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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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妖城，嬴家一處偏院。暗陽正坐在院裡石桌前，自顧自地泡了一壺茶水，慢悠悠地喝著。

一杯茶喝完，暗陽似是感覺到什麼，眉毛輕輕一挑。又拿出一個茶杯，倒了多半杯茶水，放在桌子另一邊。

看其動作，就像是在請什麼人喝茶一般。只是讓人納悶的是，此地除了暗陽就再無第二人了。而暗陽放下茶杯後，也沒了其它動作，甚至沒給自己續杯，只是靜靜地看著院裡一棵樹。

那樹的葉子已經發黃，微風輕撫，不時就落下一片。而暗陽的目光，也就隨著那落葉緩緩移動。

“嘖。”忽然，院落裡傳出另一人的聲響，緊接著，一個身影有些虛幻的黑袍男子便出現在了石桌旁，暗陽對面的位置。

那黑袍男子戴著寬大的兜帽，頭一低，帽簷便投下大片陰影，讓人無法看清他的五官。

“你倒也真沉得住氣。”黑袍男子也不看暗陽，自顧自說到。語氣似是誇讚，似是埋怨。

說著，黑袍男子又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面色微變，放下茶杯，低吟道：“唔……這是什麼茶，有點苦澀，不太好喝。而且這茶也有點燙，嘖，不是好茶。”

“哼。”聽到黑袍男子的評價，暗陽輕哼一聲，也不看他，僅僅是伸手指向面前的大樹。

黑袍男子見狀也看向大樹，面色古怪，“你，隨手摘的樹葉，泡茶了？”

暗陽輕搖了搖頭，“不是隨手。”

“哦？”黑袍男子終於抬頭，饒有興致地看向暗陽。

而這一抬頭，便出現了一件詭異的事。這男子的面容，與暗陽太像了，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但要說像，其實也有一點不同，暗陽的長相比較冷俊，而那黑袍男子臉上線條其實是要更顯柔和一點。嗯，就是還有像錦辰一點。而且，這黑袍男子看起來比暗陽蒼老，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

知道黑袍男子已看向自己，暗陽才出聲緩緩說到：“我挑了綠色多的來泡茶。”

聽聞此言，黑袍男子眉宇略微一沉，這不還是樹葉嗎！旋即再度面色古怪地看著暗陽。“你平時也喝這個？”

“喝什麼不是喝。”暗陽語氣悠悠，答非所問。

黑袍男子面色恢復過來，又拿起茶杯。而此時暗陽輕輕一笑，緊接著說到，“不過我平時的確是喝正經的茶。”

黑袍男子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緩緩放下茶杯，終是沒有再喝此茶。

看到黑袍男子的反應，暗陽不由有些好笑，開口調侃道：“對，現在茶還燙，讓它再涼一會兒。”

“不必，我不喝了。”黑袍男子當即表態，語氣淡漠。

暗陽也不在意，又自顧自倒了一杯，放下，才道：“有五位妖王知道了錦辰的存在。”

暗陽語氣似是陳述，又像是發問。

“嗯。”黑袍男子點點頭，並不意外。

“是你做的？”暗陽終於轉頭，表情認真地看向黑袍男子。

“嗯。”黑袍男子又點點頭。

“多事！”暗陽冷哼道。

“加快一下進度罷了。”黑袍男子並不在意暗陽的態度，悠悠開口。

“這個世界並不完整，你不要隨意干涉。”暗陽聲音低沉，緩緩說到。

說完，暗陽將自己剛剛倒的那杯茶水，不對，樹葉水推到黑袍男子面前。接著，暗陽露出一抹玩味笑意，對著黑袍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額，哈哈……”黑袍男子嘴角抽了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暗陽這才露出一抹滿意神色，又不知從哪變出一壺茶，拿出茶杯，給自己續杯。

只是這次的茶水帶有明顯的輕甜香氣，聞之使人神清氣爽。很顯然，這是所謂的“正經茶水”。

暗陽輕抿一口茶水，閉上眼，面上露出享受神色。待茶香在口中漫開，才慢悠悠地開口，“不錯。”

見暗陽此舉，黑袍男子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手上已經麻利地倒掉一杯茶……樹葉水，將空杯往暗陽面前一推，“給我也來一杯。”

“喝什麼不是喝。”暗陽幽幽開口，並不理會他。

“這……”黑袍男子看著暗陽，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半晌，黑袍男子忽然嘆了口氣，“還是因為那件事嗎？”

“不，我只是單純不喜歡你這個人。我討厭偽君子，也討厭真君子。”暗陽一笑說到，“你明白吧，父親大人？”

“啊～”男子悲嚎一聲，趴在桌上，“失敗啊，當父親當成這樣，太失敗了。”

“你知道就好。”暗陽淡漠開口，“你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父親。”

“是啊……”黑袍男子面容有些陰沉，“我害死了宇辰，天荒和地老也離我而去。”

“別亂動。”暗陽忽然眉宇一沉，一把抓住黑袍男子企圖偷茶的手。

“嗚……”小動作被發現，黑袍男子頓時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暗陽，你心裡已經沒有我這個父親了……”

“我的心裡，從來就只有錦辰，和我自己。不曾有天下，不曾有世人，更不曾有你，人族界王！”暗陽撇了他一眼，語氣淡漠。

“額……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黑袍男子一臉無奈。

“放心吧。”暗陽喝著茶水，語氣平淡，“錦辰我會照顧好，那個計劃也會成功。畢竟這是我對你，以及那一位的，承諾！”

“看來你還記得當初的誓言。”說到這裡，男子忽然感覺到一股冷意將自己包裹，匆匆改口：“我是說，當初的約定。”

男子說完這句話，兩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而在兩人沉默的時候，黑袍男子的身影逐漸變得越發虛幻起來。

“你這次死了，就不會再隨意活過來了，對嗎？”良久，暗陽才再度開口。

“啊～”男子應了一聲，“這次就是真的死了。”

男子看向暗陽，表情有些悲傷，“死前來看看你……”

“畢竟你生前沒怎麼好好看過。”暗陽淡淡說到，終是倒了一杯清茶給自己父親。

“是啊，無論是你，還是錦辰，我都沒好好看過。”男子接過茶水，看向天空，“所以，才創造了這個幻術世界，想來見你們一面。”

“錦辰你見過了。”似是話題有些沉重，暗陽深吸一口氣，才說到。

“嗯，見過了，如我所料，絕世無雙。”說著，男子將茶杯送到嘴邊。

只是，還不等他喝上一口，茶杯便“咔嚓”一聲摔碎在地上。茶水流了一地，而男子的身影，已然不在。

暗陽俯身拾起一塊碎片，“你這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