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眾生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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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飽了就好，我其實怕你找不到吃的，只好吃我。”柳平開玩笑道。

小女孩咯咯咯的笑起來。

她睜著血色眼瞳，上下打量柳平道：“你的琴聲很好聽，況且我也不能白吃你的，這個靈魂還給你。”

只見她隨手一拋，虛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名女子的虛影。

“這是？”柳平問。

“剛才那身軀的真正靈魂，我把控制她的怪物吃掉了，靈魂還給你。”小女孩道。

柳平怔了數息。

只見那女修的靈魂慢慢醒過來，睜眼望著柳平，目光中露出哀求之色。

柳平慢慢握起雙手，捏了個訣。

術成！

一道靈光從他手上飛出去，快速籠向那道靈魂。

這時卻有異變發生——

只見那靈魂彷彿被什麼扯住了一樣，呼的一聲沖天而起，迅速飛入黑暗的天穹深處，再也看不見。

柳平怔住。

“你剛才耽擱的時間太久，她的靈魂被收回去了。”小女孩嘆息道。

小女孩望向夜空，神情忽然一動。

“她又被放回去了，但這次沒有人跟著她……”

小女孩輕聲呢喃著，目光投向西荒大營。

柳平道：“慢著，我本來要用一種邪術暫時拘住她的魂，可她的靈魂怎麼跑了？去了哪裡？”

小女孩目光更是複雜，忽而笑道：

“算了，別管那靈魂的事，不如我教你一種吃靈魂的法子，能幫你變得強大。”

“只要給我一點時間，強大是很簡單的事，不必吃別人的靈魂。”柳平說道。

小女孩盯著他。

他臉上的神情自然而懇切，彷彿在說著一件極其平淡的事。

小女孩不知想到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看到這次的天墜了嗎？”她問。

“看到了。”柳平道。

“它不是自然形成的天墜……”

“那是什麼？”

“是因為劇情出現了崩潰，從而引起的連鎖反應。”

小女孩輕聲道：“回去吧，這件事很恐怖，不是你能參與的，等以後再說。”

“我想去看看那金剛杵。”柳平道。

序列和自己都需要去研究那根金剛杵——

那可是上界墜落下來的兵器！

小女孩搖搖頭，嘆息道：“我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麼？”柳平問。

“天墜是完全獨立於劇情外的事，它本身是帶著極大兇險而來的，以你的實力去這種天墜現場，就等於尋死。”小女孩道。

“那你呢？”

“我也沒想到劇情崩潰會帶來這種程度的天墜……”

“原來如此，看來這才是死亡世界發生怪物暴動的真正原因，不是嗎？”柳平道。

“當然，亡者們都有點不安……”小女孩道。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忽然出現在柳平眼前。

“注意。”

“追蹤者已被真紅之主吃掉。”

“審判者察覺到了追蹤者的死亡，它即將前來！”

“審判者即將前來！”

“本序列建議你立刻逃離死亡世界！”

柳平無語道：“你不是冬眠了嗎？”

又一行燃燒小字浮現：

“是的，為了防止被發現，序列已經冬眠，你現在看到的是應急管理機制的自動留言。”

柳平露出無奈之色。

這傢伙怎麼說都有道理，但就是不肯出力。

……算了，不指望它。

起風了。

黑夜中，寒冷的風呼嘯而來，猛然吹起小女孩的長髮。

她突然驚醒起來，仰頭望向厚厚的鉛雲，彷彿目光能穿透過去，看見雲層後面的景象。

“……被盯上了嗎？”小女孩喃喃道。

“是不是吃了那個怪物之後，給你帶來了一些麻煩？”柳平問道。

“沒事，我正要看看那傢伙的實力。”小女孩道。

她想了數秒，喃喃道：“對了……我好像說過讓你看看這個世界的真相。”

“是的，你說過。”柳平道。

“戰鬥太危險，你不要呆在這裡，先回營帳看看——我猜你可能會感興趣。”

小女孩伸出手，在柳平眉間輕輕點了一下，而後又在他身後法陣上輕輕劃開一道口子。

只見小女孩輕輕一推，柳平便退回法陣內。

“抱歉，你們的戰爭大陣非常強大……但我對於屏障類的東西，有一種可以穿過去的能力。”

她最後說道。

……

營地內。

柳平站在大陣內側的邊緣，一陣沉默。

——混蛋！

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口口聲聲說進不了人族營地。

結果轉眼就在大型法陣上劃開一道口子，把自己推了進來。

想到剛才的事，柳平就一肚子火。

他轉身便走，速度越來越快，一路穿過坊市——

腳步卻慢了下來。

虛空中，一行行燃燒的小字飛快顯現：

“注意，對方在你身上釋放了一種未知的術法。”

“你已受到該術法的影響。”

“——你的眼瞳正在承受此術。”

“我們即將看到此術帶來的效果，倒數：”

“三，”

“二，”

“一！”

原本柳平在人群之中站定，面帶戒備之色，忽然——

他微微露出吃驚的表情。

幾秒之後。

柳平的眼神變得多了幾分惘然。

他邁開腳步，一邊走，一邊茫然的觀察著四周的修行者們。

“你是想讓我看這個嗎？”

他輕聲呢喃道。

——在他眼中，世界已經與往常不一樣。

所有的修行者們，每一個人的背後都有著一根長長的、散發著淡淡光暈的線。

每個人都有這樣一根線！

這根線連線在他們的後背脊柱頂端，另一端高高揚起，通往黑暗的天穹深處，看不到盡頭。

可是大家都一無所覺。

他們彷彿處於某種夢境之中，按照固定的劇本進行著手上的事情，卻不知為何要這樣忙碌。

柳平忍不住朝自己後背望去。

沒有。

自己沒有這根線。

他走向一人，從對方背後掠過，順便抬手伸了個懶腰。

——手臂穿過了細線，對它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不知想起了什麼，柳平加快腳步，朝著眾門派的方向走去。

他一路穿過重重營帳，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天音閣營帳！

“這位公子，你可有事？”一名男修站在營帳門口，問道。

“我找憐雨道友。”柳平道。

那男修上下打量著他，忽然看見他的那塊腰牌。

太微宮。

他微微點頭，掀開簾子，朝裡面喚道：“憐雨師妹，有人找你。”

一道聲音遙遙傳來：

“來了，是誰？”

在柳平期待的目光中，一名女子徐徐走出營帳，滿臉疑惑的望向他。

正是憐雨。

“這位道友，我似乎沒有見過你。”憐雨遲疑道。

柳平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在憐雨的背後，也有著一根長長的線，一直通往黑暗的天穹深處。

她又獲得了一具身軀，並復活了過來。

柳平望向她頭頂。

一行小字顯現在那裡：

“金丹境。”

——沒有“怪物”兩個字了。

所以剛才被小女孩吃掉的，其實是那個怪物？

小女孩的名號為真紅之主。

“擁有此名號之存在，以一切魔鬼為食，統御世間萬毒。”

……那個怪物，便是魔鬼。

“確實沒見過，我只是在外面聽過你的曲子，為之折服，故此前來讚歎一聲。”柳平抱拳道。

憐雨為之恍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最近很多人前來搭話，就連這位——

咦？

細細一看，他可比其他人都帥多了。

而且還是太微宮弟子。

年紀不大。

……是喜歡的型別。

“你若想聽曲，隨時可來找姐姐，姐姐不會收你靈石的。”憐雨衝他笑道，順手遞過去一張傳訊符。

“多謝，下次一定。”柳平道。

他與對方略微寒暄幾句，然後告辭，轉身離去。

路上，每個人的背後都有著那根線。

數不清的線在夜空中交織，一直深入雲層之中，無法看清其究竟的去向。

柳平抬頭看了一會兒，臉上露出複雜之色。

這根線的背後究竟是什麼？

不管怎樣。

修行者們一直在扮演著自己原本的角色，就算死去，也會被收走靈魂，以便於隨時會復生、重來、再次加入整個推演過程。

——而他們自身卻對一切茫然不知。

“真是讓人不爽啊……我輩修士一心超脫輪迴，卻落得如此下場……”

柳平眯著眼，緩緩握緊拳頭。

又過了一會兒。

依附在柳平眼瞳上的術法漸漸消歇，那些線緩緩從他眼前消失了。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悄然浮現：

“你看到了一種前所未見的眾生操控之術。”

“這是一件極其罕見的秘密。”

“你的戲份增加了些許。”

“當前戲份7/10。”

“當你的戲份達到10點，你將獲得新的神秘系能力。”

“請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