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浴盆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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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鐵鍋是圓鼓底，放在地上不穩。

他扛著鍬，點燃一支蠟燭，插在旁邊土裡，在院子裡挖坑。

……

這可把玲瓏嚇壞了。

難不成要殺人奪金、毀屍滅跡了？

坑都快挖好了！

……

她腳疼，跑也跑不掉。

捂著臉嗚嗚嗚的哭起來。

這人翻臉好快，剛才喂粥時還挺仁義的，怎麼一轉眼便去挖坑了？

難道是打了他的手，惹惱了他？

還是嫌她麻煩，不想伺候了？

玲瓏有些後悔了，寄人籬下，還得罪了人家，怎怪人家翻臉。

那坑黑洞洞的，一定很髒！她怕黑，怕髒，想到這，哭得更厲害了。

她不想在黑漆漆的坑裡長眠。本該睡水晶棺的。她咬著嘴唇。

……

青山準備好了一大鍋溫水，從院子邊採了些野花，揪下來花瓣扔進去。

就進屋抱玲瓏，她都想好遺言了，此時還是害怕得渾身發抖，哭道“不要……”

青山一愣，腦子裡電光火石，閃爍火花，以為她想歪了，趕緊解釋“我又不是畜牲。咱們商量著來。”

殺人還帶商量著來嗎？

她看到一絲活下來的希望，那就商量商量“以後本宮會報答你的。”

青山笑起來，他的臉還是俊的，就是塊頭太大了，站在眼前就充滿壓迫感。

“如何報答？”

“金銀無用，就賜給你糧食，可好？”

他笑著說“不用了。我一個人能吃多少！要那麼多沒用。”

玲瓏見他笑起來，白牙陰森森的。說好可以商量著來，這是不肯商量了嗎？她心裡沒底，身子發抖。

感覺她發抖，青山用臉蛋貼貼她的額頭，她乖乖軟軟的，沒敢吭聲。

青山不解，也沒發熱啊，怎麼發抖？難道大熱天還會冷？

抱到了院子裡，青山讓她看“泡著花瓣的溫水，快洗吧，慢了就涼了。

給你點了幾根蠟燭。洗完了喊我抱你回去。”

玲瓏這才明白，他是在準備浴盆。

木圍牆倒是夠高，不會有人路過偷看。青山躲進屋裡就行了。

只是這浴盆怎麼黑漆漆的……

“你家的浴盆是黑的……”

“鑄鐵的，可不是黑的嗎。”

“鑄鐵？”

青山怕她又挑三揀四“對，入鄉隨俗，我們這的浴盆就這樣。你快洗吧。一會兒水冷了。洗完喊我。”

說罷他就進屋關上門窗，一副君子派頭。

……

玲瓏右腳是好的，單腿站著，褪去衣裙，摘掉身上糊著的草藥，進了浴盆。

後背和腳踝一泡還有點痛。

她嘶嘶哈哈的忍耐了一會兒，終於適應了。這浴盆奇特，怎麼底部不是平的，怪不得要挖坑才能放穩。

有些蚊子，好在她蜷縮著泡在水裡。

泡了好一會兒，感覺水有些涼了。

想喊青山添些熱水，就跟一雙小亮眼珠對上眼了。

玲瓏不知道那是什麼，卻見那東西嗖嗖嗖跑過去，她後知後覺意識到，那是活物？

她嗷的一嗓子。

若不是左腳不好使，此時已從浴盆裡跳出去了。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

青山從屋裡衝出來，兩步竄到她眼前，她驚魂未定的抓著青山的衣裳“活的，一個活的……”

她說不上來那是什麼，也沒看清，但青山猜測，不是老鼠就是草蛇。

此時他眼睛直勾勾盯著玲瓏，她坐在水裡，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她的小手拉扯他的衣袖。

青山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灼燒。

他想就這樣把她抱回被去……

～

他晃晃腦袋，我葉青山是山裡粗人不假，絕不是個畜牲。

他轉身要走，玲瓏害怕的抓著他不撒手“我害怕！你要守著本宮！”

以往她沐浴，有宮女守著，身邊伺候的也都是太監，此時習慣的把青山當宮女太監使喚了。

……

葉青山無奈，背過身去，低頭看看自己的褲子，這麼考驗好人……

好人也是會辦壞事的。

……

葉青山蹲下身，盤腿坐在鐵鍋旁邊。聽著身後細微的水流波動聲。臉色發紅，呼吸粗重。

玲瓏聽到他的喘氣聲，有些不解“你累了嗎？怎麼喘聲這麼大？颳大風一樣。”

葉青山揉揉臉“不累。就是……心裡熱。”

……

玲瓏歪頭看他，藉著燭光，看到他那個樣子，忽然明白了。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這個無恥的東西！

她想抬手抽他，可一想，他又不疼。她也不敢，此時她光著在水裡，萬一他惱了，豈不是沒有一絲餘地了……

敢褻瀆本宮，以後再跟他算賬！

等父皇母后找到本宮，定把他下了大獄！

此時實在不是時機，忍了吧。

她壓下火氣，沒心情泡著了，指使道“給本宮找來一身乾淨衣裳！”

青山聽她語氣不善，心說，你不讓我走，我在這陪著你又不高興，啥臭毛病！

起身回屋裡找了一件自己的上衣，是乾淨的，洗過了，好好疊著收起來的。是他最好最新的一件布衣。藍色的。

玲瓏的身高在女孩子中算是高挑的，卻只到葉青山的胸口，在他面前像個小娃娃似的。

兩人身高差很大。這上衣，葉青山穿，到屁股。玲瓏穿，差不多到小腿了。

他抖了抖，拿著過來“當成長袍，將就吧。家裡沒別的衣裳。”

衣裳遞給玲瓏，他又背過身去。

玲瓏從水裡出來，拿乾布擦了擦身子，那乾布她也嫌棄，忍耐著披上葉青山的上衣，之前的粉色裡裙已經破爛不堪，丟在地上，不能要了。

此時她裡面空著，肌膚直接裹在一件布衣裡，磨得她肉疼。

她委屈的咬著嘴唇，這破衣裳……只配擦地。

她單腳站在地上，穿好了，抱怨著“竟然給本宮穿這又硬又醜的衣裳！”

葉青山回頭一看，領口太大，深溝隱隱顫動。

白嫩的小腳丫踩著舊衣裳。受傷那隻腳還不敢使勁，腳尖點地，站得辛苦。

他一把抱起玲瓏“地上涼。”

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衣裳裡的大腿，嗅著她身上的花香“以後天天給你用花瓣泡澡，真香！”

玲瓏被他突然抱起來，嗔怪道“你這粗人！嚇我一跳！明日本宮的侍衛統領定會帶人來接駕，什麼天天！”她可不想天天在這，這是什麼天大的詛咒！最好天一亮黎寧就找來。

青山無奈“你就是皇帝老子，你也走不了。”

玲瓏氣得捶他一拳，軟乎乎，像在玩笑“胡言亂語！”

青山一笑“儘管捶我！”

玲瓏不理他了。

……

她躺在被窩裡，已經沒有一絲力氣，抱怨道“這被褥又臭又硬，都是你的汗味兒。髒死了。”

葉青山看著那衣襬下面在床上滑動的細腿，很想摸摸。近在咫尺，她毫無防備的睡著了。

……

玲瓏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旁邊有人在翻動她，她不耐煩的扭了一下，還是被翻過身。

她已經困得抬不起眼皮。想斥責，意識卻模模糊糊，陷入深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