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山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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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青山又抱著草墊子進屋了，昨夜玲瓏是昏迷著的，今夜玲瓏挑眼看他“孤男寡女，同室而眠？”

“我睡地上。”

“那也是同室！”

“昨夜就是這麼睡的！”

玲瓏皺著眉“無禮！即使是村婦家的女兒，會與夫君以外的男人同室而眠嗎？這是我不講道理嗎？”

青山知道玲瓏說的有道理，可在他心裡，他就是夫君，玲瓏就是媳婦啊！

他有些委屈的抱著草墊子，留下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就這一間房，出去……就得睡院子裡。

他在門前裡外看了一會兒，見玲瓏沒有要鬆口的意思，抱著草墊子乖乖去院子裡的土地上。

鋪好了躺下。想著，媳婦如此貞潔，真是好女人。

不但不覺得睡院子委屈，還高興得很。

青山倒爛了草藥，捧著藥碗在門外喊“給你換藥！”

玲瓏摸摸後背“已經好多了，不必上藥了。”

青山哦了一聲，有點失望，看不著後背了“也好，慢慢養吧。”

……

玲瓏單腿跳過去關了門，插上門閂，關嚴窗戶。

這才解開布料，赤著身，把布料鋪開了，坐在床沿，裁剪、縫製。

其實她沒做過衣裳，裁剪更是不會，但她心靈手巧，動動腦子便能想明白七八分。

手工儘量快些，簡略些，不能求精細了，不然天亮怎麼趕得出來？

她要體體面面的，不能裹著布過一天。

……

秉燭熬夜，她眼睛都累得又澀又痛了，熬了半夜，總算把長裙縫製好了，合身又得體。

除了花紋有些俗氣，比青山那件強多了。

她穿好自己親手縫製的裙子，手指被那鐵針磨得紅紅的，特別疼。

終於可以歇下了。

她靠著被子，一歪頭就睡著了。

……

天亮了，青山這一夜睡得倒是挺香，他活得粗糙，不在乎風餐露宿，就是醒來發現，滿臉的紅包，被蚊子咬的。

他撓了撓“哎呀……成了蚊子的口糧了……咱也起來生火做飯！蚊子吃飽了，我還餓著呢！”

他生火做飯時，嘩嘩淌汗，每次做飯時都光膀子做，做完了要打水給自己好好擦洗，再套上衣裳。小美人挑剔，怕她嫌臭。收拾利落了才敢去玲瓏面前。

今日早飯他擀麵條，炒了一盤雞蛋醬。

這回山雞蛋沒了，今日得進山林裡打獵去了。

……

端著飯菜到院子裡，輕輕敲門，玲瓏沒反應。

他又喊了一聲玲瓏，還是沒反應。

怕她又尋短見，推開窗戶，翻進去，卻見她睡得正香，紅撲撲的小臉蛋，長睫毛顯得小臉蛋特別稚嫩。

身上穿著新縫製的長裙，短袖，長裙襬一直到腳踝。

粉紅長裙配粉紅白玉人兒，別提多俊了。

在青山眼裡，這不就是天仙嗎？

……

他看看她的手指，昨夜急著縫衣裳，手指都磨破了。

他心疼的蹲在床邊，摩挲著她的手指，輕輕的吹吹。

雖然只相處了兩天兩夜，他看見的都是玲瓏的優點，這嬌小的人兒，並不是只有一張好臉蛋。

她善良，知道心疼幫助啞妹。

她聰慧，能教得啞妹起了變化。

她嬌氣不假，可她知道體諒人，不會無故任性。

為了體面，磨破了手也要熬夜把衣裙縫好。

要強、努力。乾淨、漂亮。溫柔，聰明。這就是青山眼裡的玲瓏。

青山美死了：天上掉下來這麼好的媳婦，老天爺待我真好。

……

青山搓著她的小手，攥在手心裡嗅嗅手指的氣味。

玲瓏一睜眼，見青山離得這麼近，立即抽回手，一臉驚訝“我明明閂住門了，你怎麼進來的？無禮！”

青山不好意思的指指視窗“我喊了好幾聲，你也不應，怕你想不開……就從視窗進來了。看見你手指都破了，想著給你塗點藥，疼不疼？”

玲瓏本要斥他翻窗越戶闖入女子閨房，聽他問疼不疼，氣消了一半，點點頭“嗯。”

青山給她拿來藥膏，本想可以名正言順的揉揉她的手了。她卻不要青山上手，嫌他那粗手指笨拙，自己塗了藥膏。

青山只好去端來飯菜，不讓她伸手，拿起新筷子喂她“張口就行，手疼就什麼都別拿。”

玲瓏有點相信他說的，不會讓她覺得日子苦了。

……

張開小口吸了一根麵條。

這麵條怎麼也又寬又大？他家裡簡直是巨人集錦！就沒有一件東西嬌小精緻！

她悶悶的在心裡抱怨著，嘴巴卻乖巧的吃著青山喂的面。

麵條拌著雞蛋醬，挺有滋味的，好吃。

她以前哪吃過雞蛋醬這種底層百姓的食物，整日瓊漿玉液、精工細作。

此時吃著雞蛋醬，還來了興致“這是什麼？味道不錯。”

青山笑起來，頭一次見她說什麼味道不錯“山雞蛋炒的雞蛋醬，拌麵特別配。”

“嗯！就是有點鹹……”

青山心說，醬，可不是鹹嗎！不鹹能這麼下飯嗎？鳳凰落地，品品咱小百姓的日子吧，我的公主！

……

吃過早飯，青山找了一根樹枝，仔細打磨一番，能撐住玲瓏，又不會太重。放在她床頭當柺杖。

青山按照玲瓏昨天提的要求，提著野物，挨家挨戶換來她要的東西。沒有現成的，也約定好幾日後做出來。

事情辦完，他捧著筆墨紙硯梳子胭脂回來了。

“你要的東西，基本上都換回來了，只差細棉布的被褥和蚊帳，還得幾天才能做出來。今日我不在家，天黑前，二白叔會送來浴桶，香嫂子會送來新衣裳。你收下就是了。”

玲瓏點點頭，接過自己要的東西，挨個擺好。

拿著梳子，對著老舊銅鏡梳頭，總算能給自己梳梳頭了。

青山見她忙著打扮，笑起來，愛美好啊，美給他看。

他喊了一嗓子“走了啊！”

……

玲瓏嗯了一聲。

他進進出出的，每日都很忙，她從來不問去做什麼。一天進出十幾趟，問不過來。

這一趟，卻到了天色擦黑還沒回來。

……

玲瓏有些餓了，中午吃了青山留下的幾個煮雞蛋，喝著山泉水。

晚餐時間又快到了，青山沒到家。她又不會做飯，肚子咕咕叫了。

床頭有兩個青山放在這的紅山果，她不想張開大嘴啃。

拄著柺杖去廚房找出大菜刀要將那紅山果砍開。

啪一刀，果子被震跑了，根本就沒砍上。

香嫂子一進院子，見這一身紅粉，身段婀娜的小媳婦舉著菜刀、閉著眼，可別砍到大腿上。

趕緊制止她“妹子！哎呀，妹子！切東西哪能閉著眼呢！快給我！”

玲瓏做錯事似的點點頭。

香嫂子撿起地上滾動的紅山果，在水盆子裡洗了洗，切成兩半，遞給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