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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人躺在地上,大聲道:
“喂!”
“不要過來!”
“這裡到處都是陷阱,只有我後面是安全的——你繞到我後面去,我來告訴你怎麼走過來!”
柳平也大聲道:“好的,稍等。”
他繞了個大圈,來到樹人的身後。
“左前方邁三步,對,再朝右橫移五步。”
“上前兩步。”
“再靠右。”
……
花了一番功夫,柳平終於把樹人扛在肩膀上,身形一縱,從那片佈滿陷阱的平地中飛了出來。
“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以後你在戰鬥中要注意。”樹人道。
“什麼?”柳平問。
“你不該聽到一點響動聲,就衝進那個房子裡——畢竟你不知道里面有什麼,也許是另一個陷阱也說不定,如果是陷阱,你就死了。”樹人道。
柳平怔了數息,伸手擦擦額頭冷汗,誠懇道:“多謝你提醒,我以後一定注意。”
自己在進去之前就知道里面是個死人。
但這話不能說,畢竟自己只是個來自荒野的、什麼都不太懂的新人。
樹人見了他的後怕模樣,不禁笑起來。
眼前這小子,在整場戰鬥中犯下的唯一錯誤,就是剛才衝進房屋。
這個錯誤很致命。
但考慮到他的年紀和經歷,其實他已經做的相當不錯。
“哈哈哈,放輕鬆,作為一名從荒野上成長起來的初級守夜人,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你的問題是沒有遇到職業者。”樹人道。
“職業者都很厲害?”柳平問。
“難說,有時候連我也不知道對面的敵人擅長什麼。”樹人道。
“為什麼會這樣?”柳平露出茫然之色,追問道。
“因為文明總是千奇百怪的發展著,你不知道對方的文明背景,就無法判斷對方的能力偏向於那一側。”樹人道。
“側?”柳平繼續問。
對方終於不想再解釋下去,轉口道:
“就是文明的發展方向——對你說這些還太早,現在把那張卡牌放在我的頭頂上。”
暫時沒有更多情報了。
柳平心中略有遺憾,不過還是將卡牌放在樹人的頭頂。
那張牌忽然化作一道光芒,紛紛揚揚的灑落在整顆樹上。
嘭!
一聲悶響。
大樹裂開,一個人從樹中爬了起來。
這個人遍體鱗傷,全身血跡斑斑,一站起來立刻道:
“按照與魔王的契約,我活過了黑夜,抵達了黎明,請為我治癒一切傷勢,恢復我的牌組。”
光芒中響起一陣低沉的笑聲。
“你竟然活了下來……那麼,下次我們再賭一把。”
所有光芒沒入男子的身軀。
他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了,沒有留下一絲傷痕。
直到這一刻,男子才鬆了口氣。
他取出一件風衣披在身上,朝柳平點頭致意道:
“作為救下我性命的人,你可以知道我的名字,我叫羅生。”
“羅生?”柳平重複道。
“對,我的事情是機密,所以你救我的事也不要亂說——我倒有其他辦法回報你。”
名為羅生的男子想了想,說道:“昨夜的天墜其實是一個秘密,其中有一部分可以跟你說——在外面什麼地方,有一些世界突然走向了滅亡,這是不可控的,而且暫時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他點燃一根菸,繼續道:“——你叫什麼?”
“柳平。”
“柳平,你要負責把這件事彙報上去,這會是一件大大的功勞。”
“那你呢?你既然知道這件事,那應該由你獲取這樣的功勞啊。”柳平不解道。
羅生意外的瞧了柳平一眼,失笑道:“年輕人,你這樣總是為別人考慮是不行的,不過我倒是有些欣賞你。”
“因為我救了你?”柳平問。
“對,在昨夜以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到那樣的境地,那是真正的絕望,所以我才不得不豁出去,用了那張魔王的賭注牌,躲在樹裡苟延殘喘……幸好你出現了,你不會知道我當時的感受。”
他伸手用力拍了拍柳平的肩膀,似乎頗有些感慨。
柳平也不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我當然知道你的感受,你就是被我害成那樣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也夠厲害的了。
那個名為“噩夢中的爬行之主”乃是舊日的神靈,卻仍舊沒能殺死你,還被你躲了過去。
卡牌師……有點意思……
柳平默默的想著。
“好了,讓我們看看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羅生朝著那具屍體走去。
他將那人翻來覆去的看了一番,從對方的手臂上找到了一行無法辨認的模糊文字。
羅生的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折磨女士的神文……是她的奴隸,沒想到來的竟然這麼快……”
柳平在他背後問道:“折磨女士是什麼人?”
“她是神靈,是惡神,正在對我們發起戰爭。”羅生道。
他來回踱著步子,彷彿在思考什麼緊要的事情。
好一會兒。
他猛的站住,隨手丟擲一張卡牌。
嘭!
那張卡牌化作一幅數米高的機動戰甲,駕駛艙隨之開啟。
“我得去彙報其他的事,小子,你加油變強吧,如果你能在這場戰爭中活的夠長,也許我們還會見面。”
羅生跳上機甲,衝柳平說道。
機甲很快便衝上天空,劃出一道長長的雲線,消失在天空盡頭。
柳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你獲得了戰爭情報:逼近的危險。”
“你親眼見到了折磨與痛苦的神戰,並與折磨女士的奴隸交手。”
“你獲知了一位捕靈高手的名字,並與其建立了聯絡,得到了饋贈的情報。”
“你的戲份增加1點。”
“當前戲份5/10。”
——行了。
這個人還活著,並且留了名字。
比起死人,活人的秘密更好窺探。
這個人既然知道酒保的編號,那麼肯定跟酒保身後的組織有關。
這就好辦了。
自己早晚會順藤摸瓜,弄清楚這個人背後的秘密。
柳平開口道:“喂,我已經探知了這麼多事情,你好歹給點提示,告訴我後面該怎麼辦啊。”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
“本序列對於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無法提示你任何事。”
“你需要自己去尋找線索。”
“當你獲得秘密,便可與本序列交換戲份,進而獲得某種超凡能力。”
柳平看完,搖頭道:“別人要錢,你卻要秘密——算了,其實我也迫切需要知道這個世界的一切秘密。”
他忽然聽到一些動靜。
只見另一道身影從廢墟的深處走出來。
——S0005機器人。
它一步步穿過廢墟,朝柳平所在的位置走來,口中發出機械化的聲音:
“請拿出你的身份卡,我需要驗證你的身份。”
柳平盯著機器人。
機器人頭頂沒有任何文字浮現。
但機器人手中的那把槍指向柳平,放出細細的光芒。
這些光芒筆直照射在柳平身上,彷彿帶著某種殺機。
“又是這一套。”
柳平嘆了口氣,從身上取出自己那張守夜人卡片,遞給機器人。
——上次團滅,也是這個機器人出來,幫助酒保完成了復活。
機器人的雙眼冒出一道光,在那張卡片上掃了掃。
“驗證透過。”
“該死的,真的是你,沒想到這一次連酒保都被殺掉,真是嚇壞我了。”
機器人的聲音變得多了些情緒,不復之前的呆板。
它手中的槍快速摺疊,最終化作一個扳手,被它收進了褲襠裡。
“只是一張卡片,你如何確定我的身份?”柳平問道。
“身份卡時刻監測著所有者的靈魂波動,如果靈魂被其他什麼東西佔據,卡片就會立刻自我毀滅。”機器人道。
“原來如此,你一直在這裡等待著我們歸來?”柳平問。
“是的。”機器人道。
“現在只剩下你跟我,想守住這裡實在是有些難了。”柳平感慨道。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機器人問。
“你不知道?”柳平道。
“我的工作跟你們不同,我的職責是保命,然後第二天洗地,所以每天晚上我都躲在地下密室中。”機器人道。
“原來如此。”
柳平就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真的假的?這件事非常重要,不可以說謊,否則後果嚴重。”機器人肅然道。
“真的。”柳平道。
“很好,那麼現在我們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想聽哪個?”機器人問。
“壞訊息。”柳平道。
“壞訊息是酒保他們都死了。”機器人道。
“這件事難道不是我剛才告訴你的?”柳平木著臉道。
“但它確實是壞訊息。”機器人堅持說道。
“……你還是說好訊息吧。”
“好訊息是你收穫了不錯的情報,如果我們把訊息傳遞出去,上面的人知道原委之後,興許你跟我都不會受到任何責罰。”機器人道。
“上面的人——指的是什麼人?”柳平問。
“我們都屬於公司,暗霧鎮也是公司一手建立的。”機器人道。
柳平遲疑道:“公司是——”
“一種盈利性的組織,順便說一句,你接受的常識教育太少了。”機器人道。
“誰是公司的主人?”柳平敏銳的問道。
“神靈。”機器人道。
“神靈?”柳平重複道。
“小子你聽好了,我們公司是痛苦女神開的,是她在這一帶的生意。”機器人道。
“神靈也做生意?”柳平攤手道,有些不能相信。
“當然,誰不需要錢呢?你、我、酒保和這裡的一切都屬於痛苦女神的財產。”
機器人不耐煩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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