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一場買賣，走出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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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去買了些書籍，錢漁和陳三娘不想在外面多逗留，這裡越歡鬧，就讓她們想起自己的悲哀。

“哎，難得出來，再逛逛唄。”

陳三娘撇撇嘴：“算了吧，這裡的人都不大歡迎花香鎮的人，我可不想平白無故看人家的冷臉。”

錢漁也認同這句話。

陳三娘看許氏還不想回去的模樣，看在今天那頓飯和那個雞蛋的份兒上，難得沒有做出轉頭就走的舉動。

錢漁也是一樣：“那你想去哪裡？”

“集市在哪裡？我想去看看。”

許氏這話一出，陳三娘和錢漁二人就更沒有興趣去了。

去看什麼？去看幾文錢就能買來的菜，她們在花香鎮需要好幾兩銀子嗎？

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他們可不想嘗。

許氏也能看出來這兩人的勉強和不願。

所以在陳三娘和錢漁把她帶到菜市之後，她就讓她們兩個回去了。

許氏就在集市逛了很久，這裡的人好像真的都知道她是花香鎮的，再熱情的招呼都會略過她，就算她站在人家攤子前，也沒有被人理會半分。

不過許氏是不懼的，尋人就搭茬。

“大嬸，你這菜怎麼賣的啊？”

沒人理。

“大爺，你這豬肉怎麼賣的？”

大爺給了她個白眼，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哇，這包子蒸的真好……”

許氏沒被人這麼冷待過，不過她沒有露出羞惱的神色，沒有氣餒，甚至情緒上都沒有半分的波動。

她就這麼看似漫無目的地閒逛，並且時刻跟攤子冷清的老闆搭話。

許氏就這麼走了很遠，在一個攤位較為偏僻，沒有一個顧客的賣雞小攤子前面停了下來。

老闆是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面相和善，看老闆沒有趕她走的意思，許氏就蹲下來看了一會兒。

“老闆，你這雞怎麼賣的啊？”

“看你這打扮，是花香鎮的人吧？”

許氏聽著老闆開口跟自己說話，掩下眼中的驚喜，面帶微笑地回著：“老闆是怎麼看出來的？”

“壇寧的人們，都很好辨認他們是來自哪個地區，因為大家的衣服上都繡有一些特別的圖案，那個地方都用著統一的線，只有花香鎮的沒有地區代表的圖案，這種線也不賣給花香鎮的人，能不好認嗎？”

老闆的話總算是解了許氏心中的疑惑。

她就說，沒有點什麼參照物，外面的人怎麼就這麼神，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是不是花香鎮的，她臉上又沒寫字。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老闆這小雞看上去挺好啊，活蹦亂跳的。”

老闆撇了一眼在籠子裡的小黃雞，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怎麼賣的啊？”

“夫人這是想買？”

許氏：“自然。”

老闆笑了，他換了個姿勢坐在小凳子上，扇著扇子：“夫人怕是說笑了，我這兒就算再冷清沒人光顧，也不能賣給你啊，這我以後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我願意高價買，只求老闆給個機會。”

她也是沒有辦法，在此之前她是有去百物鋪子問的，只是寶物鋪子什麼都賣，偏偏就是不賣活物，給再多錢都不幫忙。

天價地的問題，短時間內憑著他們一家是沒有辦法解決的，許氏又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她總得為家裡找個其他的路子走。

她不信這個世界上有絕路，任何時候都不信，正因如此，她才要走出一條路來。

“夫人這個請求，我實在是……”

“老闆若跟我合作，以後好處一定少不了，而且，我保證這件事情，不會讓別人知道，是老闆賣給我的，我出十倍。”

老闆面露猶豫。

“價錢好商量，我可以保證，老闆跟我合作，穩賺不賠，好處不斷。”

許氏等著老闆表態，看上去淡定其實手心也捏了一把汗。

最後，老闆咳嗽了兩聲，坐直了身體，低聲道：“夫人這個請求，我實在是難辦，不如這樣，我有一個朋友，他家在東邊的巷子口，往裡走半刻鐘後右拐，第三家便是，若是夫人累了，你可以去那裡歇歇腳。”

許氏抬眸看向老闆，隨後起身，微微頷首道：“如此，我便不打擾老闆了。”

“實在是抱歉了夫人。”

許氏告別老闆，順著他給的路線走，到了老闆說的地方，她在門外站定後，便聽見了一聲叫喊。

“還真是巧啊夫人。”

“老闆，如此看來，我們還是有緣的。”

老闆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便開啟門邀請許氏進去。

“老闆。”

老闆沒跟她過多的客套，只是問：“你要多少？”

“五十隻。”

“我這兒的小雞，一直都是賣十五文錢一隻，不過如果夫人要買……”

“我明白，我出一兩銀子一隻。”

老闆因為她這財大氣粗的做派瞪大了眼睛。

許氏深知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她沒有跟老闆討價還價的想法，只想先表達自己的誠意。

“老闆若是想，可以看著提價，讓我來考慮。”

老闆回過神來，輕笑一聲：“我也不是那等不知深淺，隨意坐地起價之人，夫人的誠意，我也是見識到了，如此豪爽之人，我也願意教你這個朋友，成交。”

許氏聽見最後兩個字的時候，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她的動作很快，付錢拿雞一氣呵成，到最後關門時都很快，那架勢，儼然就是一副生怕老闆反悔的模樣。

許氏按照老闆所說的路線走出巷子，一刻也沒耽誤就往花香鎮的方向走，她根本就沒有看到在她身後，是計炎和那個老闆，站在巷子前看著她。

“這新來的這麼有錢，你知道，她出的價錢，可是原本價格的四五十倍不止。”

計炎輕笑一聲：“老李，這錢掙得爽不？”

“爽是挺爽的，也挺刺激，這要是讓東城的人知道了，我估計得被他們削成片吧？”

計炎笑了起來：“那你膽子也挺大。”

“你可得護著我啊，我這可是賣你的人情。”

計炎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幾隻雞而已，保證不會出事兒。”

“你確定？”

“不確定，”計炎頓了頓，“但是呢，絕對不會查到你的身上，這點我絕對保證。”

“但願吧，我可不想惹東城那些牲口。”

計炎對於他這句話不置可否。

不過老李向來是個財迷，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出了。

計炎離開之後就給祝瑞穎傳了音，告訴她這裡的事情。

他傳音的時候，祝瑞穎剛醒，還有些迷糊，沒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聽見了叔母買雞，五十隻。

【叔母好厲害，拎了這麼多雞回來！我們可以吃肉了！】

祝瑞穎開心地在炕上蹬著小腿。

祝英卓手上的書掉在了地上，他嘴巴微張地看著躺在炕上的小閨女。

這大白天的，鬧鬼了？

【不過她為啥要買那麼多雞啊？】

祝英卓倒吸一口涼氣，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祝瑞穎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坐起來，回想了一下方才計炎給她傳音的內容。

【活雞啊，應該不是用來吃的。】

“閨女。”

祝瑞穎專心致志地想著，下意識應著：“啊？”

“你說，你叔母怎麼還沒回來呢？”

“快了。”

祝英卓：“……你說什麼？”

“嗯？”祝瑞穎回過神，捏著嗓子說，“我覺得，應該快了叭~”

祝英卓：“~”

祝英卓獨子坐在那裡緩了一會兒，想到了什麼，起身出去，到院子裡拍了拍祝英博，示意他起來跟自己走，兄弟二人出了門。

“幹什麼去啊？”

“我感覺嫂子差不多回來了，她應該買挺多東西，接一下。”

祝英博：“不就幾本書嗎？”

祝英卓不回他的話，祝英博也覺得許氏快回來了，天色也卻是有點黑了，也就跟著祝英卓一起走。

他們沒走多久就遇上了許氏，許氏一手拿著幾本書，一手領著一個籠子，籠子外面被布罩著，看不到是什麼。

“哎？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祝英卓：“看你要回來了，我們就尋思過來接一下你。”

許氏：“來得正好，累死我了，快，給你們拿著。”

二人接過她手中的書和籠子。

祝英博提著籠子看：“這是什麼？”

“哎，別掀開！”許氏握了握祝英博的手，“回去再看。”

祝英卓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個籠子。

剛剛，應該不是幻聽，所以這裡面是……

到了家，大家走在。

沈氏：“回來啦？哎？嫂嫂，這買的什麼啊？”

許氏將大門關上，祝英博將籠子放下，許氏走過來將布掀開。

大家看清後皆是瞪大了眼睛。

黃毛小雞！一籠子！活的！

許氏到了家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它們沒叫，不然的話麻煩死了。”

沈氏激動地問：“嫂嫂，你這是，你這是去哪裡買的？”

許氏一邊擦著汗一邊笑：“我花天價買回來的。”

大家臉上都是激動的神情。

就連一向沉穩的祝英博都忍不住扣住許氏肩膀，面色喜悅問著：“小薇，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今天可是處處碰壁，不過……值了。”

她就知道，不會有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