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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急,畢竟太餓了,葉風連刀都拿不穩。

他的身體比任何人的都需要及時補充能量。

就感覺……哪怕有些方面比普通人強,但也都是需要承擔代價的。

而他所得到的這些技能,其實除了蜜獾兄外,其它的都像是前世一些儀器的補充,都是為了能更好的驗屍、破案而已。

當然,也算是保命之技。不然,在這樣的時代,他活不動。

用飯時,戚鈞發現葉風好似有心事一般,便在添飯之際,對他道:“覺得那些倭瓜該死,不想讓懷總管死是嗎?因為這麼點兒小私心與律令有違正在糾結,是嗎?”

葉風的筷子頓住一瞬,又繼續。

他們這些人因為要吃大魚大肉,而郡主府的主子剛死,在人家家吃不像話,便都是出來到附近一座豪華酒樓中用飯。

此時正好卡在午飯與晚飯之間的酒樓空閒點上,倒也清靜。

戚鈞的問題,將葉風的思緒拉回正道兒上,他想繼續吃青菜,但還是放下筷子,抓起個豬蹄開始啃。

一邊含含糊糊回“嗯”了一聲。

他的確有這樣的想法,既然已經被戚鈞猜到,他就承認了。

不要說他葉風對那小島上的任何活物、都有雞犬不留的想法有多偏激或者是殘忍,就他個人的想法而言:樹大有根、人成有因。

即便在前世多少年後,那個島上擁有了龐大數量的人群,可真正對那段歷史感覺到抱歉、願意去正視的又有幾人?

根子都壞了,就因為某根枝杈上長出兩片新葉,就要對整棵大樹、整片土地手下留情?再等著哪天、突然降道雷引發火災禍延周圍?

他又不是聖父!

他的正義之心在某種立場上的時候,並不是絕對的。

這就是他,葉風。

所以,看到個倭瓜就想給丫下鍋,和對於把倭瓜弄下鍋的“自己人”,他就是想手下留情。哪怕對方企圖栽贓他。

戚鈞爽朗笑開,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放碗,出聲:“那就放了!”

屁大點兒事也值得糾結嗎?

反正這案子只需悄悄稟報給陛下,陛下也肯定不會張揚出去。

至於律令?他們錦衣衛因為皇權之故,本身就沒有站得太直。

既然如此,那皇權之下可以往左歪歪,為什麼他們不可以自己往右歪歪?

連跟陛下撒謊,說懷總管已畏罪自盡了都沒必要。直接放了就是了,陛下不會操心一個下人的生死的。

葉風放下了豬蹄,去淨過手,認真給戚鈞斟碗酒,再給自己倒滿一碗,什麼也沒說,雙手端碗,和對方走一個!

喝水一樣,灌下去。

頭一回看到葉風喝酒的戚鈞,在“咕咚咚”仰脖倒下之後,朝額角吹了口氣,爽朗笑道:“夠意思啊你。”

肯這麼捨命陪兄弟。

葉風卻咂咂嘴,回道:“這酒不好,下回我自己做壇送你。”

這酒連四十度都沒有。

水酒水酒,真跟水一樣,不夠勁兒。

像戚鈞這樣的漢子,用著最帥的刀,出著最重的拳,講著最真的義,就該喝最烈的酒。

“好!”

戚鈞什麼也沒問,就只管應了。

葉風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說會摘天上的星星送他,他也會這麼想也不想地就應下。

傻狍子!

來,再走一個!

吃飽喝足幹正事兒。

到底是為了方便,就在郡主府找了間偏僻的屋子,葉風對樂丹的屍體進行了剖驗。

戚鈞旁觀。

一邊觀,一邊忍不住道:“這青青紫紫的一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被人給打死的。你說這姑娘年紀輕輕乾點兒啥不好?非得這麼作賤自己?好歹是個郡主。”

都不用葉風說,戚鈞就已經猜到樂丹是因什麼致死的了。

縱慾過度馬上風。

年僅18歲的小姑娘而已,到底有什麼必要這麼瘋狂?這他要怎麼跟陛下稟報?

葉風沒搭理戚鈞。

他正在給樂丹做血液分析。

毒理分析沒反應,那血液就應該有問題。

畢竟就像戚鈞說的,死者年僅18歲,還是個養尊處優的高貴郡主,有什麼必要非得這麼瘋狂把自己給作賤死?還是大中午的?

除非……

“不是她自己願意的。她服食了大量的催情藥粉。”

葉風看了眼自己意識海中的血液分析圖,再指著死者各臟器,語氣有些沉重。

道:“看這些內腑,血管,尤其是心臟,都已被刺激得有些膨脹。死亡原因就是過激導致心臟驟停。你去找那些年輕男子問話吧。”

問問平日裡會不會用這些催情手段,用量是多少,他們自己有沒有服用等等。

葉風不敢肯定今日午時伺候樂丹的人有沒有服用,畢竟面首們可沒有選擇要不要的權利,只要主子要,他們就得給。

給不動了?換人。

他們只求能讓主子滿意,這樣他們才能好好活下去。

而樂丹的面首數量高達三十二位。想想也是可悲,哭靈的只有十幾位。

戚鈞去問了,葉風則仔細整理屍體。

漂漂亮亮地來了,就美麗安詳地走吧。

葉風不會對樂丹這樣的行為鄙夷,反而覺得她挺勇敢。

時下男子三妻六妾還不夠,還逛花樓、嫖鶯館、包外室,風流沒上限,也沒下線。女子的地位低到塵埃裡,樂丹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反抗了。

誰也不比誰高貴,死了往闆闆上一躺,在他面前全一樣。

有風自窗外吹來,彷彿一聲聲輕輕的嘆息。

葉風淨過手,走出這座已顯破敗的院落,沿著長滿花果的林中小徑,去到前院主屋。

裡面,戚鈞正在單獨審問六位男子。

樂丹的死因,不宜公開,審問也便只能私下。

而且,戚鈞也沒有直接就問那些催情手段。

在七拐八繞隨意問了一些別的之後,才捧著茶盞,漫不經心地問了出來。

六位男子也混沒將這種事情看得有多重要。

聽問,便齊齊點頭。

有人回道:“有的。我們三十二人中,其實有二十一人都是被搶來的。”

剩下的話都不用多說。

而他們在被搶、被用手段與樂丹顛鸞倒鳳之後,又逃不走,還想活下去,且要活得好,就會認命。

眼下,認命都只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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