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亭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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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爺爺信了譚柚的話，他也沒多說什麼。老爺子看著很兇，在韓亭亭的記憶裡也確實算不上是個好相處的人。

他脾氣暴躁，就和譚柚的親爸譚林一樣，最喜歡動手打人。以前最嚴重的一次就是把韓亭亭吊在樹上打，因為韓亭亭偷拿他的錢去買小零食。

但是在韓亭亭上了初中以後，他就不動手了，估摸著也是覺得韓亭亭大了，不適合再像以前一樣動輒打罵了。

或許是韓老爺子給韓亭亭留下的陰影太大的緣故，譚柚對他的態度也小心翼翼的，生怕這老爺子和譚林一樣喜怒無常。

半路相聚的祖孫沉默著吃完晚飯，譚柚自覺的去刷鍋洗碗。韓存明也樂的不用自己動手，愜意的躺在躺椅上剔牙。

譚柚在收拾好了過來後也沒說什麼，她在餐桌邊坐下，小心的拿出韓亭亭的數學書和習題冊，開始磕磕絆絆的做起來。

韓存明斜眼看了譚柚一眼，到底沒說什麼。譚柚也樂的清淨，幾乎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出來。遇到難題不會做的時候她也氣餒，但是她能怎麼辦？只能自己克服。

一直做到了半夜時候，譚柚才揉了揉手腕。她給自己定的計劃是十頁，現在已經做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估計明天能夠完成。

韓存明早就回屋睡覺了，對於譚柚在堂屋做作業他沒說一句話。不像譚柚的親奶奶，晚上譚柚開個燈她都一堆話。

清晨六點，譚柚準時準點起床，她也想賴床，但是學校都是這個點兒起床。而且以前她一放假回家，似乎就有做不完的事。

她做早飯的時候，韓存明也打著哈欠推開了門。韓家就祖孫倆住，韓亭亭的家庭也是挺悽慘的，她爸媽早些年離婚了，父母都在外地工作，誰也不想帶她，韓亭亭只能待在老家。

看到韓亭亭準備做早飯，韓存明沒說什麼，只是自己拿著茶缸到井邊洗漱。譚柚也沒和他說話，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該和這老爺子說什麼。

本來她也不是能言善道的人。

兩人沉默著吃完早飯，韓存明嘴巴一抹拿著鋤頭就準備下地。臨走前給了譚柚五塊錢，讓她去莊子上買點肉。

譚柚接過那五塊錢：“知道了，我再買點百葉。”

韓存明揮手：“你看著辦吧。”

韓存明下地幹活兒去了，譚柚也沒著急打掃衛生，而是先帶著錢去了莊子上買菜。買菜尤其是買肉就要趕早，晚了好肉都被挑沒了。

她剛剛從家裡推出腳踏車，隔壁忽然有個阿姨叫住她：“亭亭，你去買菜啊？能不能順便幫我帶條魚？”

譚柚頓足看她，看對方沒動作譚柚抿唇：“給錢。”

阿姨愣了下：“你先幫我墊上，回頭我給你。”

譚柚立刻跨上車子：“我沒錢。”

“哎！”對方還想叫住譚柚，譚柚已經騎車離開了她的視野，徒留下她恨恨跺腳。以前韓亭亭也不這樣啊，怎麼今天就這麼的木？

譚柚可不知道有人評價她木，當然她本人也的確有些木訥，也不太會說話，為人處世更是不懂。她就一個想法，想從她口袋裡掏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著這些，譚柚腳蹬子更是蹬的飛快，就生怕有人追在她身後。

在莊子上轉了一圈，譚柚如願買到了五花肉和百葉，五塊錢花了個精光。這些事她不陌生，不管是她還是韓亭亭，都是早早就學會各種家務事。

買菜回來的時候，早上叫住她的那個阿姨沒出來，譚柚也不在意。她是知道對方是誰，可那和她有關係嗎？沒誰要求一個初中生要去和大人交際。

將午飯的食材放到一邊，譚柚也沒閒著，再度將昨晚寫了一半的習題冊拿了出來。可惜題目寫了還沒幾道，就有人過來找韓亭亭了。

“韓亭亭，我們要去釣魚，你去不去？”一共三個男生，打頭的那個身高和韓亭亭差不多，看著白白淨淨的，他叫楊順，就是早上那個阿姨的兒子。

跟著楊順的另外兩個男生，一個叫韓鵬，一個叫韓偉。三個男生個個都扛著魚竿，手上還拎著小水桶。

譚柚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再度低頭：“不去了，我有事。”

楊順似乎沒想到一直都順著他的韓亭亭今天居然不跟著他，以前他還沒說什麼對方就屁顛顛的跟了上來，這次是怎麼了？

譚柚是說過就算，她再也不看這些人，只是低頭繼續做習題。

韓偉刻薄一些：“就你這個成績，再認真學也考不上好的高中。”

韓鵬厚道，他拉了拉韓偉的袖子：“她不去就不去，你說這些做什麼？回頭若是釣到魚了，我給你送兩條。”

譚柚笑笑：“不用了，若是釣到了你們自己帶回去吧。”

她媽程文慧管她管的嚴，別人給你東西最好不要。就算自己真的很想要，也要拿等價的東西交換，不要佔別人便宜，這點譚柚從小就知道。

楊順歪了歪嘴，看譚柚不理他們了，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領著另外兩個男生揚長而去。譚柚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專心做習題。

在剩下的五頁習題做好後，看看客廳的座鐘也到了十點半了，譚柚去廚房燒火做飯。農村人但凡是種田的人家，就很少有用煤氣灶的，韓家也不例外。

引火這事譚柚做的很熟練，在小火慢慢咕嘟紅燒肉的時候，她就捧著書坐在灶臺後面。時不時的看看灶膛內的火，然後再低頭背數學公式。

譚柚的廚藝也就那樣，能夠把菜做熟，但是紅燒肉她非常拿手。因為譚林他最喜歡的就是這道菜，而且譚林也挑剔。

肉柴了老了調味不夠細緻了，他都會說。這麼鑽研下來，譚柚做這道菜的水平飛速上漲。

在這個逼仄的村子裡，家家戶戶做什麼菜大家都聞地到。尤其在紅燒肉的香氣一出來後，香氣更是霸道。

譚柚是一直坐在廚房裡，自己聞時間長了覺得沒什麼。但是周圍的鄰居憋不住了，一個個都在談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