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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醫館,酉正三刻。
靳若嘴裡叼著點心,把剛畫好的龍神觀地圖鋪在桌面上,這是他白天趁方刻吸引火力時潛入龍神觀探出來的,可惜時間太短,只能粗略將各大小殿堂畫出個大致方位,“龍神觀有兩所正殿,龍神殿為前殿,承誠堂為後殿,這兩處都無任何封鎖和禁足之處,信徒可四處走動。”
“承誠堂東南側有廂院,分別名為真院、平院和啟院,應該是道士們的住所,看著也沒什麼特別,西南側和東北側分別建有五座小殿,臨山的這一座名為源濟堂,”靳若指尖點了點地圖,“我一路跟蹤那個叫玄清的道士,符水就是從此殿取出來的,門口守著四名道士,雖然穿著道袍,但看身形步法,應該都是江湖人。”
林隨安:“此殿是放置符水的倉庫?”
靳若:“十有。”
林隨安撓了撓腦門,陷入沉思。
此去龍神觀,發現了兩個十分不妙的現象:
第一,龍神觀的符水肯定有問題,很有可能已經對誠縣百姓的身體造成了損害。
第二,誠縣百姓對於龍神和龍神觀異常崇拜,甚至已經到了被洗腦的地步。
換句話說,誠縣百姓的身體和思想皆被龍神觀所控制——
林隨安嘆了口氣:好傢伙,不愧是暗御史的任務,果然是地獄難度級別。
花一棠和方刻自從龍神觀回來後,就一言不發,花一棠瞅著對面屋頂的草發呆,方刻盯著手上的茶盞發呆,眸光深沉,神色凝重,像兩尊貼錯的門神。
伊塔很擔心,給方刻換了三盞茶,木夏也很擔心,在花一棠的手裡壘了座高高的點心塔,依然沒能喚醒二人,於是齊刷刷看向林隨安。
林隨安:“……”
看她作甚?
木夏和伊塔繼續眼巴巴地瞅著。
林隨安嘆了口氣,“方兄不必憂心,稍後,我就和靳若就去龍神觀取符水。”
方刻眼皮一動,看過來。
“我相信只要有了符水樣本,不管裡面到底是什麼,方大夫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方刻的眼瞳漆黑深邃,隱隱透出一點光來,良久,點了一下頭。
林隨安又看向花一棠,“你呢?又想作什麼妖?”
花一棠的注意力終於從屋頂野草移回來,眼神萬分幽怨,“我明明在想正經事!”
林隨安挑眉,“哦?洗耳恭聽。”
花一棠:“我在想,為何誠縣百姓對龍神觀言聽計從,這其中定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緣由。”
林隨安:“你覺得龍神的傳說有問題?”
花一棠正色點頭,“我有預感,龍神的傳說才是拯救誠縣的關鍵。”
靳若吐槽:“你的預感靈嗎?”
“花某的預感向來和我的運氣一樣靈驗!”
眾人齊齊發射鄙夷的目光:省省吧,你那走哪哪死人的坑爹運氣,就別拿出來顯擺了。
誠縣也有宵禁,但鑑於下縣財政緊張,負責巡夜的不良人滿打滿算也只有十幾個,還要分為上半夜和下半夜輪流巡守,丑時是換防時間,守備最為鬆懈。
林隨安和靳若換了夜行衣,蒙了面,醜初一刻從蓬萊坊出發,翻過只有一人多高的坊門,穿過四海大道,繞過大陸坊,到了誠門,竟是一個巡街的不良人都沒碰到。
誠門自然是關著,但對於林隨安和靳若來說,如同虛設,夯土的城牆上長滿了野草,是最好的攀爬著力處,二人踩著草根,拉著草葉,噌噌噌幾下越過城牆,趁著夜色,一路疾行到了龍神觀。
相比出城,進龍神觀破費了一番功夫,龍神觀的外牆是磚牆,砌得又高又厚,牆頭還支稜著三排防翻越的碎瓦片,鋒利如刀,靳若翻牆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被瓦片撕破了衣襟,幸虧林隨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否則堂堂淨門少門主今夜就要掛牆上了。
二人溜著牆邊,憑藉黑暗和植被的掩護,小心向源濟堂方向前進,時不時能看到巡邏的道士路過,他們提著燈籠,三人一隊,巡視的路線和間隔很有規律,顯然是經過縝密計劃的,越靠近後殿誠承堂,巡視的頻率越高,到了源濟堂的外圍,每隔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一隊道士巡過。
林隨安和靳若遠遠蹲在牆角的陰影裡,有些發愁。
處理守門的道士不難,但每次巡邏隊路過的時候,都會遠遠問一句守門的領隊,“可有異常?”,聽到回答“無異常”後才離開。
靳若:“深更半夜的,這些道士都不用睡覺嗎?”
林隨安:“大約是真想得道昇仙。”
“看來只能留一個人在外面值守。”
“我的聲音模仿不了男人,靠你了,好徒兒。”
“我教給師父的,師父可都記牢了?”
“除了你的廢話,都記著呢。”
很快,一隊巡邏離開了。
林隨安和靳若,躬身貼地而行,腳步又輕又快,彷彿兩隻融入夜色的貓咪,幾個折轉到了源濟堂的石基之下,林隨安手指夾住四枚的石子啪啪啪啪彈出,石子帶著破空哨音擊中了守門道士的後頸,四個道士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軟軟倒在了地上。
二人無聲躍上石階,林隨安將一個道士拎起來貼牆按著,靳若用一條黑麻繩從此人腋下穿過,黑繩另一頭掛在屋簷內的樑上,拉緊繫牢,暈倒的人便能以直立的姿勢固定在牆邊,在昏暗的夜色裡,看起來就仿若醒著守備一般。
靳若顯然以前沒少做過類似的事兒,動作乾淨利落,一步到位,速度更是飛快,安置好一人只需要十息時間,立好第三人,撬開源濟堂的門鎖,二人推門閃身入內,將最後一個道士拉進門。
這名道士體型與靳若最相近,靳若三下五除二剝去道袍,套在自己身上,抓了把灰往臉上一抹,將地上的道士五花大綁,堵了嘴巴,低聲道,“師父,我出去把風,如有異常,以梟叫暗號警示。”
林隨安:“若情況不對,自己先逃,不必管我。”
靳若呲牙一樂:“師父武功蓋世,徒兒自然是放心的。”
說著,閃身出門,扮成了第四個守門的道士。
林隨安耳朵貼著門板,聽到靳若說完“無異常”,外面的巡邏道士毫無
所覺走過,方才鬆了口氣。
源濟堂並不像普通的道堂,面積不大,一覽無遺,屋裡擺著密密麻麻的木架,很像大理寺的案牘堂,只是架子上不是卷宗,而是各式各樣的陶罐和瓷罐、有的大些,和方刻裝標本的白瓷罐差不多,有的小些,和花一棠的香膏瓶相似,五顏六色的,猛一看去,彷彿一間古代版的化學實驗室。
林隨安在木架間穿梭,隨手拿起一兩個瓷罐,裡面是空的,開啟蓋子,扇風嗅味,有種微微的澀味,一連換了幾個罐子,都是一樣。又轉了幾個架子,也是同樣的情形。
至始至終,沒看到任何裝符水的瓷葫蘆。
林隨安想了想,用絲帕包了兩個小瓷罐放進懷裡,從懷裡掏出一塊厚實的遮光黑布,裡面包裹著一枚鵪鶉蛋大小的夜明珠。
這是臨出發前花一棠塞給她的,說是南海特有的夜明珠,體積小,光源柔和,只能照亮手掌大小的範圍,不易被他人發現,實乃偷屋盜竊必備之精品。
還別說,的確挺好用,珠光所照之處,視線清晰了不少。
果然如靳若所說,這裡守備森嚴,少有人打掃,木架上積了不少灰塵,林隨安飛快掠過幾個灰塵遍佈的木架,發現最角落架子上的灰塵被蹭掉了一道,看形狀,像是被什麼布料——比如道袍寬大的袖子——不小心擦掉的,痕跡終點是個不起眼的白瓷罐,大約拳頭大小,瓷罐上光亮如新,沒有任何灰塵。
【要想找到暗門密室之機關,只要記住三句話,灰中淨者,淨中汙者,凹者凸者。】
這是靳若教她的口訣,據說是淨門獨門秘傳,經多年實踐檢驗,成功率高達九成九,意思是,暗室機關最常見有三種情況:灰塵多的地方找乾淨的位置,乾淨的地方找髒汙的位置,大多數機關都是凸出來的,或者凹下去的位置。
不得不說,很符合這個時代的機關技術水平。
林隨安還是謹慎為先,先掏出手帕覆在瓷罐上,用手捏住向上拿,紋絲不動,又敲了敲,聽起來是空心,這才放心握住,試著左右兩個方向扭動,左邊扭不動,右邊扭轉時,底座發出咔噠的聲音,再扭,瓷罐咔噠噠噠轉過一百八十度,後牆方向傳出吧嗒一聲。
林隨安舉著小夜明珠沿著牆體摸索,在牆壁上發現了一條縫隙,用手一推,牆開了,是隱藏的暗門,裡面是一條暗道,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何處。
【暗道莫貿然進入,先查四周異狀,無異狀方可入內。入暗道前,務必通知同伴,以便策應。】
這是靳若教她的另一句話。
林隨安掃望一圈,除了暗門,一切安然,快步回到大門,隔著門板敲了兩下,門外靳若的影子挪了過來。
林隨安悄聲道:“沒找到符水。有密道。我去探探。”
靳若回敲兩下,表示知道了。
林隨安換了一枚夜明珠,這枚有雞蛋大小,也是花一棠臨行前送的,說是北州特產,光照範圍在三尺至四尺之間,實為夜行探查必備之佳品。
夜明珠光線下,密道內的臺階清晰可見,遙遙向下方延伸,顯然此密室位於地下,林隨安一手持夜明珠,一手握著千淨,謹慎前行,密道異常深邃,繞了三個大彎,隱隱聽到了風聲,腳步聲帶出了迴音。
林隨安停步,矇住夜明珠,側耳傾聽良久,除了風聲,的確再無其它的聲音,繼續前行,密道漸漸開闊,迴音越來越大,四周變得空曠起來,原來是一處天然洞穴,穴壁上掛著滴水的鐘乳石,地面卻很平整,能看到人為剷平整理過的痕跡。
風聲變大了,甚至連呼吸都有了迴音。
再向前走,有一座巨大的石臺,差不多有花氏五個飯桌大小,石臺上零星擺放著瓷罐瓷瓶,和外間的瓷罐很相似,裡面也是空的,林隨安又撿了一個瓷罐裝起來,繞著石臺轉了一圈,沒有其它發現,再向前走,便是洞穴的邊壁,摸索過去,滿手潮溼,並未找到其他通路。
還是沒有裝符水的瓷葫蘆。難道是玄明散人發現了什麼端倪,連夜將符水轉移了?
看來今夜註定是無功而返了,林隨安嘆了口氣,沿著原路返回,夜明珠的微光照著腳尖,剛踏上石階,突然,腳步一頓,屏住了呼吸。
她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從密道深處傳來。
腳步聲很快、很輕,帶著奇異的顆粒感,若不是此處異常安靜和迴音加成,肯定不會被發現。
林隨安迅速用收起夜明珠,退回石穴,後背貼著石壁站好,盡力放輕呼吸。
密道口隱隱透出光來,微微晃動著,是火摺子的光,緊接著,一道人影在火光中漸漸拉長,是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身形頎長,寬肩窄腰,下半張臉覆著蒙面巾,眼睛在火光中閃動著詭異的光,好像一雙貓兒眼。
林隨安大喜:本以為今夜毫無所獲,想不到居然瞎貓撞到了死耗子,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說時遲那時快,千淨出鞘,刀光在火光中燦然乍現,猶如來自地獄的閃電撕裂了黑暗,朝著黑衣人的腦袋劈頭蓋臉壓了過去。
黑衣人口中倒吸涼氣,足尖一點,飛身躍起,雙腳在石壁上連踏數步,滴溜溜一個轉身,竟然毫髮無損避開了千淨的攻擊。唯有臉上的蒙面巾受不住千淨的刀壓,啪一聲碎了,露出了靳若的臉。
“師父你這是作甚?差點砍死我啊。”他叫道。
林隨安一怔,慢慢眯眼,“宮廷玉液酒!”
靳若無辜:“啊?”
果然,又是這傢伙!
林隨安挑眉,“這麼久沒見,怎麼還在用靳若的臉,莫不是窮得買不起做面具的豬皮了?”
靳若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笑了,“啊——原來那酒是暗號啊,失策了。”
林隨安單手挽了個刀花,也笑了。
“我最近對刀法又有了新的心得,想試試嗎?雲中月。”
小劇場
漆黑的夜裡,蒼白的花一棠佇立在窗邊,遙遙望著的夜空和誠山的交接處,蒼白的臉上滿是憂愁。
伊塔若有所思:“四郎,像個石頭。”
木夏:“哈?”
“等好久好久,風吹日曬的石頭。”
“望妻石?”
“四郎等的是豬人,所以,是,望豬石。“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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