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寫狗血文火了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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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讓王員外、張狗剩,還有王富貴三人的血都融合在了一起。他難道不知道,只有張狗剩才是王員外的親兒子嗎?”
“他這樣寫,張狗剩何時才能和王員外相認?難道他要讓王家父子骨肉分離?”
傅文鈺:“……”
很好,就憑著對方的這幾句話,他可以確定今天定出去的那些話本,其中一套的主人必定是眼前的這位劉紈絝劉少爺了。
沒等他想好要怎麼處理,坐在劉少爺對面,一個姿態隨意,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便用清亮的嗓音道:“哎,那篇話本確實磨人。”
“我在京城的時候,也看過許多的大家之作,甚至還有進士們寫的。但他們的話本都不及這篇《鳩佔鵲巢:真假少爺難分辨》讓人念念不忘。”
“他是如何想出這種,一次只印三千字的主意的?”
旁聽的傅文鈺:“……”
不好意思,是被某綠色網站訓練出來的,更三千字便有一朵小紅花,還有額外的全勤獎拿。所以久而久之,為了作品頁面上那一排整齊的小紅花,很多作者就養成了日更三千、日更六千、或者日更九千的良好習慣。
所以不是他不想日更,而是古代的印刷術太爛。
而這時,劉昌淼又拍了一下桌子,“可惡的傅文鈺!”
“我今天問了書坊裡的夥計,能不能把剩下的那些給我看,我可以出銀子,但他們死活不願意。等下一次印,又得是五天之後了。”
“可惡!”
傅文鈺:“……”
他有些坐不住了,想到眼前的這位劉少爺估計也不缺那點錢,於是插口道:“劉少爺,我適才路過開元書坊的時候,聽裡面的夥計說他們有一種精裝版的《真假少爺》話本,不但製作精美,而且還能提前拿到。”
旁邊桌上的兩人都望了過來。
劉昌淼撇嘴:“你說的我知道。”
“剛剛在那邊的時候,我明明已經定了,但夥計就是不肯給我,非要再等五天。再等五天,那王員外和張狗剩這對父子,就要再受五天的分離之苦啊!”
傅文鈺:“……”
他覺得自己今天無語的次數,好像多了些。
但想到眼前的這位少年不過十五歲,沒準比自己還要小一些,激動之下說一些誇張的話語也是很正常的事,他又釋然了。
想到這裡,他準備結束跟劉少爺的對話,畢竟再交談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而且如果被對方發現自己就是傅文鈺的話,也是挺尷尬的一件事。
正好這個時候,小二把他的茶葉蛋和點心都端了上來。
傅文鈺正待拿起一顆茶葉蛋,忽聽到劉少爺好奇問道:“喂,我是劉昌淼,你是誰啊?”
他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空。
“咳咳,我,”傅文鈺拿起一顆茶葉蛋,沒有看向旁邊,免得被他們發現端倪,然後一邊剝蛋殼一邊低聲回答:“我叫周鈺。”
父親姓傅,母親姓周。
他叫傅文鈺,也叫周鈺,沒毛病。
旁邊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對面的臺子上便響起了奉先生的聲音。
“諸位客官,今日我們講的是平安縣的王員外,他家裡的孩子被奶嬤嬤換了的故事。此故事曲折離奇,比唐員外家發生的還要稀奇幾分吶。”
“話說那一日,王員外知道了獨子殺人的事……”
——是《真假少爺》。
聽到這裡,傅文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真假少爺》發表未久,他第一次來到這家茶樓。當時眼前的這位奉先生講的是三柳先生的那篇《樵夫》,然後贏得了滿堂喝彩。講完一段後客人們依依不捨,於是起鬨讓他再講一段,對方講的便是《真假少爺》的開頭第一章。
當時傅文鈺還在心裡嘀咕,不知道他有沒有給版權費。
後來他問了張掌櫃,得知這種說書先生,是依靠於各大茶樓、酒樓、瓦舍甚至是青樓等地生存的,所得會跟場地主人分攤。
他們說的書,有兩個渠道。
一個是自己寫的,一個是從書坊裡買的。
有才能的會自己寫,沒有這個水平的則是看客人喜歡什麼,亦或者看最近市面上最火的話本是什麼,然後買回來練習。之前三柳先生的《樵夫》是市面上最火的話本,所以奉先生說的就是《樵夫》。
《樵夫》這樣篇幅的,大概三天說一輪。
這些說書先生,除了買書之外,是不會另外再給書坊付錢的。書坊如果不滿意他們說自家的話本,只要告訴一聲,他們當天就能換本子。
與他們類似的還有戲班子。
但戲班子不但家大業大,而且更能掙錢,排一齣戲的成本也更高。所以他們看中了一本書後,會額外再付一筆錢給書坊,以圖穩定。而書坊會按照比例和作者分,這種‘改編’的額外收入,得靠書坊撐腰作者才能平安拿到。
因為在這個行業裡,能開得起書坊,並且能印書的,都是背景強大的人。其中不乏本地的大商人,或者書香世家,甚至部分還有官府那邊的背景。
所以戲班子不敢輕易得罪。
柳州城最出名的兩位話本作者,一個是三柳先生,一個是孫秀才。他們都有話本被戲班子買去改編,不過因為三柳先生喜歡寫志怪傳奇,他的話本大部分改編難度都很大,因此說書先生喜歡三柳先生的,而戲班子更青睞孫秀才的。
才子佳人,是戲劇永恆的熱門題材啊。
傅文鈺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還好奇問過有沒有人看中他的《真假少爺》。但遺憾的是這篇話本跟唐家的事相似度太高,戲班子的人還在觀望之中。
沒能‘影視化’,傅文鈺還是有些遺憾的。
不過想到過些日子普通版和精裝版都賣完之後,自己應該能分到大幾十兩。傅文鈺便又開心起來,就著香氣四溢的茶葉蛋和鬆軟的點心,聽起了奉先生的講述。
“……堂上的包大人,是個大清官啊。”
“他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心亦如明鏡一般。而且飽讀詩書的他不但才識淵博,還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辦案方法。”
“就比如這一回,大清官包大人見王員外心急如焚,便提出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能夠驗明誰和誰才是親父子,那就是‘滴血認親’!”
“所以……”
奉先生講的這段,是《真假少爺》裡滴血認親的過程,也是今天剛發表的內容。因為話本是自己寫的,所以傅文鈺難免有些分神。他一邊耳朵聽著奉先生激情洋溢的講述,一邊耳朵則留意著其他客人們的動靜。
左邊是劉昌淼和那位不知道姓名的男子。
劉昌淼似乎怒氣已消。
聽到這裡的時候,他好奇地道:“胡大哥,你說為什麼王員外、張狗剩和王富貴三人的血會融合在一起呢?”
“那位包大人都說了啊,血脈至親並不會改變。若是親父子,那他們的血必能相融,若不能相融,兩人便沒有父子緣分。既然如此,那為何王富貴不是王員外的親兒子,但他們的血卻能融合在一起?”
那位‘胡大哥’沉吟片刻,忽然道。
“或許,王富貴的生母以前是王員外的通房丫鬟或者侍妾,王富貴是王員外的庶子。如此一來,他們便也有父子……”
“咳咳咳咳咳……”
聽到這樣離譜的猜測,傅文鈺突然被口中的茶葉蛋嗆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嚇得他連忙拿起茶壺,灌了自己幾杯茶水。
呃,那什麼……
這位胡先生的猜測,也太勁爆了吧!
而且他在文裡明明有寫,張母以前從未到過王家啊,公堂上是她和王富貴這個親兒子的第一次見面,她也是一個悲劇人物。所以最後真相揭露,張家大勢已去的時候,她才會崩潰地抱著王富貴,想讓他喊自己一聲‘娘’。
唔,不對,這部分內容在後面,他們還沒看到呢。
而此時,劉昌淼似乎也被這個猜測嚇了一跳,激烈地反駁道:“不可能!王員外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個大善人,大英雄!”
“王富貴不可能是他的庶子。”
“絕不可能!”
“我,我,”他突然站了起來,往門外衝去,“不行,我要去找傅文鈺,我要讓他改,王富貴不能是王員外的庶子,不能是!”
“昌淼——”
那位‘胡大哥’看著劉昌淼領著小廝一路橫衝直撞,不管不顧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
他側頭吩咐了幾句,旁邊便有一個大漢立刻起身追了出去。而後‘胡大哥’搖搖頭,目光復又移到了戲臺之中,偶爾聽得興起,還叫好出聲。
傅文鈺同樣皺起眉頭。
劉少爺這個反應,好像不太對勁啊。
他仔細想了想,發現記憶裡劉家兩兄弟貌似是同母。當年劉大少爺劉昌炎以十三歲稚齡考中秀才時,城內沸沸揚揚了好一陣子的。那時就有人把當年才五六歲,剛剛讀書沒多久,字恐怕都還沒認全的劉昌淼拿出來和他哥進行比較。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大家說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因為私塾和家裡,甚至是整座柳州城都說過這件事,而且說了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大半個月,後面每逢秀才試還會拿出來再說一遍,所以過了很久之後原身都還記得。
難道劉舉人有庶子?
劉家還上演了‘小妾是真愛’、‘正房是意外’的狗血劇情?
傅文鈺搖了搖頭,覺得還是不要想太多。
他不太放心就這麼衝出去的劉昌淼,特地跟茶樓借了紙筆,給張二寫了一張字條。讓他如果今天見到劉昌淼的話,就告訴對方王富貴不是王員外的兒子,他們的血液之所以能夠融合那是另有原因,不是他想的那樣。
寫完後,他走到門口找了個沿街兜售東西的半大少年,給錢讓他將紙條送到開元書坊,至於對方的那籃柿子,則被他買了下來。
回到座位後,奉先生已經講完了。
“咦,怎麼說完了啊?”
有顧客疑惑道:“前幾次不是都說了一刻鐘的嗎?今天怎麼茶盞功夫就說完了?奉先生,你這是中途歇一歇對吧,後面還有嗎?”
“有個屁!”
另一位明顯已經看過柳州小報的客人呸地吐出果殼,“今天就這麼多了,那柳州小報也忒不是東西,每每斷在關鍵之處,這次更是隻有三千字。”
“多印一些,難道老子買不起?!”
“就是就是,”他這話引起了很多客人的抱怨,還有人不滿道:“為了聽一篇話本,我已經來這喝了兩個月的茶了,早知道當年就認真讀書。”
某個嘴欠的客人馬上接話,“可以讓你兒子讀給你聽啊!”
“哈哈哈哈哈……”
“是極是極。”
“去去去,你才要你兒子讀給你聽呢,老子又不是付不起茶錢……”那個被取笑的客人咒罵了兩句。
一陣鬨笑聲過後,奉先生輕咳了兩聲,擺在桌上的鎮尺一拍,說起了傅文鈺熟悉的另外一篇話本,也就是三柳先生的《樵夫》。
或許是因為有些客人已經聽過了,甚至聽過了不止一回。所以當奉先生的聲音響起之後,茶樓四處陸陸續續有低語聲傳來。
“哎,你看了今天的柳州小報了嗎,上面有一篇新話本,稀奇得很!”
“看了,你說的是《神眼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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