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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本無月…

星也寥寥…

但那遮月的烏雲卻在少年出現的那一刻散開了,柔和的月光灑在他身上,繁星朗月在他身後,輕風拂過,將他身後黑色的披風帶起,披風上的繡著的紋樣,好似要給少年增添雙翼……

宮遠徵整理了一下那鑲嵌著金絲的墨甲手套,手抬到臉旁,那額間抹額上的寶石在月光下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光,幽暗中帶著神秘。

少年生的好看,又年紀小小的當上了徵宮宮主,在宮門的地位高,那一身的盛氣凌人,帶著壓迫感席捲而來。但又讓人不得不注意少年的好顏色,只見他膚如白玉,眼尾狹長,勾唇一笑之間,如同那暗夜中盛開的曼珠華沙,攝人心魄卻又極度危險。

宮遠徵凌風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眾人,那稍顯稚嫩的臉上帶著傲然自持,好似下面的人都是螻蟻一般。卻在目光看到下面嗑著瓜子的姐姐後,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不好!”金繁在聽到那邊的動靜,便要轉身往那邊而去。

但是一道身穿黑色錦緞長袍的修長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金繁的瞳孔微震,咬牙行禮…

宮遙徵所在的角落視角對著那死衚衕,但死衚衕那邊的人又剛好看不見她,心中腹誹:金繁聽到這動靜,竟然沒過來?

紫商姐姐的威力這麼大嗎?

“我是奉少主之令辦事,不需要向你彙報!”宮子羽只好搬出了自己的哥哥,冷言冷語道。

“愚蠢,是奉令行事,還是自作主張,你心裡清楚!”宮遠徵反唇相譏。

說著,不等宮子羽反應,飛身而下,少年的輕功很好,那屋頂上甚至沒掀起一點塵埃。少年衣袂翻飛之間,金色絲線繡制的紋案在月光下閃爍著細碎的流光,鈴鐺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清脆悅耳。

但在此時,聽在宮子羽耳中卻如同午夜索魂的鐵鏈聲,讓他的心提了起來,向新娘們大喊:“快進去!”

新娘們反應過來,也不顧那密道的幽暗恐怖了,這少年看起來更危險!

生死麵前,她們選擇了未知,畢竟往前,還有生的可能,不走,那就死定了!

正當最前面的新娘剛到那通道的門口,宮遠徵手在腰間一探,身形旋轉之間,一枚暗器精準的擊中了那密道的機關,門被瞬間合上!不留一絲縫隙……

好似這原本就沒有路一般……只有那冰冷的牆!

為首的新娘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見門被合上,宮遠徵凌空借力,不給宮子羽反應的時間,手指翻轉之間一個毒霧彈就往新娘的方向砸去。

毒霧彈落地爆開,一瞬間毒霧瀰漫在這條小巷之中,將新娘包圍了進去,視線變得模糊。

宮遙徵揮了揮眼前的毒霧,試圖看清眼前的一幕,只聽見清越的刀鳴聲,宮遠徵用帶著金絲手套的手接住了宮子羽的刀,那眼眸印在刀面上,手套和刀身的摩擦帶起電光火石……

宮遠徵身法奇快,一瞬間制住了宮子羽的攻勢,碾壓式的打法,招招擊中痛點,但又不傷及要害,打的牛牛喘不過氣來。

宮子羽找準時機,拉近了兩人,四目相對之間,低聲說道:“我是為了找出刺客,演戲而已,並沒有要放她們走!”

宮遠徵掙開宮子羽的束縛,退後兩步,頭微微一歪,看著宮子羽那一臉認真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演戲?那我就陪你把這場戲演的更逼真一點!”話落,招式不停,更為凌厲的招式往宮子羽攻擊而去。

宮子羽連忙抵擋:“你這是公報私仇,二姐姐喊我弟弟,你惱羞成怒了!”

宮子羽不怕死的冒出了這一句!

宮遠徵招式一頓,眼眸微眯,這蠢牛!不知死活!

他身法快如閃電,幾步之間手刀便要朝著宮子牛的脖頸打去,說時遲那時快——

“公子!”金繁快步上前阻攔,剛要朝宮遠徵出手,便被一雙手製止了。

宮遠徵也是聞言一頓,被宮子羽躲了過去,宮遠徵身形一退,拉開距離。

往聲音的方向望去,有些驚訝:“哥!”

宮尚角和金繁打的有來有往,幾招之下制住了他,將他往宮子羽身邊一推。

“遠徵,後背之處怎可暴露,別忘了,這裡還有無鋒刺客!”宮尚角的聲音冰冷,但卻帶著關心。

宮遠徵剛剛那招明顯急了,破綻百出,但凡有另一個人出死手,他非死即傷!

宮遙徵在金繁出現的那一刻就站起來了,遠徵弟弟大意了!

就在她手中的銀針快要出手的時候,宮尚角從她看不到的死角處冒了出來,攔住了金繁。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這些年雖然吃不了大早上起來扎馬步的苦不想練武,但是為了自保,她還是研究了一門暗器手法,飛花折葉!

不用內力,也可使用!配合銀針,使用最佳!

簡單好學,特別適合她這種精通人體穴位的武功小白!

當然,她的銀針,可是淬有劇毒的,可瞬間使人渾身麻痺,百草萃都防不了!

宮遠徵走到宮尚角身邊,知道宮尚角是擔心他,低低的喊了聲哥。

宮尚角看了他一眼,轉眸看向宮子羽,而宮子羽則是看向了那群新娘。

出口被堵,新娘們一個個縮在牆角,搖晃著倒地,手上發黑,呈現中毒的症狀,毒霧發作了。

宮子羽看著新娘們一個個倒地,怒不可謁:“宮遠徵,她們可都是待選的新娘,你這麼做讓江湖上的人怎麼看待我們宮門?”

見哥哥沒回話,宮遠徵嘖嘖兩聲:“論起憐香惜玉,還得看我們羽公子啊!但你莫不是忘了,這些新娘中,可有著無鋒刺客,本就該全部處死!”

那群新娘聞言,一個個面露驚恐和絕望,就連雲為衫和上官淺也不例外……

“如今,她們中了我的毒,沒有解藥,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姐姐給了你一天時間你不珍惜,竟然今晚就來放走新娘,不知道你是真蠢還是假蠢!”宮遠徵嘴角的笑不減,小嘴叭叭的說著嘲諷的話。

“你!”宮子羽被宮遠徵懟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個紅衣新娘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直奔宮子羽:“羽公子,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救救我!”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宮子羽心下一軟,不顧金繁的阻攔,連忙上前扶住她。

“公子!”

隨著金繁的驚呼,原本目光冰冷的掃向角落處的宮尚角的視線被拉回。

宮遙徵鬆了一口氣,嚇死她了!

她就不該嗑瓜子!

只見原本還柔柔弱弱的新娘,眼神瞬間狠戾,金繁的驚呼聲還未落,宮子羽已經被掐住了喉嚨!

動作之快,讓在場的人都來不及反應,或者,不想反應。

畢竟,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永遠都不知道痛,對無鋒竟然存在憐憫之心,愚蠢!

宮尚角看著被掐住喉嚨的宮子羽無動於衷,他知道,這新娘不敢輕舉妄動,她若是敢動手,那先死的,一定是她!

因為,有人來了!

宮遠徵見狀輕笑一聲,雙手抱臂,一副看戲模樣:“呦,恭喜你啊,戲演的很成功,蟲子入網了!”

“不過,現在怎麼辦?你好像,被蟲子咬了呢!”宮遠徵嘴角含笑,毫不留情的嘲諷著。

宮遙徵眼睛放光,遠徵弟弟簡直殺她!

剋制住想磕瓜子的嘴,她一眼就認出了鄭南衣。果然,寒鴉柒當真還是派了她來。

鄭南衣此刻已經滿目殺機,她厲聲對宮遠徵說:“交出解藥,不然,我殺了他!”

宮遠徵冷哼一聲,勾起一抹笑,不急不緩的吐出幾個字:“是嗎?那你可以試試!”

鄭南衣一怔:“什麼?”

還沒等她說完,宮遠徵手指翻飛之間,一道暗箭打出,直接穿透了鄭南衣的肩胛骨,將她釘在身後的牆上。

手法之快,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

宮子羽一臉震驚的回頭看向剛剛還掐著自己的鄭南衣,如今被釘在牆上,如同開敗的薔薇一般,緩緩滑落。

鄭南衣也是一臉震驚,她手中握住肩胛骨處的短箭,準備拔出來。

“勸你不要拔,我這短箭,可是有倒鉤的!”宮遠徵開口提醒道。

宮喚羽原本準備從身後偷襲救下宮子羽的,但沒想到宮遠徵的暗器手法竟然練到了如斯地步,一瞬間就將無鋒刺客解決了。

他飛身而下,看了一眼宮子羽,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宮子羽有些驚喜,脊樑都挺起來了,挑釁般看向宮遠徵,就你有哥哥嗎?我也有!

鄭南衣沒有拔下短箭,只是將箭尾折斷,準備殊死一搏。

但她哪裡是宮喚羽的對手,幾招之下,就被打的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帶下去!”宮喚羽吩咐隨他而來的守衛將鄭南衣帶入地牢。

待鄭南衣被拖走,原本驚呼聲不斷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

本就中毒的新娘們此刻奄奄一息,東倒西歪,有幾人支撐不住,直接暈倒了過去。有人倒下,那些強撐的人也撐不住了,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個倒下。

最後倒下的,是云為衫和上官淺…倒的略微有些刻意了。

但此刻沒人注意到她們…

除了看戲的宮遙徵…

宮喚羽看向宮尚角,疑惑道:“角公子何時回來的,我怎麼沒收到訊息?”

“臨時一個人趕回來了,並未提前告知宮門,不然,怎麼能看的到這場好戲?”宮尚角語氣淡淡,聲音依舊冰冷,毫無波瀾。

一句話反問了回來,讓宮喚羽無話可說,他剛剛一直在,剛剛金繁出手時,他也沒準備出手阻攔!

而宮子羽則在這時開口告狀:“哥,宮遠徵剛剛分明想殺了我!”那短劍貼著他的脖頸劃過,他現在都還能感受到那股涼意。

宮遠徵上去行禮,一臉委屈:“少主,我只是救人心切罷了,再說了,子羽哥哥如今不是毫髮無傷嗎?子羽哥哥既然想演戲,這戲,自然要演的真,不然,怎麼能引出蟲子呢?如今,蟲子被抓住了,子羽哥哥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一段話,除了那句少主是對著宮喚羽說的,後面字字句句,帶著茶香,堵的宮子羽說不出話來。

“你!”

“子羽,你莽撞了!”宮喚羽的聲音打斷了宮子羽的話。

宮子羽一臉驚訝的看著這個平日裡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哥哥,眼眶微紅,不可置信。

宮喚羽沒有看他,而是轉頭看向宮遠徵:“我替子羽向遠徵弟弟道歉了,遠徵弟弟今夜辛苦,我會將今日之是如實轉告執刃的,到時必有獎賞。”

宮遠徵看到宮子羽吃癟的模樣,嘴角揚起得意的笑:“獎賞就不用了,少主大人回去讓執刃大人多教教子羽哥哥武功,打不過我就算了,竟然連一個無鋒刺客都打不過,有些說不過去了!”

宮子羽聞言,衝上去就要跟宮遠徵大戰三百回合,但被宮喚羽阻止了,只好氣呼呼的跟著宮喚羽走了。

新娘們被帶去了女客院落,塵埃落定之後,宮遠徵看了看角落處,心不在焉的問道:“哥,我們回去吧!”

宮尚角沒有動身,負手而立,在小巷中,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那冰冷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還不出來?”

宮遠徵:!!

宮遙徵:!!!

宮遙徵將一地的瓜子殼往角落裡踢了踢,然後挪步出來,手在空中尷尬的擺了擺:嗨!

“好巧啊,遠徵弟弟和二哥都來這裡看月亮!”宮遙徵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很不巧,剛剛還明亮的月亮,一瞬間躲進了雲層中。

空氣很安靜,落針可聞……

就在宮遙徵準備妥協了的時候,宮紫商出現了!

宮遙徵眼睛一亮:“紫商姐姐你去哪了?讓我好找!都迷路了,下次可不許這般調皮了。”

宮紫商欲言又止,她其實是和宮二一起來的,確切來說是不放心金繁偷偷跟上來了!

今日之事看著蹊蹺,她又如何沒有察覺出來?就憑宮子羽,能把新娘從地牢帶出來?地牢的守衛腦子都進水了?

所以,很有可能是布的一個局,而且執刃也參與其中,不然不可能守衛都那麼聽話!

所以,在宮遙徵那般意圖明顯的讓她拖住金繁時,她便義無反顧的上了……畢竟…嘿嘿嘿~~

宮紫商看了看宮尚角,見他眸中帶著笑意,鬆了口氣,順著宮遙徵的話說道:“還不是你走的太快了,哎呀,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宮紫商說的跟真的一樣,讓宮遙徵都快憋不下去了。

“走吧走吧,紫商姐姐不是說要教我打鐵嗎?遠徵弟弟,今晚我就不回徵宮了……”

邊說著,邊給宮遠徵使眼色,宮遠徵會意:“好!哥,既然姐姐不回,那我們走吧!”

宮尚角轉身欲走,讓宮遙徵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她的後領就被提了起來:“說說你答應過我什麼?”

宮紫商見勢不妙,翩然離去:“看來阿遙還有點事,下次再教你打鐵,我先走了!”

宮遙徵欲哭無淚…

掰著手指頭數道:“不參與打鬥,不靠近打鬥,第一時間保證自身安全!”

“你做到了嗎?”

“我…沒做到嗎?”

“明知道那群新娘裡有三個無鋒刺客,還要跟來?”

“她們…”

“她們發現不了是嗎?你就那麼確定?你真的覺得你磕瓜子的動靜很小嗎?”

宮遙徵:……

“哥,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宮遠徵見宮遙徵被訓斥,想要上去勸,但是話音一頓,因為宮遙徵開口了。

“那我下次,不帶瓜子了?”委委屈屈的聲音,弱弱的,帶著試探,抿了抿嘴,有賣萌的嫌疑。

宮尚角:……

宮遠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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