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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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嶼極北之境有十萬大山,延綿數萬裡。
其中最森寒險峻者,為隱仙山脈。
最高峰,為望月峰。
望月峰高聳於雲端之上,終年為冰雪所覆,滴水成冰。
這裡罡風猛烈,甚少有生靈能在此存活下來,就連已是元嬰期的霧雨真人,都能感受到此地深入骨髓的冷。
望月峰因望舒仙尊雲舒月而得名。
霧雨真人雖與雲舒月有些淵源,但縱使如此,這些年來他也甚少踏足過望月峰。
今日卻是不得不來。
想到雲舒月,霧雨真人心中難得一陣緊張。
霧雨真人師從散修雲虛子,雲虛子乃望舒仙尊雲舒月之友,因而霧雨真人勉強能稱雲舒月一聲師叔。
雲舒月平日與霧雨真人並不親近,確切地說,自拜入師門至今,霧雨真人攏共也沒見過雲舒月幾次。
如今來此卻是有事相求。
某一刻,望月峰上盤旋嘶吼的獵獵風鳴戛然而止。
如席大雪頃刻溫柔,若萬千梨瓣躍下枝頭,搖曳生姿,輕撫大地。
雲銷雪霽,明日當空。
似乎只一剎那,整座望月峰都寂靜下來,於淡金光暈中舒展著剔透晶瑩的傾世之姿。
霧雨真人曾走過這世上無數名山大川,雪峰也登過不知凡幾。
但縱使如此,在他心中,至今也仍未有任何一座雪峰似望月峰這般明澈靜美。
或許唯有這山峰的主人,能比這漫山冰雪更純淨無暇。
冰雪砌成的世界裡,遠遠地,有一人踏雪而來,轉瞬止步於霧雨身前。
眼角只掠到一絲比雪更皓白的身影,霧雨真人微微怔了下,立刻恭敬作揖,“晚輩霧雨,見過雲師叔。”
剛剛出關的雲舒月淡淡看他一眼,“何事?”
霧雨真人曾聽師尊雲虛子說過許多關於雲舒月的事,知曉雲舒月最不耐拐彎抹角,因此只恭敬垂頭,拱手對雲舒月道明來意。
“雲師叔,霧雨不才,近日才將將突破元嬰。”
“師尊羽化前曾言,此生最為抱憾之事便是沒能將一身絕學傳承下去,望霧雨能早日突破元嬰,開宗立派,廣收門徒,將師門發揚光大。”
這確實是雲虛子會說的話。
見霧雨真人腰彎得愈發低,姿態也愈發恭敬,雲舒月轉瞬便猜到他今日來此的目的。
果然,下一刻他便聽霧雨道,“晚輩知曉,以晚輩區區一人之力,定不能完成師尊所託,故今日不得不厚顏來此,懇請雲師叔出山助我,共建宗門!”
這其實是很沒道理的事。
雲舒月之所以至今未入宗門,難道是因他實力不夠?
不,以他如今化神期的修為,崇光界任何一流宗門仙府都定會奉他為上賓,太上長老之位更是唾手可得。
甚至,只要雲舒月想,完全可以自己開宗立派。
但時至今日,雲舒月依舊是一介散修,多年來深居簡出,即使如今已躋身化神大能,崇光界也甚少有人知曉他的存在。
歸根結底,不過“他不願”三字。
因而霧雨真人話音剛落,雲舒月便立刻打算拒絕。
但他忽然想到自己今日出關的緣由——
是要去接一隻鳥兒。
據沈輕舟說,他家那隻鳥兒,生來便是天之驕子,更是長在洛水仙庭那樣富貴風流的繁華之地。
沈輕舟還說,望他能照顧好他家小鳥兒。
雲舒月舉目四望。
與洛水仙庭比,這望月峰上,似乎確實過於安靜了些。
“可。”
……
丹楓流火城外,十里亭。
因憂心沈星河身體能否撐得住,夜梟正令隊伍在此暫作整修。
烏木馬車內,夜梟沉默地望著臉色蒼白如雪,正無力靠在絨羽錦墊上艱難喘息的少年,即使這些年已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一顆心也早已磨礪得又冷又硬,夜梟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雖然他已經極力剋制,但沈星河還是一眼看出他眼底的心痛。
“……怎麼好像我明天就要死了一樣?”
實在看不過夜梟這幅神情,沈星河微微側首移開目光,輕笑著打趣。
夜梟聞言,臉色登時一黑,剛想勸沈星河不要亂開玩笑,就見少年笑容微斂,垂眸問他,“夜梟叔叔,我們如今到哪裡了?”
夜梟道:“晌午剛出丹楓流火城。”
想到前幾天沈星河昏睡時收到的訊息,夜梟略微猶豫一瞬,到底還是把那個訊息告知給了沈星河。
“少主,自我們離開洛水仙庭,這一路上都有沈家搜尋您蹤跡的探子。”
“我知道。”沈星河淡淡說道。
畢竟前世便是如此。
而且,若不是沈家那些探子,他們這一行也不至於偽裝成凡人,特意繞遠路自乾元王朝借道前往極北之境。
“沈家此次行事如此鬼祟,背後怕是另有所圖。”夜梟很快又道。
沈星河聞言又忍不住笑了,眼底卻極冷,“還能是因為什麼?我如今已是‘廢人’一個,對沈家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他們如此尋我,應當是想用我來制衡父親。”
畢竟他沈星河雖然廢了,但他背後可還有個出竅後期的父親沈輕舟。
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一世這個時候,父親已經下落不明。
“夜梟叔叔,可有父親的訊息?”
夜梟聞言,臉色又有些不好,“我最後一次收到主上傳信,還是他令我去沈家接您出來的時候。”
沈星河沉吟,“你那時見到他了嗎?”
夜梟搖頭。
沈星河便明白,父親應該是透過飛羽集傳信給夜梟叔叔的。
沈星河記得,前世洛水仙庭對父親下達通緝令是在他拜入師尊門下不久後。
若這一世同樣如此,那麼對他來說,仍有一段相對安全的時間——
足夠讓他思考一些事,以及解決某些讓他恨之入骨的狗東西。
“夜梟叔叔,我們先不去隱仙山。”
“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
……
明月初升時,沈星河正趴在夜梟背上,急速穿行於伸手不見五指的參天密林中。
這是丹楓流火城數百里外的一處密林。
因林中沒有靈獸、妖獸棲息,也沒有任何對修者有用的天材地寶,因而路過的修者幾乎從不在此停留。
而對凡人來說,這裡距丹楓流火城過遠,林中又有猛獸出沒,因此凡人也極少踏足此地。
因為以上種種,一開始沈星河讓夜梟幫忙在這附近查一個凡人時,夜梟還有些詫異。
不過這對夜梟來說並不是難事。
畢竟這樣的密林雖然人跡罕至,卻是鳥類的天堂。
而在崇光界,有鳥的地方,就有飛羽集。
夜梟很快查到了沈星河要的訊息。
密林並不適合馬車穿行,因此夜梟乾脆現出本體,親自帶沈星河入林。
夜梟本體為猛禽蛇雕,最擅長於林地中狩獵奔行。
幾乎只眨眼的功夫,夜梟便帶沈星河抵達目的地。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林中小屋,應該是偶爾來此打獵的獵人所建。
沈星河看得出來,夜梟已命人好好收拾過這裡。
但即使如此,甫一落地,林中穿行的夜風還是把那夾雜著血肉腐爛的腥臭送至沈星河鼻間。
夜梟敏銳發覺,那一瞬間,沈星河的神色變得極冷,脊背也剎那繃得筆直,猛然爆發出的戾氣甚至驚飛了他們附近棲息的鳥雀,連夜梟都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驚疑不定地看著沈星河一步步踏入那破舊的小屋中。
“吱呀——”
腐朽的木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響。
破屋牆角處,被五花大綁成一團,堵住一口黃牙的獵人心中正破口大罵。
之前來此探查時,夜梟已命人在木屋中放置了用於照明的夜明珠。
因此門一推開,那獵人便看到了來人。
只一眼,那獵人便瞪直了眼——
那是一個極為昳麗貌美的少年,鬆鬆挽起的長髮於夜明珠淡淡的華彩中閃過幽藍的光澤。
少年的身體似乎極為羸弱,面色蒼白如紙,唇色極淡,像是風雨中被摧折過甚,轉瞬便要自枝頭凋零的花。
但就是這樣一個彷彿下一刻就要死去的少年,此時卻低垂著那雙血玉般暗紅的眼,居高臨下,用看一團骯髒腐肉的目光淡淡看著他。
那並不是一雙屬於人類的眼睛。
那也不是一個人類能擁有的冷漠且殘忍的眼神。
但即使明知道這少年身上有古怪,極有可能是個妖物,即使自己此刻正像待宰的獵物般被牢牢捆縛,那骯髒的獵人心中竟還是猛地竄上一股見獵心喜的興奮,整個身體都激動得顫抖起來,身下迅速有了反應。
即使早已經在心中告誡過自己要控制,但見到那獵人起反應的瞬間,沈星河腦中緊繃的那根弦還是“嗡”地一聲徹底崩斷。
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劍,閃電般削斷那獵人身下的汙濁之物。
“嗚——!”
“嗚嗚嗚嗚——!!!”
猩紅血液頃刻噴薄而出,痛極的獵人發瘋地在地上翻滾,衝撞,喉中發出痛不欲生的尖叫哀鳴。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轉瞬之間。
待夜梟聽到聲音不對,衝入木屋時,半個木屋都已經濺滿獵人的鮮血。
“少主,不要看!”
他立刻伸手想要遮住沈星河的眼,不想讓少年看到這樣骯髒血腥的畫面。
但他轉瞬便看到地上那一小團已經被獵人壓得稀爛的血肉,以及沈星河手中仍在滴血的長劍。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夜梟下身猛地一涼,滿目震驚地看向沈星河。
沈星河並不在意他的震驚,也十分清楚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但即使如此,那充斥在他心頭以及靈魂深處的滔天恨意,也還是沒有削減分毫。
沈星河永遠無法忘記,前世師尊曾經歷過什麼。
他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折辱玷汙過師尊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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