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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莊慧娟突然反應過來:“接下來還有國慶假期,不打算再待幾天嗎?”

林子泰上次回來還是春節期間,轉眼過去八個月,那時候也只是待了兩三天。

“工作上有點事要處理。”

程知雨來了訊息,實驗室已經分析出‘魔勁’的藥物成分,接下來是送審檢驗。

想要儘快透過食品認證,還需要林子泰去拜訪幾個領導,加快稽核的進度。

魔勁是飲料的名字,廣告詞林子泰都想好了:魔勁!釋放野性,做更好的自己。

林福昌拍拍老婆的胳膊:“回魔都好好工作,家裡有我們不用擔心。”

莊慧娟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去超市裡拿點菜,待會給你做好吃的。”

在家裡躺了一天,隔日中午,林子泰驅車來到洪福飯店。

林澤斌的婚禮在飯店二樓舉辦,包下了一整層,聽說擺了三十多桌。

為了不喧賓奪主,搶了新人的風頭,林子泰等到11點25分,快開席才進門。

可是他低估自己的影響力,昨天去一趟婚房,受邀前來參加婚禮的訊息早就傳開。

不僅樓下有一堆人圍觀,林子泰剛進入婚禮現場,所有人的目光便聚焦在他身上。

嘈雜的聲音,幾乎明顯下降了很多,不少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澤斌,新婚快樂。”

林子泰不為所動,拿出準備的紅包,沒有特別多,1200隨大流。

長輩一般是兩百,但同輩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800、1000、1200蹭蹭往上漲。

在他們老家這邊,嫁女兒是賠錢的,反觀娶老婆是賺錢的。

賓客禮金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而且嫁妝一定會比彩禮高。

彩禮都是幾萬塊,二三十萬的彩禮也不是沒有,但孃家出的錢,一定會婆家更多。

畢竟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如果彩禮成為結婚的一種負擔,那麼婚後,女方在婆家的地位也可想而知。

“子泰,這邊。”

林澤斌面露笑容,招呼林子泰入座。

以他們的關係,林子泰是可以坐在舞臺旁當氣氛組成員,但身份是大問題。

為了不讓他難堪,也不讓自己的婚禮難堪,就把他安排在一個不親不疏的同學桌。

林澤斌本來想解釋,林子泰會心一笑,拍拍肩膀:“澤斌,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用管我,去招呼其他人吧。”

林澤斌點頭,兄弟之間不用多說。

“子泰,好久不見,還認識我嗎?”

林子泰剛坐下就有人打招呼,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就坐在他對面。

每桌可以坐十人,林澤斌的婚禮共有32桌,不得不說他的親朋好友真多。

“美女,你長得這麼漂亮,我應該會有印象,但真的想不起來了。”

她長著一張娃娃臉,面板很白皙,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穿著灰色短袖,也許是平時攝入的營養很豐富,顯得短袖非常緊湊,弧線飽滿。

“給你個機會,再想想。”

女孩也不生氣,揮舞拳頭,笑容更甚露出標誌性的單顆虎牙。

林子泰驚呼:“楚思思?”

他跟林澤斌高中不在一所學校,如果有相識的同學,那肯定就是初中。

只是初中的年代太過久遠,但酒窩、虎牙的特徵,讓他想到一個黑痩矮小,稍微大點聲就能嚇哭的小女孩。

楚思思滿面笑容:“還算你有良心,不枉我以前幫伱寫了那麼多作業。”

林子泰疑惑:“你去整容了?”

他本來看到酒窩就應該想到楚思思,但是變化太大,除了眉宇間還有熟悉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來跟以前是同一個人。

以他閱女無數的經驗,又看不出哪裡有動刀的痕跡,所以一時間才不敢確認。

楚思思笑罵:“你才是去整容了呢。”

林子泰頗為認同,摸著臉頰:“跟以前比是不是現在變帥了很多。”

楚思思啐了一口:“除了臉皮變厚,我也沒看出來有什麼變化。”

“畢竟本來就已經夠帥了,肯定要點一點防禦,保護好自己的容顏。”

楚思思一愣,隨即笑得花枝亂顫,波濤洶湧,同桌幾人眼睛都看直了。

楚思思開了先河,氣氛不再嚴肅,有人學著她問:“子泰,那你還記得我嗎?”

“有點印象,班長?黃國濤?”

“是黃海濤。”

“記錯了,我以為你是陳國壽。”

忽然同桌有人弱弱舉手:“子泰,其實我叫陳國潮,海濤不是班長,我才是。”

“不好意思,又記錯了。”

林子泰以為婚禮酒席會很枯燥,沒想到還能見一見這麼多老同學。

大家見到林子泰這麼好說話,紛紛也開啟了話匣,講起以前班裡的事情。

不過主要是講述與林子泰相關,因為他就是主角,不僅以前閃亮,現在更耀眼。

班長陳國潮說他不值日,就算排到他也不搞衛生,害他每次都要幫忙收拾爛攤子。

黃海濤說他上課喜歡偷吃零食,每次都要拉自己下水,他本來應該是個好學生,不應該初中畢業就輟學。

特別是楚思思堪稱控訴,林子泰平時抄她的作業也就算了,關鍵是寒暑假作業還總扔給她,初中三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我以前幹了這麼多壞事嗎?”

“你以為呢。”幾人異口同聲。

“哎呀,各位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林子泰哭笑不得,端起茶杯。

他其實很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為什麼記憶裡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楚思思的話倒是讓他想起,初中三年確實沒做過暑寒假作業。

他一度以為是學校沒有給假期作業。

老同學們說說笑笑,婚禮程序過半,新人去後臺換上便服,準備給賓客敬酒。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大肚便便的中年人走過來,端著酒杯,滿臉堆笑:“林總,好久不見。”

同學們似乎都認識他,下意識不說話,林子泰眉頭一皺:“你是?”

岑金泰滿臉笑容:“金泰集團岑金泰,我們以前在市政見過一面。”

“岑總,有事嗎?”

林子泰想起來了,金泰集團是當地的地頭蛇,主要從事物流跟房產開發。

以前有過一面之緣,當初他好像還介紹劉士凡給對方認識,方便跟工行貸款。

關係談不上多好,只是一個城市的人,父母老家都在這邊,有地頭蛇照應也好。

岑金泰說:“林總,能否移步,我們去一旁詳聊。”

“沒必要,岑總,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林子泰臉色漸冷,他都儘可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是不想在婚禮喧賓奪主。

岑金泰的突然來訪,讓全場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讓他上半場的努力前功盡棄。

岑金泰不明所以,根本不清楚林子泰跟新郎的關係,也不瞭解他們的感情。

猶豫良久,小聲說:“林總,聽聞您最近很有時間,我們金泰集團打算在臨海北郊競標一塊地,新建一個小區。”

林子泰笑容意味深長:“怎麼,聽岑總的意思,是想跟我合作一起開發?”

岑金泰露出笑容,以為這事成了:“有錢大家一起賺,也算是報答林總當初的舉薦之恩。”

太子集團雖然破產,但林子泰個人的影響力還是很大。只要跟他合作,無論官方審批,或者銀行貸款,絕對是一路綠燈。

林子泰臉色突然變冷:“岑總,想讓我當白手套,金泰集團還不配,您請回吧。”

岑金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林總,話別說得那麼難聽,要不聽聽合作方案?”

林子泰冷聲呵斥:“岑總,我的耐心有限,有些話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還有今天是我朋友的婚禮,以前有沒有人教你,該怎麼尊重別人?”

“林總,您言重了。”

岑金泰臉色極為難看,第一次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怎麼說在臨海,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誰不給他幾分薄面。

林子泰氣笑了,懶得跟他嗶嗶,撥通劉士凡的電話:“老劉,臨海的金泰,在你那有多少貸款。”

岑金泰臉色大變,急忙壓低聲線:“林總,這事是我辦的不對,給您道歉了。”

“都在酒裡了。”

他拿起桌上還剩下大半瓶的烈酒,一飲而盡,嗆得臉色通紅,直咳嗽。

“2.2億?沒什麼事,就是了解一下。”

“晚上就回魔都,明天再去拜訪您。”

結束通話,林子泰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岑總,您還有事嗎?”

岑金泰滿眼血絲,嗓子幾乎啞了:“沒事沒事,林總,您慢用,那我就先走了。”

房企的資金鍊其實非常不健康,只要銀行斷貸,或嚴格監管,他們不死也要重傷。

所以當他看到林子泰給劉士凡打電話,反應才會那麼大,是他太天真,以為現在的林子泰就能任人拿捏,差點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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