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世道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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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被困在繁花宅裡三日，別看出不去，府裡冰窖和恆溫地窖裡存的吃食，夠全府人吃半年。

第四日夜裡，狂風大作，所有僕人都整夜待命，隨時準備救災，生怕刮跑了屋頂，吹倒了房子。

青山和玲瓏單獨有個小院，說是一人一間臥房，其實誰都知道他們倆是住一起的。

青山摟著玲瓏，捂著她的耳朵：“媳婦別怕，你回空間裡好好睡一覺，明早再出來，好不好？”

玲瓏不肯：“我不想一個人睡。”

青山道：“好。”低頭貼著媳婦的臉蛋。

好在有驚無險。早晨起床一看，地上的沙子基本都被吹走了，陽光比以往更加明媚炙熱。

僕人丫鬟在院子裡歡呼雀躍，慶祝沙災遠去。

眾人打掃院子裡的殘沙。

小院很快恢復了往日光彩。

如意姑姑卻皺著眉下了令：“囤水。”

僕人們找出家裡所有器皿去河邊打水。

半日時間便囤了滿滿一院子的水。

如意還嫌不夠，命人去全城蒐羅浴桶，將幾百個浴桶也打滿河水，放在後院的空房裡。堆滿了十幾間房。

下午，那河水已經是燙手的了。

到了天黑，溫度沒有如往常那樣降下去，反而更熱了。

人們還未察覺異樣。

————

次日中午，烈日灼灼，暴曬之下，眼看著河面越來越窄。

人們開始搶購器皿，瘋狂去河裡打水、囤水。

聽了僕人報上來的訊息，如意吩咐：“如意閣所有鋪面關門，所有人撤回府裡。全府分發兵器，加強巡邏，閉門不出。”

玲瓏焦急起來：“姑姑，還會更熱嗎？甚至到河道乾涸的程度？”

她還記得史書上的記載，二百年了很難說會不會再遇上一次。姑姑大約也是想到了那一段。

“玲瓏，你和青山過來。”

兩人隨著如意姑姑進了內室。

“青山，你的空間裡，可有水源食物？足夠你們二人熬個把個月嗎？”

青山一愣，這麼直接嗎？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他思索了幾秒，誠懇回道：“有。可以。”

姑姑沉吟片刻：“若是事態失控，你就帶著玲瓏進入空間。把玲瓏照顧好。災情過了再出來。”

才第一天缺水，不至於這麼悲觀吧。

青山眨眨眼：“姑姑，有這麼嚴重？”

姑姑點頭：“乾旱難熬只是導火索，只怕，很快就有暴亂。”

青山和玲瓏都是一驚，青山道：“姑姑，那我們更不能藏起來了。我有信心能以一敵百！我可以護著你們。”

玲瓏心裡難過極了“要不，咱們走吧，總不會每座城都有災禍，咱們遷走。”

姑姑點點頭“沙丘圍城，出去不易。”

玲瓏捨不得青山涉險，卻也心疼姑姑：“咱們都躲到青山的空間裡吧。”

姑姑輕笑：“傻孩子，空間，萬萬不能讓更多人知道。姑姑不會告訴任何人。”

玲瓏驚訝：“您連舅舅都不告訴？”

如意笑起來“這是你們的秘密，姑姑有什麼權利把你們的秘密說出去。”

青山道：“那咱們只能留下來看情況了。”

姑姑淡淡的：“絲城是祁國的城池，我會盡力。姑姑這邊多得是人手，個個都是一身本事。不需要你們小孩子操心。你們要顧好自己。”

————

旱災果然來了。

兩日內，河道只剩淺淺的一點點了，百姓家裡的水井也多是乾涸的。

絲城郡守派人駐守河道旁，只許一次打一壺。

限制用水之後，只平穩了三四天，一些往外逃的人折返回來，說城市周圍被風沙覆蓋，舉步維艱，很難離開了。這座城，成了被沙丘圍困的孤島。

這訊息一傳開，城裡很快就亂起來了。

已經缺水多日，開始有些心術不正的人煽風點火，說這日子沒法過了，早晚是個死，不如死前痛快一把。官府收到的燒搶姦淫案子每日幾百倍的增長。

年輕的齊郡守終於摁不住了，匆匆到繁花宅來求助。

齊耀林跪地哀聲道：“求太上皇指點迷津！”

齊家滿門都在祁如意手下，個個忠心耿耿。城裡都是她的子民，她自然要管。

她問：“向京城送去訊息了？”

齊郡守答：“是，已送出去三日，只是山丘很難翻越，傳信慢些。”

幸好她早早便送了飛鴿進京，她又道：“張榜安撫百姓，坤城的救援不日便到，請百姓將植物根莖砸成汁水。此法可安定一日。”

“趕在氣候驟變之前，繁花宅囤了些水，你明日拉過去，在衙門口分發。一人一碗。這些水並不夠全城人分，但有了希望，便可安定一日。”

“巡邏隊，加人、加頻次。巡邏隊的人每日配發兩碗水。若坤城救援第三日還不到，恐怕，就要靠巡邏隊了。”

齊耀林汗都下來了，靠巡邏隊？這群百姓還敢翻天不成？

正說著，外面傳來訊息：“主子，街上大量燒搶劫掠，巡邏隊壓不住了。”

祁如意皺著眉：“傳朕旨意，燒殺搶掠姦淫惡徒，就地斬殺。”擴大巡邏隊的現場處置權力，這樣一來，能壓一兩天。

齊耀林脊背發寒，太上皇下令了，真死一批趁亂鬧事的人了。

祁如意看看齊耀林：“回去張榜吧。”

————

玲瓏從屋裡出來，有些不敢置信：“還真的亂起來了！四五日沒水而已。”

姑姑看著她良久，緩緩道：“若是三日滴水未進，人就到了死期。你的所謂四五日而已，可能就是旁人的絕望、崩潰、憎恨。”

玲瓏歪著頭，眨著無辜的眼睛：“既然他們這麼可憐，鬧事也是萬不得已，姑姑為何還要下殺令？”

姑姑到正堂坐下：“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若是不亂，可能會死幾個人。大家共克時艱，苦一點，最終能熬過去。一旦亂起來，會死很多人。或許就是死幾千上萬人。所以，誰想讓絲城亂，只能殺。”

青山提著扶傾長刀從外面進來了：“姑姑！有一夥年輕人，在咱們門前鬧事。說是不開門給他們一口水喝，就要放火了。”

姑姑看著他“當如何？”

青山哼了一聲：“打一頓趕走。”

如意搖頭：“他們不是普通無賴，你一試便知。”

青山會意“是！”

玲瓏焦急的喊“夫君小心啊~”

姑姑輕笑“這就叫夫君了？”

玲瓏羞得紅了臉“姑姑~”

兩刻鐘後，青山提著長刀回來了：“稟姑姑，那四個人確實身懷武藝，還帶著暗器，已被我拖到遠處斬殺。”

青山渾身上下整整齊齊，髮絲都沒亂一點，臉上也淡淡的，只有刀刃上點點紅痕看得出剛剛有過一場廝殺。

如意看看他：“願不願意來祁國？高官厚祿、前途無量。”

玲瓏瞪大眼睛，這怎麼挖牆腳都挖到人眼珠子了？

“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