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滅骷髏，紅顏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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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最後的加入，讓局勢明顯得到了扭轉，本來漸漸暗下去的渡業劍再次璀璨奪目了起來，只是老婆婆哪怕受了重傷，可實力擺在那兒，她一個人身體的靈氣並不比之前無數人的少，這讓李黛也非常不好受了起來。

“啊！”

她只能透過尖叫發洩身體的痛苦，卻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來。

中年鬍子大叔看的焦急，他之前一直用自己的結界保護著老婆婆，並沒有參與靈氣的輸入，此時眾人倒地的倒地，受傷的受傷，看著形容邋遢的老婆婆，中年男子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從那不穩的步子中，可見他的傷也不輕。

眾人如此想著，他們的猜測也沒錯，在李黛等人到來之前，中年鬍子大叔也就是枈強已經同鬼方魔君糾纏了好一會兒，不過他元嬰修為，實力到底還是低了些，哪怕開啟了城主府最強結界也沒能阻止鬼方魔君的進攻，對城主府的血洗，枈強同鬼方魔君來回大戰三百回合已經是極限，這還多虧了雲淓給他的天級功法，加上他曾有奇遇身懷異火，這才勉強一戰，可最終還是敗了，就在他以為自己將斃命於鬼方魔君大掌之下時，及時出現的雲淓救了他。

記不清這是她第多少次救他了。

在別人看來她就是一個形容邋遢的老太婆，可就是這個老太婆，是他枈強一生求而不得的摯愛，曾經他也當她是一個年邁的老婆婆，可偶然那次水鏡看了她真面目後，他才知道什麼是一見鍾情，什麼是無怨無悔的愛情。

他試圖靠近她，親近她，她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把他當成一個暫時借住在他家裡的人。

之後他不顧她的反對，給她修煉了豪華的地宮，兩人的關係更像主僕。

他也知道了她真正的名次，雲淓。

雲淓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名氣，可要說蒼雲大陸唯一的九品煉丹大師離大師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云淓卻是離大師的師妹，真正的師妹！

這個秘密他是用了整整百年的時間才查出來的，有了線索，之後也查出來雲淓的一些事來。

他這才知道她當初為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不僅受傷嚴重，還中了連離大師都解不了的紅顏醉，紅顏醉是一種丹藥，名字聽著不錯，卻是一種非常惡毒的丹藥，它的煉成需要九九八十一個嬰兒的心頭血，加上煉此丹著的禁術詛咒之心方能成，服下了紅顏醉，不僅會讓面容瞬間蒼老，還會活在痛苦的詛咒中，不得解脫。

而紅顏醉讓一個女子失去最好的年華，卻不是絕對的，每十年又能恢復一次本來面貌，也是那次恢復，讓還是少年的枈強看了她的真容，從此陷入深深的感情中。

哪怕那天人顏色只出現了一天，他也無法忘記那心動的感覺，即使後來雲淓再也沒讓他看到她本來的樣子，一直是不顧形象的老婆婆模樣，他也不嫌棄，反而在心裡深深的憐惜著她。

當初雲淓經脈盡斷丹田全毀，中了紅顏醉一定沒那麼簡單，雲淓萬念俱灰不想再提前程往事，只願就在他一方小小城池隱居避世，也不知是心灰意冷還是看破紅塵，絕望得對世界都不再抱有期待。

枈強不甘心她繼續落寞下去，又用了兩百年時間繼續查當初之時，就在他終於查明白了之時，要告訴雲淓真相時，什邡城出了如此大的變故。

使得他根本沒來得及說。

原來當初離曳，雲淓和一名叫落水心的女子出自從一個師門，至於是什麼師門他是一點線索沒有差出來。

三師兄妹的關係很好，離曳天人之姿卓越不凡，煉丹天賦無出其右，雲淓氣若牡丹顏冠群芳，她不喜歡煉丹，性格天真爛漫，獨鍾愛田園詩畫，落水心性格溫柔生性柔弱，三人都是天之嬌子。

離曳對兩位師妹都是好的，卻更喜歡雲淓的性子，平時難免偏愛寵溺了一些，可就是這樣的雲淓，居然次上了一個凡人書生。

書生才華橫溢實為當朝狀元，雲淓為其沉迷已到了渡劫之境的她放棄了漫漫仙途，同他回了凡人界。

在凡人界倒是過了斷溫馨的日子，後來雲淓有了身孕，卻發現自己靈氣日異減少，只以為是懷孕緣故沒想其他，卻不想是書生在他的飲食中下了五失散之故，五失散讓靈力散去變成凡人。

再高的修為也於事無補。

這五失散乃仙家禁藥，普通一個凡人絕對不可能有，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反應就想到了溫柔孱弱的落師妹。

落師妹平日對她雖然笑臉盈盈，可心騙不了人的，她不喜歡她，她感覺得到。

只是沒想到她這麼恨她。

最後，她的孩子沒了，落水心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看著自己的愛人對著落水心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哪有讀書人一點風格，雲淓只覺得噁心。

而落水心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她眼睛裡全是怨毒。

模樣是那般猙獰。

她看著她，如憋屈了許久的勝利者，眼睛裡滿滿的譏笑，“雲淓，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嗎？恨你天勝好命，生來就擁有一顆七竅琉璃心，天真浪漫，連修煉都沒有瓶頸！恨你得了師父寵愛，師兄疼愛卻不知珍惜，愛上一個滿心算計的一無是處的凡人，恨你明明得到了我最渴望的東西卻視而不見，我愛師兄，師兄愛你，憑什麼，憑什麼一切都是你的？明明我才是最孱弱的那個，最該受到疼愛的那個，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你，就因為這顆七竅琉璃心麼？”她冰涼的手摸著她的胸口，神色全是惡毒和猙獰，“既然這顆心這麼無暇，這麼珍貴，我偏偏要染黑了它，看你如何還得師兄的愛！”

“知道嗎，這螻蟻愛的是我，哪怕我看不上他也只愛我，所以我讓他來算計你，他想也不想的答應了，哈哈哈，這滋味怎麼樣？拋棄一切這就是你要的愛情，後悔不後悔？”

“師兄已經對你失望了，你這面目有何顏面出現在他面前？這顆琉璃心，哪怕染上了顏色，也不是你可以繼續擁有，它是我的！”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一顆透明的心已經被挖了出來。

滴答滴答的流著血。

“不夠，這遠遠不夠，你就應該是螻蟻，低賤的東西！”說著又是一掌，趁她失去孩子靈力全無之時，拍碎了她的丹田。

“啊！”

雲淓以為這樣就已經結束，可是沒有。

“你這模樣真是讓人噁心呢，紅顏醉，吃吧！如何顏色你怎配擁有，你就只是一個老太婆，永遠做一個老太婆吧，哈哈，就算師兄看見了也認不出來。說著她猙獰的大笑起來，“當然，我不會讓你忘記曾經的自己，每十年可以看見曾經的自己一次哦！我對你好吧？哈哈哈……”說完像勝利的孔雀大笑離開。

愛人的背叛，孩子的失去，師妹的陷害，對師父師兄的愧疚，讓雲淓萬念俱灰，看著一夜蒼老的自己，她再也沒有心跳，想不起曾經的自己是誰。

一夜之間她長大了。

她不想死，她恨，她要報仇。

卻怕見到師兄，師兄一定還在找她。

帶著仇恨的信念和羞愧，她逃出了凡人界，進入魔獸森林，遇到了枈強。

受了情商，沒有心的她哪裡還能接受到枈強的感情，她變得陰鬱怪異了起來，經常沉默，活在枈強修的地下室裡，她覺得安心，這樣的自己就沒有別人看見了，她說服自己恢復傷勢，不去找落水心報仇是因為實力不夠，曾經有七竅琉璃心的她修煉起來完全沒有瓶頸障礙，失去了琉璃心的她才知道那顆心對她多寶貴。

她是奇才，用了區區幾千年時間達到了渡劫，是名副其實的老祖，可曾經路走得太一帆風順，被師父師兄保護得太好，才在人心上摔了這麼大跟頭。

如今醒悟了，丹田用師父教的秘法恢復了，卻脆弱無比，而她的容貌，傳說中無解的紅顏醉，再也恢復不了。

雲淓想到這些，看著骷髏，心中嘆息。

她終究還是太軟弱了，沒辦法用這樣子去面對疼愛她的師兄，沒辦法報仇，活著只會讓她痛苦。

而這血盤骷髏，是邪惡的，師父也想封印的存在，如今有一絲機會，就讓她用這苟延殘喘的命報答再也不能相見的師父吧。

“獻祭！以我的生命，我的精血，我的一切……”老婆婆突然高聲道，對著李黛後背打出一道道手決來。

“啊！”

突然而來的排山倒海的力量讓李黛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嘶叫了出來，渡業劍氣勢沖天，李黛差點握不住。

“不！”鬍子大叔枈強神色倉皇大變，再也忍不住想阻止她。

他沒想到她竟一聲不響的要求死。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你不想報仇了嗎？不想手刃那傷害你的女人了嗎？不要死，不要死！”

眾人看見這驚變的一幕，有不解，有複雜。

枈強見阻止不了，她蒼老的白髮更加蒼老了，生命在流逝。

渡業劍更加威力震天了起來，劍被李黛握著，也是翁嗡嗡做響。

“你怎麼這麼傻？既然這是你想要的，我陪你！”枈強突然安靜了，照著老婆婆打的軌跡，同樣獻祭自己的生命和全部。

“你……你們……”

爆發的力量讓李黛難受，心卻是更加震驚。

李黛想彈開他們也做不到。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的漫長。

“啊！”

終於，渡業劍化成一道玄光，照耀了整個什邡城，太奪目讓人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李黛聽到身後‘嘭嘭’兩聲倒地聲，來不及回偷看，變成玄光的渡業劍已經帶著李黛飛了出去，如流星的尾巴。

“萬惡業障皆塵消！去！”

玄光之色渡業劍‘轟’的一聲巨響，射進了既將大成的骷髏裡。

“啊啊啊！”

似地獄之魔最後的吶喊和尖叫。

‘嘭——’的又是雷霆巨響，整個什邡城都在這大碰撞中搖晃了起來，老婆婆用自己最後的能力，在如炸藥爆炸的天空中設下了一方結界，保住了活著的人。

李黛是靠爆炸最近的，身子如流星飛落了下來，渾身流血，整個人徹底暈了過去。

待醒來，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聽雙兒說起最後老婆婆死前，竟成了牡丹國色的絕色美人，什邡城城主也還老還童時，詫異無比。

原來最後臨死前，什邡城城主還是對老婆婆表白了，哦，不對，說老婆婆已經不合適了，雲仙子也才三千多歲，以她的修為來說並不算老，原本模樣也是二十出頭的樣子，而什邡城城主從二十歲後就變成了中年人的樣子，只為了外表可以同雲仙子更靠近，除了最初的少年時光，他為了她就從來沒擁有過青春，臨死想把最後的自己給她，自然用最後的精血恢復了年輕，當真是一位痴情俊公子。

那時候血染什邡，一對璧人相擁，如飛蛾赴火般的愛情讓人印象深刻。

什邡城城主也說了，說能將他們的骨灰送給離大師，什邡城就是他的。

這樣的承諾自然有無數人動了心思，離大師雖然難得，只不過是送骨灰而已，應該沒什麼難的。

李黛聽到這兒，卻覺得事情那麼簡單。

恐怕那雲仙子同離大師有什麼淵源，最後什邡城城主才提出這個要求。

李黛正如此想著，門被敲響，李黛喊了‘進’，本以為是同門之人，沒想到是若雲匆走了進來。

雙兒從床頭站了起來，看了若雲匆一眼，起身離開了。

“有事？”李黛不信這是個無聊的人，多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你看看這是什麼！”若雲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把手中一本厚冊子遞給了李黛。

李黛接了過來，一頁頁的翻看。

這……竟是雲仙子的日記。

姑且把它叫做日記的東西吧。

裡面寫清了雲仙子的一生和她的遭遇，以及被害和對枈強迷茫的心。

李黛看完了，也只嘆一聲紅顏薄命，只不過這若雲匆把這東西給她看是什麼意思？

“嗯，雲仙子最後能同枈城主情意通達雙雙而去，是種幸福，也是她的選擇，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若雲匆拿回冊子，神秘一笑，“以後你就知道了！你別忘了，我師父是離大師，既然這和師父的師妹有關，我想我有必要把這東西交給他，連同師姑師姑父的骨灰。”

“嗯！”李黛點頭，還是不覺得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頂多感嘆一下什邡城主的痴情罷了。

若雲匆沒再說什麼，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剛走，寂皿卜又神色嚴肅的出現了。

“黛師妹，我們得離開給，宗門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