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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鱗衣袂飄飄,劍法靈動。
接著身化劍光,頃刻間就從千里之外來到衛偃之前。
衛偃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巴掌拍下。
“狂妄!”金鱗冷哼一聲,而後以身合劍,席捲起一片片積雲。
周身空氣被劍氣卷出褶皺,變作一朵朵浪花,浪花交錯,是萬丈狂瀾。
金鱗身披狂瀾萬丈想前方奔湧而去。
衛偃的手向下一壓。
向下彷彿生出萬鈞巨力,將這浪頭壓制住。
而後從衛偃口中嘯出一道擤氣,如白虹貫日一般,從天外而來,這道擤氣越變越大,最後落在金鱗人劍合一的寶劍之上。
啪!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輕微的傳出。
那口劍的表面竟然出現了一道道細小的裂縫且不斷蔓延劍身,緊接著無盡的鮮血從中噴湧而出,將天邊渲染。
血雲之中,金鱗被這一道擤氣打的人劍分離,他手中的劍佈滿了裂痕,連帶著這些裂痕也映照在他的全身上下,像是一道道血色紋身。
“滾遠點!”衛偃冷嘲一句。
而金鱗只覺得胸口沉悶,一口血卡在喉管之中,那道擤氣時至現在還在他的五曜之中翻滾,他守住金丹,以劍道嫁接天地之力,借力卸力,才能勉強壓制住體內的擤氣。
聽到衛偃那一句話,他這口血終究是吐了出去,全身上下傳出噼裡啪啦的聲音,那道擤氣在體內失控,讓他直接破功。
“我亦是內景煉氣士,為何還擋不住他隨手一擊?”金鱗肉身上下破破爛爛,一道道口子中吞吐出擤氣的鼻息,磨損他體內的生機。
而木曜密藏中源源不斷有生機流淌而出,沖刷擤氣留下的傷口,修復自身傷口。
“因為內景對於他而言是限制,對於你而言則是極限。”玄九淵把刀抗在肩上,而她身後是那頭龍龜的龜殼,花落誰家,不言而喻。
“換句話說,就是你太廢物了。”
玄九淵可沒空去看金鱗此刻的表情。
“衛偃的生平我素有耳聞。”玄九淵的黑色大刀之中彷彿有一層層黑浪在流動,與她的精氣神相和,她在蓄力,也在蓄勢,整個秘境中大半的靈氣都源源不斷地匯入她這一口刀中。
“他當年是雷祖帳下第一謀臣,號稱三策可定天下,但他三策盡出,天下卻仍舊板蕩,遂被雷祖以五鼎烹煮!”
玄九淵的話,引來了鼎靈和衛偃的注視。
她話音剛落,就有一道雷霆劈在她的頭頂,讓她氣勢一頹,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只是單說一句雷祖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已經是極為久遠的往事了,即便是處在秘境之中,他們也能大致感知外界時間的流逝和變化。
“你懂的倒是多。”此時,衛偃已然拼上了一手一腳,神魂虛幻的肉身之上,只有頭顱和這一手一腳是真實的。
“不過不是我這三策不行,而是雷祖不行。”衛偃哈哈大笑著:“雷祖當初若是聽我計策,在百萬年前恐怕就已能壓服各族始祖,建立天庭,而不是今日這樣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他的頭頂,同樣降下一道神雷。
那頭雷龍卻張開大口,將神雷吞噬,壯大自身。
“那個女子,此時衛偃修為尚未恢復,一旦他召喚來其他身軀,你們都會死在這裡,成為他的祭品,口糧。”鼎靈大聲開口。
衛偃有魂有身,自然不會用那種借屍還魂之術,想必是要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需要大量的氣血澆灌肉身,讓肉身重新恢復生機;需要大量的不滅靈光,用不滅靈光填充自身的不滅靈光,進而整合魂魄肉身。
衛偃的修為太強大,肉身的生機只會更加強大。
他施展起死回生之術需要的氣血和不滅靈光如果按照普通人的氣血和不滅靈光計算,恐怕把整個秘境填滿了都不一定夠。
他們這個秘境之中的煉氣士加在一起,或許只夠他澆灌半個肉身。
雷龍所說的話沒有錯,事實上,她玄九淵就是因為看到這一點,才會趕至此處湊這一趟渾水。
“我來也!”玄九淵眉間神光流轉,一瞬間就撲向戰局之中。
她的刀法氣勢雄渾,巍峨厚重,彷彿是在揮舞著山嶽進行戰鬥,從刀身之上映照而出的雄渾巨力直接打的整個秘境星辰震動,那被一枚枚夜明珠鑲嵌的天空之中,一顆顆星辰開始向下隕落。
落向大地,掀起的塵埃直接遮蔽了天空,而從夜明珠身上散出的寒意把空氣凝聚成一枚枚冰晶,對映出明月的光輝來。
“哪來的月亮?”天空已經被塵埃遮蔽了,那些冰晶映照出的光輝就顯得異常古怪。
緊接著,徐仲就看見風旬頂著一輪明月向著戰場靠攏,他頭頂的明月很是古怪,太陰之氣流轉不息,寒意內斂,遠遠看上一眼,就能生出一種凍至骨髓的錯覺來。
那似乎不是真正的明月。
“那個月亮,好像就是當初從天上掉下來的那輪?”方圓在旁邊說道。
在這處秘境開啟之前,曾有一輪明月從天而降。
看來就是這一輪了。
“這似乎被他煉製成了法寶。”
那雖然只是一輪得了月華澆灌上百萬年的玉璧,但也有明月光輝和太陰之氣,和真正的月亮從本質上並無二致,唯一的區別是玉璧是假的,而月亮是真的。
風旬煉化明月,加入戰局。
那明月變作輪盤,依靠輪盤,整個天空就生出無數月華凝聚而成的星球,這些星球不斷地砸向衛偃。
雷龍釋放雷雲,降下無盡雷澤。
而玄九淵手中大刀劈砍出萬里山脈虛形,更有千峰輪轉,墜落凡塵。
而金鱗則在場中游走,尋找機會。
集三人一龍之力,衛偃徹底落入下風,甚至在某些法術碰撞之後,有生死垂危的風險。
他看著風旬頭頂的那輪明月突然冷笑一聲:“你是來為我送不滅靈光的嗎?”
風旬面色一變,他手中的月盤突然猙獰變化,那股太陰之氣之中突然脫胎而出一縷不滅靈光,幻化而成衛偃的虛形,瞄準風旬,一拳落下。
一拳,打出一道道長長的雲瀑,雲瀑之上流動的巨力將遠處一座座山打出一道道裂縫來。
而風旬就身處於這道雲瀑的中心,他靈巧地藉助地形變化和天地之力,以力卸力,有著縹緲超絕的靈動。
但只有身處在雲瀑之中才知道他那些縹緲超絕都是十分的無奈,他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一旦被雲瀑擦到一點,他的肉身恐怕就會直接被轟碎。
他勉強躲過雲瀑,但自身已在百里之外,這百里之地,不知道有多少山峰叢林煉氣士被雲瀑擊中,已變作一片狼藉,是一處廢墟。
在衛偃召喚出自身隱藏於玉璧之中的不滅靈光之時,玄九淵抓住機會,悍然出手。
她手中的大刀神威非同凡響,揮舞之時,有一座座山脈從刀身之中激盪而出,彷彿一頭頭猙獰恐怖的大龍,有破碎天地的威能。
衛偃被這一刀劈中,連退十幾步,每退一步就吐出一口鮮血,這一刀讓他有著頹然而神色蒼白。
一邊的雷龍更是鼓動雷霆,召喚出萬畝雷雲,這萬畝雷雲之中無數雷光落下,轟隆隆傳出巨響,嘩啦啦彷彿雨水一樣密集,透著恐怖,傳蕩著一股難以接觸的毀滅之力。
“噗!”
衛偃再度忍受不住,一大口鮮血在口中匯聚成一道血河,落在地上,血河向四方激盪奔流。
而這個時候,徐仲感受到空間泛起漣漪。
月光被折斷,一時間空中的無數冰晶也已粉碎。
這粉碎的冰晶之中飄出一杆杆虛幻的陣旗來。
頃刻間,陣旗泛著幽光,彼此之間有著絲絲如縷的靈氣聯絡而層發出巨大的力量來。
就好似將整個天空與地面隔斷一樣。
徐仲抬頭看見一輪更大的月亮出現在他的頭頂。
而玄九淵,鼎靈和衛偃都在這顆更大的月亮之中,只有操縱著陣旗的風旬在月亮之外。
風旬揮舞總旗,那顆月亮在不斷地縮小,而月中的鼎靈等人抬頭看才發現端倪所在。
而風旬藉助總旗,讓整個月亮繼續向內坍塌。
“風旬想要將他們鎖死在這個空間之中,就好像雷祖封印的衛偃一樣。”徐仲目光灼灼,他大概猜到風旬想要做什麼:“他來的恐怕比玄九淵和金鱗還要早。”
徐仲仔細看著陣旗變化,然後對此龍龜龜殼之上的洛書拓印。
“或許他早已看出那輪月盤有問題,所以月盤是他故意送進去的,可為什麼呢?”徐仲想不明白,但他看出來了一點,那就是:“它的陣法,是根據洛書拓印的變化而變化的。”
徐仲看出來了,雲雍和李飛魚也看出來了。
但他們並不知道那九宮圖就是洛書。
他們只是強行記住洛書的些許變化,將這些變化採煉成自己的底蘊,修煉或融合自身的法術。
“他好狠啊。”唐元低聲嘀咕著:“他好像想把其他人全部都封印在那輪月亮裡面。”
月亮此刻彷彿不是虛幻的,而是實物。
“它是為了讓衛偃親自接觸玉璧,那塊玉璧被他動了手腳。”徐仲心中一跳,
……
“別看了別看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方圓催促著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傢伙。
強敵在側,但他們仍舊在此採煉道韻,修煉法術。
她實在想不通他們怎麼還有這樣的心情。
方圓於是施展法術,頃刻間就有一道狂風從她口中席捲而出,將三人託舉起來,而唐元則跟在她屁股後面。
等離開一段距離之後,他們無法採煉那股道韻來,這才悵然若失的從修行之中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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