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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球廳是個上下兩層的門面房,二樓整層打通全是桌臺,一樓半包弄了個小酒臺,只放了兩張桌球檯。
“聞、聞哥...”
“把人先扶屋裡睡覺。”
聞酌解了兩顆襯衫釦子,長手拿過吧檯後面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往裡放了半杯的冰塊。
他厭煩喝酒,每次酒局過後,心裡都會有些煩躁。
“啊...是是是!”紅毛跟劫後餘生般,連忙應了,招了下週邊小弟,捂著嘴把綠毛往休息室裡帶。
綠毛白瞎平日裡吃的那麼多碗飯,營養全奔著身高去了,一點兒都沒留給腦子,經過聞酌的時候,還掙扎著扒拉,嗚咽出聲。
“聞哥!弟弟,我!我也給你買藥了!”
“這麼多!”他還試圖比劃了下。
紅毛:“……”
有那麼一瞬間,他只想就地找個坑先把綠毛埋了,然後再把自己耳朵扔地上踩兩腳。
這是他能聽的話嗎?
聞酌平日裡不講什麼規矩,但臉真沉下來的時候也確實嚇人:“鬆了他。”
沒了身上的控制,綠毛醉眼朦朧地往他身上砸:“哥哥,弟弟知道你,你心裡難受!但,你別怕,嗝~弟弟幫你!”
酒嗝燻人,紅毛更想死了。
聞酌真覺得自己今天命犯太歲,生意半成不成,還黏上了個死咬著自己不行的醉漢。
他底盤穩,立住身形沒動,綠毛倒是醉到站不住,搖搖晃晃就要往一邊倒。
紅毛趕緊扶住他,小心且尷尬的解釋:“哥,阿偉他喝醉了,你別搭理他。”
“醉了?”聞酌喝了口水,拿盛著冰塊的涼水杯碰了下他脖子,冰的他一激靈,眼都睜大了,看向聞酌,又開始嘿嘿傻笑,“哥。”
糟心的沒眼看。
聞酌不輕不重地拿杯子拍了下他的臉,冰地他都開始呲牙,慢半拍開始閃躲,眼睛都有了兩分清明。
“晚上遇見誰了?”聞酌晃著杯子裡冰塊,臉色寡淡,不笑的時候臉都顯得陰沉。
紅毛下意識站好,周圍原本笑著看笑話的小弟們也都倏然噤聲。
他們是聞酌一手帶起來的,敬他但更怕他。
綠毛耳朵都快被紅毛揪掉了,紅毛的聲音穿過耳骨衝著腦門就去了。
“哥問你晚上見誰了?從哪兒聽的胡話!”
“我、嫂子!”綠毛胳膊被人架著,耳朵想揉都夠不到,只會愣愣地晃了晃重重的腦袋,說什麼都已經不過腦了,全是下意識反應,手豎了個大拇指,“嫂子是這個,特好。買藥,都得、一大兜。”
“特多!”
他說的認真,還會自己點頭附和。
“別送家了,扶休息室去。”聞酌是真沒想到這事還能扯上顧二丫。
他行不行顧二丫不知道嗎?還是自己那天沒讓她滿意?
可最後攀著自己,好話說盡的不也是她嗎?
聞酌心情更差,一杯水喝到底:“醒了再問。”
“是,是!”
兩個大男人架著阿偉進了休息室,小鐘累出一身汗,就這也沒敢耽誤,又匆匆出來,走到聞酌面前。
“聞哥,我跟彭姨侄女聯絡過了,說家裡祭祖,彭姨還得幾天才能回來。”
“嗯。”聞酌沒讓人動手,自己進了吧檯裡面,熟練地加冰塊倒涼水,仰起杯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小鐘看著牙根都發涼,卻猶豫著不敢說話。
他覺得聞哥這幾天怪怪的,明明之前是恨不得彭姨不在市裡,不跟嫂子接觸。可現在催著彭姨回來的也是他。
他度不準聞酌意思:“哥,我要不再催催彭姨?”
“不用。”聞酌答得很快,似乎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停頓片刻,他把透明玻璃杯放在酒桌案臺上。
杯落桌定,唯有兩顆小冰塊搖晃,在玻璃杯中發出清脆聲響。
“再說吧。”
——
江市的批發市場橫跨南北兩條街,途徑三個公交站點,三個方向六個大門,外加幾個零落角門。
顧明月小時候在村裡長大,沒去過市裡的批發市場,只是偶爾捆柴火的時候聽同齡女孩炫耀,自己的頭繩卡子是家裡人在市裡的大市場買的。
她看著大紅色的劣質卡子說不上羨慕,只是會坐在柴堆上想層層山外的市裡到底長什麼樣?別人嘴裡的大市場到底又有多大?
“確實挺大的。”
顧明月手裡拿了個擺攤賣的玉米黏糕,小棍子支著個黃澄澄地條塊狀黏糕,晃悠悠地從北邊正大門進。
批發市場北邊有兩個門,北側門在前,是市場二期專做鞋類批發,正北門在後,入了門就是市場一期,街道兩邊都是一間一間的商戶,路中間有推車擺攤的小販,整個一期做的都是各行的零賣。
顧明月一路逛過去,零零散散買了不少東西,最後還在一二期交匯的路口坐著,點了碗牛肉麵。
吃完順著路走到二期後面,爬著樓梯上二樓,再拐個彎,就到了批發衣服的三期。三期也是上下建造的兩層,衣服批發都在二樓,樓下整齊著門面經營文具、髮飾等小物品批發。
顧明月不怯生,跟誰都能搭上兩句話,走進哪家都像是老顧客過來進貨的。
三期裡面的衣服在這個時候可以算的上包含了江市最新穎的所有款式,底下的縣城零賣基本都是到這裡拿貨,甚至昨晚大學城的路邊攤販賣的也都是這裡的款式。
每家都是牆上兩排的掛著琳琅滿目的衣服,牛仔褲全都掛在店中間長長的貨架上,牆下兩邊堆得都是未拆封的衣服和用以準備打包的紅色塑膠細繩。若是走到生意好的店鋪,進店基本都沒下腳的地方。
在九十年代,這裡幾乎是所有女生的天堂。
當然,也是顧明月的。
她極有耐心的逛完了所有生意好的店鋪,走走停停,買了不少款式。
顧明月長了個討喜的嘴,能壓價的壓價,壓不下來價的她就買兩瓶水,再搭點款式,最後買下來的價格跟她想的基本也都差不了多少。
等到顧三丫推著推車來北門接她的時候,整個人都震驚了。
“你這是買了多少東西?!”
顧明月正低頭擺弄剛買回來的擴音大喇叭,沒細算:“兩千多點。”
衣服再便宜,量在那擺著的,幹批發的基本都是一手貨,十件起賣,買的越多價越划算。
百十來件衣服,上衣便宜,褲子貴些,買的最多的就是短褲和各種吊帶。走的時候,還留了押金,借了老闆兩個帶輪子的貨架。
“你買這麼多,賣不完了咋辦啊!”顧三丫心都揪起來了,話落在空氣裡都帶著顫意。
她從來沒想到死摳死摳的二丫還能這麼大方。
“那沒事,”顧明月往喇叭後面吹了口氣,聽見響亮擴音聲,滿意地關上,“沒人買了,我就拿回來自己穿。”
買的都是她喜歡的款式,她能天天不重樣的穿。
說起來有點可笑,能有個賣衣服的小地攤是剛來大城市時,顧明月最奢望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也摸不到批發市場,月底發工資最喜歡的事就是去天橋底下淘衣服,二十幾塊錢的短袖都不買,專挑便宜處理的幾塊或者十幾塊錢的衣服,再配個二三十的褲子。
一身衣服下來絕不會超過五十,剩下的錢還能中午吃頓好的。
正愛美的年紀怎麼可能不喜歡漂亮衣服,有時候她扒著米飯坐在天橋臺階上,偶爾發呆也會想,自己什麼時候能有一個賣衣服的小地攤?
那麼多的衣服,全都是自己的。
喜歡穿的留下,不喜歡的拿出去賣。
幼稚翻倍的想法,已經小有成績的顧明月會買很多衣服彌補自己,卻不會選擇來一趟批發市場,走向那個還停留在時光長河裡的小小縮影。
不過,也確實沒那個機會。
等她有閒錢的時候,線下批發的生意已經進入寒冬,線上電商已然火爆興起。
可現在她是顧二丫,腳底沒有任何高度,不曾負債,不欠情分,依舊年輕,尚有能力,還有大把可揮霍光陰。
也有足夠的時間回頭,與記憶長河中所有的縮影重逢,隔著時空,眉眼含笑。
“你真是太沖動!”顧三丫一邊幫她支衣服架子,一邊後悔萬分今天沒跟她一起去,“早知道你怎麼不禁勸,說什麼我今天也要跟你一起去批發市場。”
三丫心底護短,現在都還覺得顧二丫是被人忽悠著買了這麼多衣服。她都聽人說了,批發市場裡面都是做生意的老油條子,喜歡勸人湊單多買。
湊著湊著可不就多了!
“別擺錯了,”顧明月掛上面的衣服都是成套的,一早搭配好的,“等今天賺著錢了,請你吃飯。”
“哪兒這麼容易賺錢啊!我的天姥爺呦,”顧三丫就差拍腿了,“你這麼些貨也不知道這個夏天能不能賣的完。這一條街上都幾家買衣服的了?你也不看看!”
“看過了,”顧明月昨天就已經從頭到尾把這條街逛完了,所以還算有信心,“放心吧,肯定能請上你吃飯。”
顧三丫忙活完她的又開始收拾推車,翻了個白眼,壓根不信,“你要能回本,我就謝天謝地了。”
“可真不把錢當錢。”
從出攤開始,三丫就碎碎唸叨著,特害怕這幾千塊錢的貨砸在了二丫手裡。
尤其是看見行人路過,鮮少有停留的時候,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你說說他們怎麼都不買啊,是不是咱們擺的太靠後了?”
“再往前就在大馬路上了。”他們在的位置是顧三丫的寶藏位置,道路牙子中偏後。
周邊都是賣的各種小吃和頭飾,賣衣服的大部分都在路前面。不過,她們今天運氣不太好,斜前面也拉著推車,新開了家賣衣服的。
人家可比他們放肆多了,整個攤子都快出到了路中央,幾排貨架擺著,兩女兩男,人手比他們多,攤子支的也比她們大。
“他們怎麼這樣啊!”顧三丫氣的直冒汗,“都把咱們給擋住完了。”
他們位置靠前確實佔便宜。
對面的男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她們兩個女的好欺負,站在他們攤尾,還朝她們這彈了彈菸頭。
顧三丫臉都氣紅了。
“彆氣,”顧明月掃了眼對面的衣服,心裡大抵有數,拽著三丫衣服,拿著大喇叭,準備做個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你看會兒攤子,我去錄個叫賣聲。”
“啥?”
顧三丫都沒聽明白,顧明月就抱著自己新晉寶貝走遠了。
等顧明月再回來的時候,天剛擦黑,夜市正是上人的時候。
“你這能行嗎?”三丫蹲在顧明月旁邊,看她擺弄大喇叭,她還是第一次見賣衣服錄叫賣的。
“誰知道呢。”
顧明月已經摸到開關竅門了,讓三丫捂著耳朵躲遠點。
幾乎是在同時,整條街都響起了一道尖銳嘹亮的喇叭聲——
“浙省溫市,浙省溫市,華南成衣廠倒閉了!”【1】
正在夜市找人的綠毛突然停住,小鐘差點撞他身上。
“幹嗎呢你?藥店到了?”他一巴掌拍在綠毛頭上。
綠毛委屈捂頭:“我,我好像聽見了嫂子的聲音。”
“嫂子?”
兩人目光剛對上,耳邊的喇叭聲不停,在還不甚熱鬧的夜市顯得格外響亮——
“聞大寶,你不是人!我剛嫁給你剛半年,辛辛苦苦,沒日沒夜......”
“結果,你,聞大寶,王八蛋,吃喝嫖.賭,欠下鉅債,帶著他的弟媳婦跑了!”
走過路過的群眾瞬間都停下來腳步,耳朵悄咪咪豎起:刺激!
綠毛‘咕咚’一下,嚥了咽口水,覷了眼旁邊站著的聞酌,半響都沒敢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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