帶著人送東西來了!”門口人聲音有點激動。
“哦?”
女人重要,但錢糧更重要。
張彪壓槍入庫,望著身下的婦人咧了咧嘴:“送錢上門,那還是要先見的。”
“這沈家主也真是的,大晚上送好處來,搞得這麼積極。”
啪!
他衝著身下婦人甩了一巴掌,道:“把她先帶下去,等爺點了好處再來耕她!”
“是!”
幾個婢子上來,扶著霍何氏轉入內堂。
“沈信來了多少人?”
“兩百人。”
“就兩百?”張彪蹙眉,道:“推著車?”
兩百人,如果不推車的話,能送多少糧食?
“不,都揹著個大袋子。”門口人道。
“曰!他不會把老子當叫花子打發吧?”
張彪罵了一句,停下去迎接的步伐:“罷,先請他進來吧。”
須臾,沈信入堂。
周徹、蓋越緊隨其側。
一同進來的,還有十餘名壯漢。
更多的,則停留在外。
“哈哈哈!”
“沈財主大駕光臨,讓我這小地方蓬蓽生輝啊。”
張彪哈哈大笑:“來,坐下說!”
客套一番後,沈信開門見山:“不瞞張統領,今日我來,是為解決霍氏之事。”
張彪眼珠子一轉:“都說沈財主會做人,果然如此啊。”
“如今這世道,哪還有什麼財主?無非苟延殘喘罷了。”沈信搖頭:“昔日我走北販馬,曾遭北奴劫掠,是霍家主領軍庇護的我,此恩必報。”
“原來如此。”張彪恍然點頭,摸了摸腦袋:“我不好與沈家主為難,只是此番要糧要弓,都是為了河東大局啊!不知道……”
說著,他眼珠子略轉,落在那些個大袋子上。
蓋越親提一袋,放在張彪面前。
張彪扯開袋子,抓出一把麥子,接著臉便冷了下來:“沈家主,雖說霍家主母年紀大了些,但畢竟底子在那。”
“若是拖到雒京勾欄裡去賣,要賺兩百袋麥子也不難啊。”
“你這是看不起我張某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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