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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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紅黨從九段坂他們手裡“接收”那一批武器裝備的時候。

振華武館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

作為今天晚上“屠虎”計劃的實際執行者，率先出發的康吉中隊長正帶著自己的執行官、勤務兵一起，觀察著現場的具體情況。

原本為了保密起見，這一次行動的具體計劃、目標是沒有通知給康吉中隊這些日軍的。

連松井居酒屋也是如此，他們只知道今天有一位大人物會包場一天，讓他們今天閉門謝客。

具體要幹什麼，松井居酒屋的人並不知道。

但今晚的行動指揮官是九段坂，這讓平野大佐依舊有些不太放心，在他看來，特務機關的行動和軍隊作戰是兩種不同的理念。

平野大佐不會這麼輕易的，把自己以及手下士兵們的生命交到一個從未接觸過的特務機關的人手裡。

所以，在他的要求下，康吉中隊長也獲得了知情權。康吉中隊長覺得，自己至少也應該在行動前實地考察一下現場，才能放下心來。

至於出發時候，九段坂要求的，讓他先到松井居酒屋等待的要求，或者說命令。則是被康吉中隊長給無視了。

反正約定的集合時間是兩小時後，時間還早。自己幾個人穿的又都是常服，在周圍轉一轉什麼的，也不會引起什麼人的關注。

繞著振華武館外圍兜了一圈，和記憶裡的地圖做了一番核對之後，康吉中隊長才帶著人往松井居酒屋的方向走去，準備和九段坂他們匯合。

這一路上，康吉中隊長他們見到了許許多多的賭場、妓館之類的娛樂消遣場所，大白天的就已經在開門營業了。

看的康吉中隊長他們幾個都有些蠢蠢欲動。

法租界這一片地方，雖然說在經濟發展、公共管理方面不如公共租界那邊做的好。

但要是論起娛樂服務行業，法租界可以說是甩開了公共租界幾條大街那麼遠。

法租界這邊，因為本土管理人手匱乏，所以大量的使用了華人警探。這就使得法租界的警匪勾結情況十分嚴重，作為上海灘三大亨之一的黃老闆，身上就掛著法租界華人總探長的名頭。

由此就能知道，法租界這邊的警探大部分都是個什麼樣子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法租界裡的各種娛樂場所用遍地開花來形容都不為過。

從比較正規的電影院、戲院，到灰色、黑色性質的賭檔、煙館、妓館，法租界裡是應有盡有的。

上海灘幾乎半數的娛樂行當，都是開在法租界裡面的。在這裡面娛樂消遣的，也不只是中國人，像是日本人、法國人、美國人等等這些洋人，反倒是消費的主力軍。

包括康吉中隊長在內的大部分駐滬日軍在休假的時候，也都很喜歡來這邊玩一玩。

熟客！

只是一想到晚上的任務，康吉中隊長也就只能是壓制住心中的慾望，想著待會兒到了松井居酒屋那裡，先叫上兩個藝伎放鬆放鬆。

至於眼下，他也就是放慢了腳步，過足一下眼癮而已。

就這樣一路磨磨蹭蹭的，康吉中隊長終於是來到了松井居酒屋這邊。

可出乎康吉中隊長意料的是，他沒能看到九段坂的人不說，就連那兩輛裝載著自己部下武器彈藥的卡車也是沒見著蹤影。

下意識的，康吉中隊長就有了不好的念頭，他當即就讓自己的勤務兵順著卡車的路線去沿路搜尋。

而他自己則是用松井居酒屋的電話，直接打到了黑龍會那邊。

接到康吉中隊長的電話之後，藤田芳政立刻就意識到出了問題，他當即命令特務機關全員出動，去搜尋九段坂他們的下落。

路程很短，所以特務機關的人很快就有了一個初步的搜尋結果：

九段坂他們，連帶著那兩卡車的武器裝備，都失蹤了。

這樣的結果，直接氣的藤田芳政摔了桌子。

幾個大活人，連帶著兩輛卡車。這麼大的東西，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很快，特務機關就開始沿著九段坂他們的行進路線，開始了拉網式的排查，尋找有用的線索。

就連康吉中隊長那一箇中隊計程車兵，也全部被叫了過來進行協助。

沒辦法，現在連武器裝備都沒了，晚上的突襲計劃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執行下去的。

難不成，還讓他們赤手空拳的去發動攻擊嗎？

沒過多久，特務機關就找到了線索，確認了九段坂他們出事的地段，並且還找到了幾個當時的目擊者。

只是事到如今，都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想要再去追捕那些截殺九段坂他們的人，幾乎已經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訊息穿回黑龍會這邊，已經摔了一次桌子的藤田芳政沒有再發怒，只是語氣陰沉的對著藤岡中佐說道：

“查，查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還有，查清楚，訊息究竟是如何洩露的。”

“嗨咿。”

藤岡中佐直接領命離開。

這一次九段坂他們被截殺，明顯是早有預謀的行動，對方清楚的知道九段坂他們的行動時間、路線，以及人員配置。

能把情況摸得這麼清楚，唯一的可能就是“屠虎”計劃被洩露了。

這件事，必須要查清楚，要不然特務機關難辭其咎。

一箇中隊的武器裝備，光是軍隊後勤部門的採購價就是幾萬日元，如果是賣到黑市上的話，這個價格最起碼得翻個三四倍。

非戰爭情況下，一次沒了這麼多的武器裝備，沒個說的過去的理由的話，藤田芳政都會被軍部給問責。

而坐在旁邊的平野大佐，此時此刻的臉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了。

“藤田君，這件事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的話，只怕我這個剛剛上任的指揮官就要被撤職了。”

“平野君請放心好了，這件事我會一力承擔下來，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困擾。”

藤田芳政安撫了一下平野大佐。

他很清楚平野大佐的擔心。當下駐滬日軍的陸軍規模也才1800人左右，這一下的，沒了十分之一的人員武器裝備。

軍部只要一問責，平野大佐肯定要倒大黴。

更重要的是，自己要是讓平野大佐吃虧的話，以後再想調動軍隊來配合自己的行動，只怕是會變得極其艱難。

有藤田芳政這一番話，平野大佐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藤田君，接下來就只能靠你了，我這邊的話，還是先把士兵們都給召集回去。”

“謝謝平野君的體諒。”

藤田芳政對著平野大佐鞠了一躬。

平野大佐也是回了一禮之後，就出門準備收攏自己那一箇中隊計程車兵們了。

要不然，把他們放在外面，尤其是法租界這種地方，只怕過不了多久，就得“失蹤”那麼幾個。

然後，過上幾天等口袋空空如也之後再重新歸隊。

待到平野大佐離開後，藤田芳政坐回了原位，開始仔細的思考起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是夜。

路鋒日常性質的來到了黑龍會這邊，準備更換當天的錄音帶。

然後他就發現，今天的黑龍會熱鬧的很，大部分的房間裡都亮著燈，似乎很多人都在徹夜加班的樣子。

很明顯，今天上午的“接收”行動，對這些特務機關的傢伙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短期內，他們應該都是沒有那個心思再去對振華武館動手了。

看這架勢，自己今天是沒什麼機會去閣樓那邊替換錄音帶的。

眼見情況如此，路鋒也就沒有再冒險去到黑龍會里面，而是轉了個方向，朝著段海平家去了。

遠遠的看了看，路鋒看到了段海平院子裡那掛出來的，似乎是忘記收進房間裡的衣服。

這是對方邀請自己見面的訊號。

路鋒在周圍巡視了一圈，確定除了段海平安排的那幾個眼線，沒有其他人之後，敲響了段海平家的大門。

很快，段海平就衣衫整齊的來開了門。

很明顯，他一直都沒睡下，就在等著路鋒呢。

兩人點了點頭，路鋒便走到了客廳裡。

段海平跟過來之後，先是興奮的對著路鋒拱了拱手。

“段某人，謹代表我個人，還有我們組織，謝過路先生了。”

“段先生客氣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已。”

“路先生，我不是客氣什麼，只是這一批武器裝備於我們而言，真的是太重要了。

您是不知道，我們在外面的游擊隊過得有多麼的艱苦。如今有這麼一批武器的支援，不知道能救下我們多少同志的生命。”

“好了，段先生，不用這麼客氣。東西是伱們自己去拿的，我不過是給你們傳遞了一下訊息而已。

然後，你叫我過來，應該不是為了感謝我這麼簡單吧？”

段海平控制了一下情緒，隨後點頭道：

“沒錯，路先生，上級那邊已經批准了您提出的合作計劃，接下來將由我來負責和您的聯絡，制定具體的行動計劃。”

今天這一批武器裝備的到手，讓紅黨在上海灘的上級也是對路鋒這位“鬼神”的信任提高了許多。

進而使得原本還在猶豫是否要投入人手和資源，參與路鋒提出的截擊“彌生號”行動的紅黨上級們，也是下定了決心。

聽到這個訊息，路鋒放鬆了不少。

雖然來的時候已經猜到了，但真的從段海平口中確認之後，路鋒還是很高興的。

航海這種高技術含量的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這要是沒個接應的人的話，自己貿然對“彌生號”動手，即便成功了，到時候茫茫大海的，自己可要怎麼才能返回陸地上來？

總不可能說自己一個人就能開得動一艘百米來長的驅逐艦吧？

還是有個組織做依靠的好。

當然，前提是這個組織值得信賴，如國黨那樣的大篷車就算了。

指望著他們能夠“拉兄弟一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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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