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血鑄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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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軍號聲給了所有正在苦戰中的獨立營將士以鼓舞，三連、輜重連、補充一連、補充二連在聽到衝鋒號聲後士氣大振，紛紛也吹響了衝鋒號，與營部的衝鋒號交相呼應；

十二聯隊指揮部的連續爆炸聲不僅讓第三大隊崩潰，也讓兩翼苦戰中的鬼子惶惶不可終日，當滿山遍野的衝鋒號響起的時候，兩翼的鬼子也開始潰退，正應了那一句話——兵敗如山倒！

“坑道內，身邊只剩下幾個人的一連長李爍似乎也聽到了外面的衝鋒號聲，他向司號員問道：

“小於，你聽聽是不是我們的衝鋒號聲？”

司號員於偉對沖鋒號聲是有著特殊的敏感的，他其實也已經聽到了，只是不敢相信，經連長一提醒他興奮地說道：

“沒錯，是衝鋒號，營部的衝鋒號，營部發起反擊了！”

李爍一個沒有控制住，差點掉下喜極的眼淚，這兩天他們一連打的太慘了，他們是最早進坑道的；

先是以一個連對鬼子兩個中隊（進坑道前損失了100多人，算一個半），接著鬼子又增援了兩個滿編的中隊，自己這邊快要頂不住的時候，二連增援了上來；

後面鬼子又投入了一箇中隊，鬼子前前後後派了五個中隊進來，他們兩個連隊五個中隊，四比一的兵力差，打的非常的艱苦，他這個連長都已經多次跟鬼子血戰了，現在他能指揮的只剩連部的五個人，其中一個通訊員，一個司號員，兩個連部警衛班的戰士。

其他人他一個也聯絡不讓，他們本來是一個警衛班，犧牲的只剩下兩個人，他現在也不知道一連還剩下多少人，二連還剩下多少人；

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營部已經發起了反擊，那隻能說明馬彪他們得手了，想到這裡他悄悄拭掉了丟人的眼淚，大聲地對司號員說：

“於偉，吹衝鋒號，一連發起反擊！哪怕就剩下我們幾個人，也要向鬼子發起反擊；

殺！”

於偉一把掏出自己的“武器”，一把染上了鮮血的軍號，鼓起腮幫子吹響了嘹亮的軍號，同時也將腰間的傷口吹崩掉了，但他一直堅持到吹完，這才倒了下去。

“小於，你怎麼了？”

李爍一把抱起小於，手上粘粘的，湊近一看全是鮮血，緊張的一摸他的鼻息，還有氣息，應該是失血過多暈迷了，他轉頭對其中的一個警衛員說：

“照看好小於，一定要讓他看到勝利！”

李爍說完後就撿起小於掉落的衝鋒號，繼續吹起勝利的號聲，他要讓所有還在堅持作戰的戰友們聽到勝利的號聲！

接著，坑道深處似乎又傳來了號聲，李爍心中一喜，這是二連的，二連還在戰鬥！

“弟兄們，衝啊！”

李爍收起軍號，帶著其他三人朝著坑道深入衝去.....

由於最關鍵的時刻指揮部最摧毀，苦戰了兩天多的第十二聯隊殘兵全線崩潰，成了壓倒他們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而獨立營則士氣大振，趁機發起了全線反擊，追著潰敗的鬼子窮追猛打，將一個個失魂落魄的鬼子打倒在地。

而鬼子則是兵敗如山倒，士氣如無，一個個再無鬥志，只恨爹孃給他們生了一對短腿；

坑道內的鬼子本來還在苦苦堅持，但連綿不絕的衝鋒號聲讓他們心神不寧，到處都是槍炮聲，有經驗的老鬼子都能聽出來，槍聲、手榴彈聲幾乎都是華夏人的，而衝鋒號聲、喊殺聲也是華夏人的.....

他們吃虧就吃在他們這些活下來的老兵都是精如猴子，這些資訊讓他們聽明白了一個現實，他們似乎、可能、大概輸了！

雖然他們在心裡一直在否定這個判斷，但他們的理智又告訴他們，這是真的，他們輸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外面戰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外面已經分出了勝負，也許、可能、大概華夏人的援軍到了，他們輸了，搞不好已經全軍覆沒.....

這一些聲音像魔鬼一樣地佔據著他們的心靈，越是老兵想法就越多，坑道里的環境讓他們莫名的害怕，戰鬥意志在慢慢地消失。

還真被他們猜準了，此時外面的戰鬥已經分出了勝負，潰敗的鬼子被獨立營一路追殺，大部分被殲滅，只剩下岡崎少佐帶著一、兩百個已經喪失了鬥志的鬼子逃了出去；

而鬼子的指揮部幾乎全部被摧毀，炮兵陣地也被獨立營拿下，鬼子那一個高貴的騎兵小隊也逃跑掉了，在逃跑之前他們炸燬了大部分的重炮；

等到獨立營追兵趕到時，只繳獲到幾門來不及炸掉的步兵炮、迫擊炮，和兩門75毫米野炮，其他14門野炮全部被炸成了廢鐵，氣的羅英直罵鬼子敗家子，自家的炮也炸。

三連長李昭就當沒聽到這麼不要臉的話，暗道難道鬼子還老實的把炮留給咱？想啥呢！就鬼子逃命的時候連槍都要摔斷的小心腸，把一個大隊的重炮完整地留給獨立營那才是腦袋抽筋了。

羅英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太可惜了這些重炮，整個88師才8門75毫米榴彈炮，炸了誰不心疼？

好在還繳獲了兩門野炮、3門九二步兵炮和5門90毫米迫擊炮；

野炮自然是要上交師部的，那玩意不是他玩的，九二步兵炮和迫擊炮他是要留下來的，炮彈在指揮部輜重聯隊繳獲了一批，後面守陣地用得上，這回誰說都不好使了。

不能既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特別是步兵炮和迫擊炮，是羅英看了都流口水的裝備。

“趕緊的，將炮都藏起來，免得被鬼子的飛機炸了！”

三連長一聽立馬就派人搬炮去了，75毫米炮不好搬，步兵炮和迫擊炮那是很好搬的；

為了不被鬼子的飛機破壞繳獲的裝備和物資，他們得儘快將戰利品運回主陣地去，這個由三連和輜重連負責，兩個補充連下到坑道內支援一連、二連作戰。

這個時候馬彪等人也幹完了活，那些進攻他們的鬼子在聽到衝鋒號聲後，也明智地選擇了撤退，馬彪並沒有追擊鬼子，炮排都是技術兵種，損失了划不來，幾十個喪家之犬，跑了就跑了，追的太兇要是被打個反擊划不來。

作為機炮連連長，他深知培養一個有經驗的炮兵有多難；

馬彪終於見到了羅英，羅英讚賞地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頭，馬彪故作誇張地大叫一聲，抗議道：

“營長，這次我們乾的漂亮吧，還以為你會重獎我們機炮連，沒想到是一拳頭。”

“彪子，這一拳頭不白打你，繳獲的3門九二步兵炮和5門90毫米迫擊炮都歸你們了！”

“營長，你再打我兩拳吧！”

“滾，哥可沒有炮再給你們了，那兩門野炮要上交師部，你不是你一個機炮連長能想的。”

馬彪嘿嘿一笑道：

“既然這樣，那些繳獲的戰馬和騾馬給我幾十匹，我們用來馱運裝備和當坐騎，這樣我們機炮連的機動能力就會提高很多。”

“彪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憋著壞，儘想著多吃多佔，一開口就是幾十匹，虧你也敢想！

你養得起嗎？

這玩意可是要吃東西的，特別是戰馬，他是要吃精糧的，別說機炮連，就是整個獨立營也養不起多少。

騎兵的時代過去了，給你們十幾匹騾馬用來馱裝備可以，這玩意好養活一些，繳獲的這500多匹戰馬，我準備上交三百匹給師部，留下30來匹組建一個騎兵排，剩下的想辦法全部賣掉，可能賣給那些出得起錢、養得起的軍頭；

這次傷亡了這麼多兄弟，藥品和安家費可需要不少錢，這些馬要用來換錢的，你就死了這個心啊。”

馬彪一聽要給弟兄們還安家費的，也就不打這個主意了，至少混到了十幾匹騾馬，他已經很知足了。

三連、輜重連在抓緊打掃戰場，營部撤回到指揮部內，那些被打死的戰馬也不會浪費，正好燉了給大家飽餐一頓，有剩餘的還可以留下來吃。

坑道內的戰鬥也逐漸分出了勝負，在兩個補充連進入後，雙方的實力比就出現了一邊倒的局面，鬼子人心愰愰，急於找到出路逃跑；

而獨立營的官兵們熟悉地形，慢慢地就將他們清剿乾淨了，零星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天黑前才結束，坑道內的鬼子被全殲。

一連、二連兩個連出來的時候加上傷員只剩下86人，兩個補充連加一起還剩下103人，只有三連情況好一些還剩72人，輜重連剩62人，機炮連剩下65人；

這裡面還包括幾乎無損失的飛雷炮排，營部加上警衛排還剩下51人，全營只剩下439人。

“營長，就是這439人也有一半是輕傷員，連密電班長都受傷了。”

羅英聽完後一臉黯然，戰前將近1千人，打的只剩下400餘人，還人人帶傷；

這一仗幾乎打光了獨立營的建制，還真是一寸塹壕一寸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