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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心之問送餐的服務員:“是不是送錯了,已經有一份一模一樣的了。”

“沒有錯的,夢女士,我們接線的同事特地確認過的,就是點了兩份一樣的。並且是掛在兩個不同的房間的賬上。而且都不是您的這個房間。”

送餐服務生用簡短的幾句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清楚了。

夢心之沒有再多說什麼。

再深究下去,就不是一個適合和酒店工作人員探討的話題。

有了這兩份客房服務,夢心之都沒辦法再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一個把她拉黑的男人。

一個她至親的哥哥。

在同一時間,毫無徵兆地向她表白。

哥哥的表白,還是發生在她用心思考如何禮貌地拒絕聶廣義的時候。

爸爸說,讓她遵從自己的內心。

問題是,她並不覺得自己在面對什麼選擇題。

聶先生也好,哥哥也好,都不屬於她擇偶標準裡面的人。

夢心之的擇偶標準很簡單——要找一個像爸爸一樣的人。

更具體一點,就又形容不出來。

爸爸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

會為了她的夢,建造一座極光之意。

會為了和她有共同語言,每天都看很多歷史書。

會……

說真的,宗極在夢心之眼裡,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有爸爸之前,和有爸爸之後,她生活的,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一點,夢蘭女士的感受,應該要比她更深刻一點。

哥哥像爸爸嗎?

當然是有點像的,首先長得就比較像,這是血緣傳承的天然優勢。

但哥哥的性格和爸爸是完全不一樣的。

聶先生像爸爸嗎?

天哪!

怎麼會想到這樣的問題。

像聶先生這樣的,應該和正常一點的人類,哪個都不像吧?

也不對。

聶先生偶爾落入凡塵的時候,還是可以深入地聊古今中外的很多話題的。

不管是博物館還是歷史。

聶先生除了是建築師,也是一個學識淵博的人。

除了學識淵博,也……

……

“你好競爭對手,要不要喝點酒?”聶廣義擺出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勢。

“我明天有飛行任務,不能喝酒。”

“哦,這樣啊,那你們這個職業限制也挺多的。”聶廣義把手搭在已經點好的兩打沉陽特產口感清爽的老雪花啤酒上,略帶遺憾地說,“既然大舅哥不喝,那我也就不喝了。”

“你怎麼又叫大舅哥了。”

“叫順口了嘛,而且,你遲早都是我的大舅哥。”某位聶姓認識,自信滿滿地回應。

“何以見得。”

“我瞧著夢姑娘剛才的反應,也是第一次從你這裡知道你對她不是兄妹之情,是這樣沒錯吧?”

“沒錯。”宗光承認。

“那你就也只是和我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聶廣義從自信滿滿進階到自信滿溢。

“我欣賞你的自信。”宗光直直地看著聶廣義。

通常情況下,這麼被人看著,肯定是會有些不自在的。

聶廣義是個例外。

他很習慣被人注視,也很喜歡這種感覺,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得到了舒展。

聶廣義在四目相對的情況下對宗光說:“謝謝你的欣賞。也謝謝你的不自信。”

“你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我不自信?”宗光多少還是有些被激到了。

“當然是大舅哥給的。大舅哥如果足夠自信的話,就不會在我表白之後,立馬跟上。”聶廣義甚是篤定地表示,“大舅哥要不是擔心,就不會有這樣的行為。”

“希望你能一直這麼自信。”

“謝謝大舅哥的鼓勵。”聶廣義總是有一套自己的道理:“我去參加比賽的時候,總是截止的時候才提交,不然別人看了我要參加,就自動放棄了。大舅哥可比芸芸眾生厲害多了。”

宗光是完全沒有想過,會有聶廣義這種,自信到完全聽不進去別人的話外之音和言外之意的。

終是有些無奈地正面回應道:“我選擇在這個時候表明心意,是因為你剛好說到喜歡一個人又不丟人,做男人就要坦坦蕩蕩的。”

“看吧,大舅哥連我說過的話都記得這麼清楚,還說不是特別在乎我。”

“聶先生對【在乎】這兩個字,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宗光繼續解釋,“我的意思是,在那個語境之下,我如果不直接一點,回頭之之可能會覺得我不夠坦蕩。”

“說一千,道一萬,最後不還是受我的影響?”

“你願意這麼想,那我也沒有什麼問題。”

宗光並沒有真的把聶廣義當成是競爭對手。

至少到目前是這樣的。

“行,那我就聽大舅哥的,遵從我自己內心的想法。為了和大舅哥保持步調一致,我得現在就給泰山大人打個電話。”

“你不怕被我爸爸一棍子拍死嗎?你應該知道,爸爸的意見,在我妹妹心中的分量。”

“大舅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不管是梁山伯和祝英臺,還是羅密歐和朱麗葉,都是因為家人的反對,才更加相愛的。家人越重要,感情就越深奧。”

“你用深奧來形容感情?”

“那必須的啊?”聶廣義說,“反對的人越多,就越深奧,我不介意大舅哥也來個棒打鴛鴦。”

“以為對我妹妹的瞭解,她並沒有要和你成為鴛鴦的意思,你不是她的菜。”

“沒關係的,我是她的飯就行,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做她的空氣。令妹是我到目前為止,唯一想過要追的女孩。”聶廣義停頓了一下,“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我追女孩子從來沒有失敗過。”

“身為競爭對手的我,都不自覺地想要祝你好運了。”

聶廣義是個很神奇的人,經常會讓女人又愛又恨,但男人多半不怎麼會討厭他。

聶廣義太直了,直得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他有什麼壞心思。

如果不是被女孩子追的多了,有點條件反射得想要把人給推開,聶廣義也不會有動不動就把女孩子拉黑的行為。

夢心之不是被他拉黑的第一個。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但一定是拉黑之後又死皮賴臉地加回來的唯一一個。

一想到自己幹了這麼丟臉的事情,聶廣義忍不住開啟一罐雪花,一口氣你喝了個精光。

“既然大舅哥都祝我好運了,那我就和大舅哥說說我和聶姑娘的緣分吧。”聶廣義打了一個嗝,一罐啤酒剛剛下去,還不至於有什麼酒氣。

說出口的話,卻是帶了幾分醉意:“我和我命中註定這個姑娘,從八歲就認識了。”

“你八歲?”

“那不能夠啊,我八歲那會兒,你才呱呱墜地。”

“嗯,這麼說來,你大之之十歲。三年一代溝的話,你這是三又三分之一。”

“大舅哥,代溝怎麼能是用年齡來算的呢?我和你爸爸都沒有代溝,和你妹能有什麼代溝?要真有代溝的話,你爸爸會和我稱兄道弟嗎?”

“聶先生既然和我們的爸爸沒有代溝,以後就是我們的長輩了。”

“你說到這個,到真的是得立馬解決的。”聶廣義又給自己灌下去一罐啤酒。

對於會喝酒的人來說,兩罐雪花,還不夠塞牙。

對於聶廣義來說,兩罐啤酒,足以讓他原形畢露。

這邊和宗光聊著,那邊就直接給宗極打電話:“宗極大哥,這個電話,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從今往後,我會把你當泰山大人一樣尊重。你都不阻止你親兒子喜歡你閨女,肯定也不會阻止你兄弟喜歡,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阿心有很你們在一起嗎?”宗極聽夢心之說過自己在房間,這會兒是找聶廣義二次確認。

“沒有啊,我好好地帶令媛出來約會,忽然來個哥哥,自爆喜歡令媛,令媛被嚇得晚飯和宵夜都不敢出來吃。”

“你確定阿心不是被你嚇的?”

“怎麼可能呢?姑娘都單獨和我出來旅遊了,肯定是準備好接受我的表白了。”聶廣義又打了一個嗝,這會兒就有些酒氣了:“不瞞泰山大人,我至少在五本戀愛攻略裡面,看到旅遊是表白的最佳時期了。”

“盡信書不如無書,我和阿心都誤會了,我們一不該不小心聽到你和聶教授的談話,二不該只聽一半。我和阿心說了,讓她把房門鎖好,我明天坐第一班飛機,去沉陽。”

“我今天晚上才表白,明天早上就要見家長嗎?岳母大人和小姨子要不要一起來?”

“能和你做兄弟,我是很高興的。岳父和泰山這些稱謂就不要隨便叫了,畢竟,你是一個【決定再也不要任何一段穩定的男女關係,四處留情不香】的天才建築師。”

“宗極大哥,這你就不對了吧,我和你說過那麼多話,你怎麼就記得這一句呢?你是不是對這句話特別有共鳴?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泰山大人當時回了一句【兄弟大才】。”

“我說的是,【你這想法,我也就年輕的時候想過。】”

“對對對對對,人不風流枉少年嘛。我這麼說,是因為我羨慕可以這麼肆意的人,我自己的話,整個一個專一得願意閃婚都不願意閃離。”

兩罐雪花,足以讓聶廣義放飛自我:“宗極大哥,我把我前妻的號碼發給你,她那麼大一個美女,要是說我一句壞話,就當我人品有問題。”

“我聽聶兄弟剛剛這句話的重點,好像是大美女。”

“對啊,宗極大哥,你得和令媛說一說,一定概要珍惜一個讓漂亮前妻都讚不絕口的絕世好男人。”

“你是不是喝酒了?阿光有和你在一起嗎?”

“喝了啊,男人和男人的決鬥怎麼能不喝酒?你和令郎說說,現在這種情況,不能一口都不喝。”

“你讓阿光接個電話。”

“那怎麼行?我怎麼能把自己的電話交給我的競爭對手呢?哪個男人的手機裡面,沒有幾個秘密?真要分享手機裡的秘密,我也只和泰山大人分享。”

“聶兄弟啊,你這也是大可不必啊。”

“不,你不能把我當兄弟,從現在開始,你要把我當兒子使喚。”

“我是有兒子的,不勞聶兄弟費心。”

“不是吧,你該不會真的站宗光和夢心之的cp吧?”聶廣義忽然又有些急了。

“c什麼p?”

“誒唷,你瞧我這記性,一下忘了你是老人家了。”聶廣義清了清嗓子:“泰山大人,你把我當兒子,你就有兩個兒子了,你要是把你兒子當女婿,那可就真的只有一個兒子了,你想想,你虧不虧?”

“阿心有她自己的人生,她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在我看來,你們兩個都沒有機會。”

“怎麼會呢?你兒子沒機會我是可以理解。我怎麼會沒機會呢?泰山大人有什麼條件儘管列。”

“你喝多了,你讓阿光聽個電話。”

“我哪有喝多?我要在競爭對手面前,嚴防死守我手機裡的秘密。”

宗極見說了兩遍聶廣義都不聽,乾脆拿家裡的固定電話給宗光打。

“阿光,你看著點聶兄弟,他喝多了隨便哪兒都直接睡。”

“爸爸還挺關心他的嘛。”

“我關心的是你妹妹,要是喝他多了出了什麼事,回頭你妹妹會有負罪感的,這樣就真的剪不斷理還亂了。”

“所以,爸爸其實是反對的?”

“爸爸沒有。爸爸讓你看著點,還有一個意思,是不要讓他趁著酒意跑去阿心的房間。”

“那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了。”

“有你這句話就行。”交代完,宗極又嘆了一口氣,“阿光啊,你也是有些操之過急了,你要是這麼早就準備和你妹妹說這件事情,你起碼要知會爸爸一聲,或者讓爸爸探探口風,你這直接上來就這麼說,阿心肯定被你嚇壞了。”

“之之哪有這麼膽小?”

“你們終歸還是分開了太多年了,你不知道阿心最在乎什麼。”

“那爸爸能給我開個小灶嗎?”

“當然。阿心最在意,一家人和和睦睦。”宗極略微有些擔心地開口:“阿光,你能和爸爸保證,不管阿心未來的選擇是什麼,都不會不再拋下我們這個家嗎?”

宗光剛想回應點什麼,聶廣義就栽倒在了滿桌的燒烤和啤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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