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溺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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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死的時候，才七歲！”

如果有人告訴你，他能讓一個死人活過來，你相信嗎？

我的名字叫龍乘風，原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只因我的父親是個死人！

村裡人常說：“龍家小子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不知道他爹龍長鳴究竟用了什麼邪法，讓他活了過來，還給他找了一個貌美天仙的媳婦……”

事情，還得從五十年前的那場大旱說起！

那年的夏天，驕陽似火，整個西南地區嚴重缺水。農田裡出現巴掌大的裂縫，別說莊稼，就連村民的日常飲水，都成了問題。

於是迷信之風盛行，到處都是雨師在求雨。

有的村莊甚至瘋狂到掘人祖墳，將墳墓裡的乾屍拖出來用柳條鞭打的地步。

人們說，這是在打旱魃！

奇怪的是，同樣是在大西南，我們村不但沒有乾旱，甚至還發生洪災。

村裡大小不一的十二個龍潭，一起往外冒水。

不僅冒水，還冒魚！

碰巧那陣子，爺爺外出給人看風水去了，奶奶又英年早逝，家中只有父親一人。見村裡的小孩在龍潭邊撿到不少魚，七歲的父親好奇也跟著去了。

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龍潭邊撿魚的父親，忽然掉進深不見底的龍潭，轉眼不見了。

“不好了！不好了！”

“龍家的小子掉進龍潭裡去了！”

村裡人得知此事後，馬上組織人下去打撈，一連撈了三天，都沒把父親撈上來。

那幾天爺爺眼皮跳得厲害，掐指一算，家中將有大事發生，立即騎著他的那匹飛龍馬，連夜趕回。那時，距離父親失蹤已經過去四天了。

回到村裡，爺爺馬上取來一斗糯米，三柱香，二十七張紙錢，還有一碗父親最愛吃的紅燒肉，一碗倒頭飯，匆匆來到龍潭邊上。

一時間，龍潭邊人山人海，數百村民圍在那兒，議論紛紛。

“龍長鳴平時一副傲慢模樣，誰都瞧不上，這下可好，看他用什麼法術把他兒弄上來。這下面聽說全是大大小小的溶洞，當年有和尚管這地兒叫七十二洞天……”

“龍長鳴有法術是真哩！當年隔壁村有個婦人小產死，都死七天了，硬被龍長鳴給救了回來，現在都當奶奶了。”

“這種事你都信？那不過是旁人吹噓罷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次龍長鳴如果救不活他兒，看誰還找他看風水？”

“呵呵！什麼風水王，徒有虛名罷了，自己的兒落水都不知道……”

“噓！別說話，龍長鳴開始做法了！”

村民個個翹首以盼。

這時，只見爺爺將裝有糯米的鬥放在龍潭邊上，雙手奉香，恭恭敬敬將點燃的香插在糯米當中。接下來，又用手指撮了一些倒頭飯和紅燒肉，灑在龍潭裡。

“龍王在上，小兒無知，無意冒犯龍王。請龍王開恩，給小兒一條生路！”

說罷，先燒了紙錢，又摸出一張黃紙，咬破手指，畫了一道血符，扔在水裡。

“在下龍長鳴，以血為契。若龍王開恩，放了小兒，我龍某願生生世世，聽從龍王號令，替龍王爺辦事。誰若膽敢冒犯龍王爺，龍某饒不了他！”

說罷，朝龍潭重重跪了下去，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這龍長鳴，都啥時候了？還神叨叨的！”

“兒子找不到，不應該去省裡找潛水員過來麼？還在這迷信啥呢？”

“就是！這龍潭深不可測，除了專業的潛水員，誰敢下去啊？”

“潛水員？說得輕鬆！”

“你知道咱們村這口龍潭有多深嗎？知青下鄉那會兒，有個上海的知青，開著一輛拖拉機過來，就從這地方掉下去了。那可是一輛拖拉機啊！”

“你知道那時候全國有多少拖拉機不？那樣的寶貝疙瘩掉下去了，誰不急？”

“可有什麼用？”

“縣裡的工作人員下來，把全村的牛繩都借去了，結成一根三百米長的繩子，綁在一個石頭上，往水潭裡扔。”

“後來你猜咋滴？三百米的繩索全都沉下去了，還沒到底！”

“我看龍家小兒，除非屍體浮腫以後自己飄上來！”

村民們剛說到這，忽聽龍潭底下傳來一聲巨吼。

“吽！”

其聲如牛，聲大如鍾。

接著水面便起了霧，一陣陣的冷風從龍潭裡面直往外面吹。

“吽！吽！”

又是兩聲怪叫，震得龍潭邊上的泥巴稀里嘩啦往下掉。

這下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下面有龍，要塌了！快跑！”有人這樣喊道。

轉眼功夫，圍觀的數百村民跑得一個不剩，唯有爺爺，依舊屹立在龍潭邊。

此時，只見他不慌不忙從腰間解下一根麒麟鞭，對著水面啪啪抽了兩下。

水面上頓時泛起一道道銀白的浪花……

這一晚，究竟龍潭邊發生了什麼，爺爺後來不肯說，村民們也不知道。

人們只知道，三天後爺爺又在龍潭邊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祭祀。

祭祀的過程中，爺爺親手殺了一頭豬，三頭羊。

豬和羊均去了毛，洗刮乾淨，然後四隻腳用紅布綁著，頭上蓋上綢緞，綢緞上雕龍畫鳳。

接著再將豬和羊綁上石碾子，沉入龍潭之中。

說來奇怪，當天中午，父親的“屍體”就從龍潭底部浮上來了。

“那娃臉色蒼白，身體浮腫，都已經長屍斑了。”

“對了，鼻子裡還有不少泥沙！摸上去冷冰冰的，硬邦邦的，根本就是個死人！”

“可他怎麼就活了呢？”

“龍長鳴到底用了啥法術？這事兒太邪乎了！”

“法術？那是妖術！”

……

從此之後，我們家在龍潭村，徹底被孤立起來了。

尤其是父親，從龍潭裡回來後，在家躺了足足三個月。人雖好了，卻像掉了魂似的，整個人都不清醒。於是有人說，回來的不過是屍體，魂還沒回來！

也有人說，這叫借屍還魂！

“來順已經不是原來的來順了！身體裡肯定住著什麼髒東西！不然咋會這樣？”

“沒錯！這孩子看上去怪怪的……”說到這裡，村民們一個個面帶惶恐，欲言又止。

“阿爹！什麼是借屍還魂啊？為啥村民都說我已經死了，還說我是水鬼！”

“對了，他們說你是壞人！你會邪法！”

爺爺伸手摸了摸父親的頭，面帶微笑道：“別管他人怎麼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對了，阿爹給你定了門親事，女娃可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