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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天子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
真是怪哉!
而且,還讓人感到不安。
齊譽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對三德子私下試探道:“敢問公公,齊某此行是福還是禍?”
三德子左右看了看,見無人後才道:“是福是禍咱家也不敢說,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皇上在宣你時並沒有露出慍色。”
聽話要聽音。
嗯,也就是說,皇帝是沒有什麼惡意的。
這麼說,此行無虞。
而後,齊譽還想繼續再問,但三德子卻一直催著急走,也只得作罷了。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嘛嘛,速速備馬呀!”
“是!”
……
皇宮,養心殿內。
夕陽的餘暉透過檀木窗欞投射了進來,在這恢弘大氣的殿內徜徉著。
隱隱中,這空間內有一縷茶香飄溢,且慢慢地氤氳開來,讓人感覺清雅而又怡然。
而皇宮內唯一的主人——皇帝,此時正吃著小點心,品著龍井茶,看起來很是悠然的樣子。
但是,在他的眉宇間,又透出了幾絲憂鬱惆悵,直讓他這份悠然中又有一些違和感。
這時,三德子小跑進來。
“啟稟皇上,齊譽到了。”
“宣!”
齊譽聞言急忙踏步而入,並恭敬地見駕,不料卻被皇帝虛手一託:“免了!”
“謝皇上!”
“賜座!”
齊譽再次謝過,然後就斜著半個身位坐下了半個屁股。
接下來,就是一陣短時間的安靜。
君不問,臣不答。
這是來之前時趙明玉特別叮囑過的,齊譽也牢記在了心裡,現在搬來即用,恪守其道。
少傾,皇帝終於吃完了點心,用潔白的手巾擦了擦手,才安然地端坐那裡。
“我說,你的《劍去》寫得很不錯呀!”
這……
奇怪了!
皇上怎麼會知道自己寫的事呢?
不過,以帝王手裡的訊息渠道來說,他要想知道這些,倒也不難。
想到此,齊譽又感覺恍然了。
皇上這是在質問自己為什麼寫嗎?
或者說是在斥責自己懶政、不作為?
估計是了。
那,該如何解釋才好呢?
為保險起見,還是誠實回答吧,莫不要自作聰明弄巧成拙。
於是,齊譽便開始了自己的大吐苦水:“皇上啊,您是不知道呀,微臣的家裡還欠著一筆鉅額的未還的房款呢,您給的俸祿根本就不夠花的,我也是沒辦法,才想著去寫賺錢養家的……”
皇帝一怔:這小子怎麼答非所問呀?
“好了好了,你就別哭窮了,朕又沒問你為何寫的事。”
“哦……那是微臣失言了。”
皇帝乾咳了一聲,又問:“現在,這《劍去》的進度如何了?寫得快不快呢?”
這……怎麼回答好呢?
若說是寫得快的話,那豈不是證明自己真的懈怠懶政,尸位素餐了?
絕不可這樣答。
於是,齊譽便很‘誠實’的答道:“啟稟皇上,由於行太僕寺的事務實在太忙,而微臣做事又事無鉅細,所以,基本上抽不出時間來寫。進度上嘛,已經是慢得不能再慢了。”
怎麼又扯到行太僕寺上去了?
朕問你這些了嗎?
皇帝不悅地擺擺手,不耐煩道:“你就直接告訴朕,這第二卷什麼時候能出,朕還等著看呢!”
???
什麼意思?
臥槽!
皇上這是在催更呀!
像這種史詩級的大催更,哪個作者敢說不呢?
於是,在恍過神來之後,齊譽急忙起身說道:“回皇上,第二卷目前已經寫好了,不久之後就可以印刷刊行出來的,只稍等數日即可。”
“嗯……”
皇帝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待齊譽的眼光也緩和了些。
“坐吧,賜茶!”
“謝皇上!”
坐下之後,齊譽的思緒就禁不住暗自裡放飛起來。
世人都知道,先帝爺是自己彩繪畫方面的粉絲,沒想到當今聖上卻成了自己方面的粉絲,嘖嘖,想想都覺得心潮澎湃呀!
是啊,能為兩代帝王的偶像,還不夠臭屁的嗎?
皇帝自然不知道他的所想,只順著他剛才的話題說道:“你若是覺得行太僕寺太忙太累,影響到了你寫的進度,那麼,朕可以給你換個地方公幹,或者直接進宮陪朕也行。”
進宮?
齊譽頓感下身一涼,忙拒道:“哦不,呆在行太僕寺裡挺好的,那裡人少,容易獲得寫書的靈感。”
隨著熟悉,皇帝見他說話風趣,似乎並沒想象中的那麼令人厭,對他的印象也改觀了一些。
於是,皇帝也開始暗自思量起來。
仔細想想,這小子確實為朝廷辦了一些好事。
比如:
他之前貢獻《大奉疆域圖》,讓自己能夠一覽我華夏九州大地的真實容貌。
他編撰那部《盈虧有解》,也是一本奇書,據說還被各地的官學列入了教材,由此可見是有些用處的。
還有他那篇《討拜帝教匪檄》,寫得更是文采飛揚,鏗鏘有力,這對於弘揚正義大有裨益。
至於他自創的那個狼牙筅,已經用實踐證明過了它的實用性,已為抗倭大業錦上添花。
他的這些作為,都屬於是為國家獻言獻策的善舉,按道理來說,自己是應該要賞賜他的。而結果呢,朕卻是直接把他丟去了行太僕寺蒙塵,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若真是這樣,在天下人的眼裡,朕豈不成了一個妒賢嫉能的昏君了?
算了,今天就給他些賞賜,也算是對他作出貢獻的補償吧。
於是,皇帝便道:“三德子,賞他!”
身在一旁沉睡的三德子聞聲醒來,立即反應道:“喏!”
而後,一托盤銀元寶就端了上來。
白花花的,很是晃眼。
齊譽糾結了:催更就催更,怎麼還打賞起來了?
那……是接呢,還是不接呢?
皇帝也被他那想要又不敢要的樣子給逗樂了,笑道:“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怎麼還變得矜持起來了?”
聽聞此,齊譽才放心地接過,嘴裡高唱道:“微臣齊譽,謝主隆恩。臣一定筆耕不輟,夜以繼日,通宵達旦……”
“好了好了,別囉嗦了,把書寫好點就當是回報朕了,哼哼,若是寫到一半斷了的話,朕就讓你的筆名變成現實吧。”
什麼意思?
我的筆名~~,總管?
想到此,齊譽又感覺下身一涼,在擦了擦冷汗後忙道:“微臣保證,絕不會半途而廢的。”
皇帝笑道:“這還差不多。”
“……”
這時,忽有侍衛進殿稟告道:“啟稟皇上,內閣首輔鍾義鍾大人求見。”
皇帝聞言眉頭一蹙,不悅道:“哼,他怎麼又來了?不用想,他肯定是為對朕欲發兵清剿拜帝教的事而過來力諫罷!你回他的話,就說朕的身體不適,誰都不想見!”
“喏!”
一聽到拜帝教,齊譽就倏然提起了精神。
目前已知,皇帝幾欲出兵清剿拜帝教,結果均未得到落實。
阻礙就是,對有燕王公開庇護的拜帝教動手,就變成了不仁不義之舉,因此,滿朝文武無不力諫皇帝收回成命,就連山東巡撫都嚇得跑去遼東視察民情去了。
這,就是當下的實況。
那問題又出在哪裡呢?
出在道義上!
也就是大義上的限制!
所以,皇帝才感覺無從下手。
齊譽藉機搭話問道:“皇上可是為拜帝教的事煩惱?”
“廢話!”皇帝先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又道:“若不是因此事頭疼,朕哪有心思看你的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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