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蜘蛛的信念、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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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說，能告訴大家的部份已經全部告訴大家了，我能夠保證的是偷偷行動中，你的安全是萬無一失的。”小和尚漸漸隱去，小黑的本體部份卻突然動了起來，從小婷懷裡一躍而下，頭也不回徑直飛速爬出了我的臥室。

這臭和尚顯然是打算守口如瓶了，他不肯說，我卻不能不問，這事情太過重大，我頓時就急了眼，大叫了一聲：“這個節骨眼你要死到哪裡去啊？”

沒有回答，卻聽見浴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然後又是啪嗒一聲，浴室的門被反鎖上了，這廝居然關自己的禁閉，顯然是為了躲開大夥的追問，我頭一回，看到如此堅決毫不妥協的小黑。

我站起身，拉著小婷的手走到浴室的門口，然後篤篤篤輕輕敲了三下門，白板也跟了來，這回白板停在浴室門上方的門框上，然而浴室裡既沒有開燈，也沒有聲息，家裡安靜的就像是真空，唯有牆壁上的掛鐘在響，每隔一秒恆定的啪嗒一聲，那是秒鐘跳動的聲音。

“黑長老，你就告訴大夥真相吧，不然今天晚上小婷覺也睡不著了，白板姑娘夜宵也沒有胃口吃了。”然而就算是跟小黑感情最親密、牢固的小婷開了口，浴室內依舊是保持著沉默。

說實在的，我有浴室的鑰匙，開門進去不難，即使沒有鑰匙，這薄薄的一扇木門在白板的面前，也是如紙糊的一般，但我沒有去尋找鑰匙，白板也沒有破門而入，因為這是對小黑的一種妥協，同時亦是尊重。

僵局一直持續著，我褲兜裡的手機開始震動，收到一條簡訊，“你們就不要再為難小黑了，小黑不說是因為我的命令，小黑必須守口如瓶，你讓小丫頭去睡覺，白板去吃夜宵，你上X，我給你一個交待。”

黑長老居然還有自爆功能，看來是為了避免小黑被敵人被活捉以及洩密的最後手段，必要時小黑可以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

我如今的這個手機號碼已經得到了特殊的處理，非常安全，看完手機簡訊。

浴室的門吱呀一聲開啟，小黑從浴室深處的黑暗中爬了出來，這個平日裡熱愛裝逼活蹦亂跳的小傢伙，此時此刻卻顯得有些低落與無奈，非常委屈，“嗚嗚，主人這回真的生氣了，說我不該多事如此的大嘴巴，主人怕是再也不要小黑了呢，嗚嗚……”

這廝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顯然為了洩密一事，蜘蛛大發雷霆，這廝此刻確實是急的沒了主意，連做高僧的自我認知都統統忘在腦後，我有些後悔了起來，真不該當場點破這件事，人家說難得糊塗，我真該糊塗那麼一下，雖然沒有淚水與鼻涕，可是那撕心裂肺的嚎哭一樣讓人不捨得，這可是小黑，我家舉足輕重的成員之一。

“黑長老，不會的拉，菜菜姐姐人那麼好，不可能不要你的，就算菜菜姐姐不要你，不還有我們在麼，我們要你的呀，不哭了好麼，小婷也想哭了……”這小丫頭說著說著眼眶就開始泛紅起來，下一秒看起來就要哭鼻子了。

“我們不逼你也不問了，小婷你和黑長老速速睡覺去，白板姑娘若是肚子餓了，不妨自行去吃宵夜，這事就到此為此了。”我立刻開始著手滅火。

小婷聽了我這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白板姑娘也低鳴了一聲，表示了同意，我又使了個眼色給小婷，小丫頭立刻心領神會的抱起了依舊在嚎哭的小黑，回了臥室，看來這安撫工作還得持續一會，白板化作一條銀線閃電般的從視窗竄了出去，想來是覓食去了，這到底是老江湖，天塌下來，老孃也照吃不誤。

我走去廚房站在抽油煙機下面抽了一根菸，緩和、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我回到了房間，坐回電腦前面，登陸了X，系統發出滴滴滴的響動，右下角有站內好友發來的訊息，我點開。

“領路蛇信毫不知情，一切都是我的自作主張。”

這句話卻像是一道閃電劈中我的腦門，腦袋裡嗡的一聲巨響，真的是一片空白，我落在鍵盤上的兩隻手在輕輕的顫抖，蜘蛛居然如此痛快的承認是她自作主張，居然瘋狂到打磐石的主意，那可是與聖盾都平分秋色絲毫不會落在下風的磐石啊，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繼續這次溝通，是指責她，還是竭力阻止，又或者委婉的指出其間蘊含的巨大風險，真的是關心則亂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說起……

“不說點什麼嗎？”螢幕上又發來了一條資訊，我此時就在電腦前面，卻一言不發。

“開路羯蟻的教訓還不夠慘痛嗎？你這麼冰雪聰明的女孩子，難道要重蹈開路羯蟻的覆轍？”

我斟酌了許久，終於還是敲擊鍵盤打下了如上這樣一段內容，對面沉默了許久。

“你說的很對，但是我看的比你更遠，我知道你非常擔心大夥的安全，但是你要意識到自從開路羯蟻招惹了聖盾之後，當下就早已不是什麼歲月靜好了，江湖人走的這條江湖路，本就是險而又險，我年歲雖然不大，但是在蒼茫的黑暗世界闖蕩的日子卻比你久的多，也因此對於招惹磐石組織能導致的巨大危險，我比你清楚的多，但是我依舊瞞著蛇信謀奪獵戶座基地，我有我非這麼幹不可的理由。”

我和冰山的相處雖然一直不斷出些小別扭，但總體上來說都是歡快而愉悅佔據了絕大部份，然而今天，這對話充斥著極其濃烈的火藥味。

“非這麼幹不可的理由，你說，我在聽。”

“第一個理由，我是網路蜘蛛，不是開路羯蟻，我很小心，磐石固然強的可怕，在網路科技上卻不是我的對手，這點你可以確信。”

“第二個理由，我是渡者六道的網路蜘蛛，與只能困坐愁城束手無措的你不同，網路蜘蛛有網路蜘蛛肩膀上扛著的責任，這責任就是哪怕就算自己死去，也要拯救夥伴生命的責任，為此，哪怕拋去性命，哪怕要招惹磐石，我都在所不惜，無它，因為我是渡者六道的網路蜘蛛！”

前兩個理由是如此的充分，確實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的圖謀，話說的是如此自信而剋制，我卻能感覺她在生氣，她在憤怒，只能困坐愁城束手無策這句話就像是狠狠的抽了我一個嘴巴，我只能沉默的等待她接下去的理由。

“第三個理由，這是一個備用計劃，一個或許能保住大夥性命的救生圈，當敵人已經攻破城門，那雪亮的刀鋒已經快要砍在脖子上才啟用的計劃，真到了那個時候莫說招惹磐石，就是與全世界為敵，我也在所不惜，因為已經退無可退，多招惹一個磐石又能怎樣？這就是的我理由，你覺得足夠充分了麼？”

“非常充分……是我不對，我承認你講的非常有道理，第一計劃不發動，不會被敵人發現，所以沒有風險；第二為了夥伴的生命，應該不惜一切代價；第三計劃發動的時候縱然被敵人發現，生死存亡的剎那，得罪誰都已經無所謂了，然而，我猜，你還有第四條理由吧？”

“你別的不行，認錯倒是快，真想狠狠揍你一頓，小姑奶奶當然有第四條理由，機甲很強大，有了機甲群的小姑奶奶，就更強大。這個秘密跟我的領域有關！”

“既然如此，為何要瞞著蛇信與大夥？蛇信與大夥應該沒有反對的理由啊？”看到對話方塊裡小姑奶奶四個字，我有些如釋重負，這說明她僅僅只是惱怒。

“因為即便是謀奪了獵戶座基地獲得了機甲群之後，我還要留下來斷後，才能給大家創造一個逃生的機會，而蛇信是一個寧可他自己犧牲，也要給年輕人留下生機與未來的人，他和大夥絕不會同意我留下來斷後，這就是我要瞞著蛇信與大夥的理由，我若是不瞞著，他一定會把這個計劃給我破壞的徹徹底底，所以，我要求你一件事，請你不要告訴蛇信與大夥，替我保密，好麼？”

這軟言央告卻讓我沉默了許久，留下來斷後，這還真是輕鬆的五個字啊，然而我知道，留下來斷後的人必死無疑，這才是這個計劃無法獲得蛇信同意的關鍵，這才是必須瞞著大夥的理由，可是問題在於，我若答應了替她保密，又豈非是變相的送她去死？

“事關重大，你讓我考慮幾天，幫著你瞞著蛇信，等同於叛變渡者六道，我既不願做那食言背信的小人，自然也不願做忘恩負義的敗類，我如今真的很後悔居然猜到了你的圖謀，若是裝作不知道，現在還能裝一裝糊塗，現在倒真的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這回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無論怎麼做，都得罪一頭，這世間果然是沒有什麼左右逢源的好事。

“你真的挺聰明的，也是小黑這廝太過喜歡賣弄，我本意也從來不想要你為難，被你看破，大抵也是天意如此吧，對不起。”

看著那充滿了濃烈歉意的回答，我內心反而更不是滋味。

“你我之間，還說什麼對不起，只是，事態真的已經如此危險與急迫了麼？”

“事態未必就會失控，但一定要有所準備，蛇信常說，不要把所有的牌都亮給敵人看，一定要在不為人知的黑暗中佈置後手，而獵戶座基地內的那些機甲群，就是我在黑暗中佈置的後手，擁有金屬狂潮領域的我，再獲得了這些強大的殺戮兵器，不吹噓的說可謂是如虎添翼，縱然是聖盾也無法預料到，磐石的機甲怎麼會在戰鬥中出現，磐石就算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為什麼會這樣，我才能把水攪渾，製造出磐石與聖盾的嫌隙，渡者六道才能逃脫追擊，獲得喘息的機會。”

“嫁禍江東之計麼？”我這回是真的覺得狠辣至極，這主意若是那壞的冒煙的老烏賊所出，我絲毫不會意外，然而網路蜘蛛居然也狠辣如斯，實在是又重新整理了一次我對她的認知。

“渡者自遠古傳承下來就是五道，我這一道是蛇信因地制宜特地為我而創造增設出來的，沒有了網路蜘蛛，渡者依舊是渡者，渡者絕不可以消失，這就是我的信念，我的信仰。”

“在瞞著大夥，無法獲得同伴支援的前提下，沒有武功和鬥氣的你，要如何實現從S級和平的手中奪取機甲群的目標，我很懷疑這個計劃是否行得通？”顯然正面的勸說已經行不通，我只好挑這個計劃執行時可能出現的問題委婉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