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西廠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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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眾人彷彿都聽迷了的樣子,葉風才再繼續將此案後續說出。
“紫風屍首失蹤。應該就是假鄭連澤的心腹為了徹底栽贓微臣的緣故。可惜他並不知曉,微臣有在紫風的屍首上撒下磷粉。待微臣與戚使去東廠接管常新之時,微臣就發現高鴻卓高千戶身上有磷粉暗光。”
“只是微臣亦不能完全肯定是他。萬一是他在真兇身上沾染的呢?直至此前,微臣請教過秦廠公,有誰曾阻攔他帶走鄭廠公屍首,他坦言乃高鴻卓,微臣便已確定。”
至於葉風他自己怎麼透過嗅覺、聽覺和視覺發現鄭連澤假中有假,發現第二個假鄭連澤就是高鴻卓的事情,就沒必要一一陳述了。他願意把最後這點兒小功勞歸給秦浩賢。
秦浩賢看了葉風一眼。
他知道葉風有幫自己做了隱瞞。
他隨手抓常新,是為了給“失寶案”備個兇手打個萬全的底。想來葉風肯定已經猜到。只是並沒有當堂說出來,是為保全他秦浩賢的顏面。而且,葉風此番言辭中都有幫他開脫,甚至還有誇他為案顧全大局的意思。
這是葉風在還自己的人情嗎?秦浩賢不由在想。
但不管怎麼樣,這個好兒,他秦浩賢得領。
遂對殿外藍宮衛使了個眼色,吩咐他們去西廠抓人。
而眾朝臣聽到此案如此詭譎多變,均是面有慼慼之色。
這麼深的算計,一重接一重、一撥接一撥兒,換了是他們,能一邊自證清白,還能一邊破解得了嗎?
答案很肯定:不能!
不是說他們的頭腦不行,而是他們差在最基本的一點:驗屍之上。
只要驗不清楚一絲半點兒,此案斷難破解,最終也只能引頸待戮,含冤而死。
而能驗到如此地步的,唯葉風一人爾。
這令眾朝臣們,再看向那個帽子上有黑白邊的男子時,再沒了不甘、憤怒與鄙夷,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這種人,惹不起。若能交好一二,倒是非常有利。起碼當自己被算計之時,此人絕對有大用。
老皇帝倒沒這麼想,不過也仍是感覺葉風此子甚為了得。
遂想到西廠沒了廠公,恐怕那裡被假鄭連澤經營五年,除了高鴻卓,剩下的估計也沒什麼可用,便生起讓葉風接管西廠的念頭。
不過這念頭也僅僅一閃而逝。
對於葉風其人,老皇帝還知之甚少,根本就還談不上信不信任一說,豈能就將心腹西廠如此給予?
但人家的確立了大功……
老皇帝有主意了。便出聲道:“葉愛卿,你破解‘失寶’大案實是功績卓著,不如,就擢升你岳父張簡,為都察院御使吧。著情奪期,允他五日後上衙。”
葉風短短時日內已升為錦衣衛總旗,再升也不像話,其又尚無兒女可建功立業,父母兄弟貧寒無法提拔,那便依舊升其岳丈為好。五日後,正好是下一次早朝。
葉風對此毫無疑義。立刻代張簡領旨謝恩。
老皇帝遂又對秦浩賢道:“西廠不必存在了,你把裡面的人細細甄選一二,可用的便選進你東廠。錦衣衛,全權交給戚鈞吧,他有這個能力。”
宮城中最主要負責防護之責的,就是宮衛。宮衛們本為兩廠與錦衣衛皆有。現在,只剩下東廠與錦衣衛的。自此平分秋色。
不,戚鈞明顯更高一頭。
南鎮撫司的迴歸,會使錦衣衛權柄大盛。那裡面,可全是王子公孫。就算他們是混日子的,背後所代表的勢力也非同小覷。
戚鈞卻不想要那些拖後腿的大少爺。
被葉風看了一眼後,領旨謝恩。
而眾朝臣都長出一口氣,終於可以退朝了。
藍魚衛又抬來一具屍體——高鴻卓的。其自盡了。
朝堂上,頓時響起無數的哀嚎之聲。
這是又要看血腥場面了吧?又要聞惡臭之氣了吧?是吧是吧?感覺要瘋……齊齊放下身份,求懇般看向葉風。
都不看老皇帝了。
老皇帝也在看葉風。他真的不想再夾不住了。
葉風沒有用剖驗之術整治人的心思,只對高鴻卓的屍體快速進行了初檢,確實其的確是服毒自盡,且骨骼也有練習過變異術之後,便說了結果。
老皇帝鬆口氣,再賞了葉風一些珍珠絲帛之物,宣佈了退朝。
徐溢恭恭敬敬送葉風。
眾朝臣們也悄悄衝葉風拱手,表達了謝意。
而秦浩賢,對今日這一連串的結果也沒什麼不滿。
西廠沒了,去掉自己一大塊心病,還給東廠新增了不少有用的人手,這場博弈,他撿得實在是順風順水。至於戚鈞?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倒是葉風……這小子簡直就是破案神器,秦浩賢志在必得。
故一下朝,他就攔住了戚鈞,談要人的條件。
戚鈞覺得眼前這肥子有點兒失心瘋。
不過,心念電轉間,他點頭了。
戚鈞點頭道:“葉風幫本使連破大案,論理,本使也該幫幫他才是。秦公公既然想換人,可以。就用一個答案交換。”
他回報葉風的方式就是幫葉風徹底解開心結。而這個答案,就是葉風一直想要的。
“哼~~~”
秦浩賢一甩絲帕,長甲虛點點戚鈞,一甩下頜,“你好好活著喲~~”。抖抖肥肉,走了。
他金山銀山、二品三品都能為葉風奉上,唯獨這個答案,他沒法給。
他給戚鈞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答案就別想了,你最好能好好活著,否則你一死,葉風照樣歸我。
這是秦浩賢真實的想法。
他就覺得假鄭連澤太蠢。想要葉風?不該對付葉風,而該對付其背後的靠山。誰呢?戚鈞。
把戚鈞拔除了,葉風勢必就得再尋靠山,否則其一個人決計蹦噠不動。
偏偏假鄭連澤看不到這一點,結果不就被葉風給反手滅了?他秦浩賢可不會步假鄭連澤的後塵。
他就喜歡幹拆地基的活兒。
戚鈞不屑,撇眼那坨妖嬈的肥肉,走到側旁另一條宮道的拐角處,問向葉風:“你怎麼想?”
現在的葉風是香餑餑,張簡已成都察御使,葉風要是想去跟著張簡或者是什麼的,戚鈞也不便攔著。
他很清楚葉風這樣的人才,一直屈居於自己之下不合適,更不可能。即便他現在把對方當兄弟也不能阻礙人家發展。他戚鈞沒那麼自私。
葉風則拍了拍戚鈞的胳膊,微笑道:“你可別趕我走。現在你的權力可大著。”
他傻了才會去做過河拆橋的事情,瘋了才會把戚鈞當跳板。
兩人在這段時日以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彼此已經當對方是兄弟。
他葉風可沒背叛兄弟一說,何況這兄弟還挺仗義。
戚鈞擂了他一拳,“哈哈”一笑。
好兄弟,走著!
走沒多遠,迎面就見一名老道捧著個精裝玉雕的盒子,被一小太監引領著,腳步匆匆。
葉風與戚鈞對視一眼,站住腳。
小太監一見是這二位爺,頓了下,就趕緊拉著那老道想往宮道邊上靠。
老道不動。
小太監只得將臉上所有的肌肉都綻放開,深躬腰行著禮,側讓開,道:“鈞爺,修爺,您二位慢走。”
見老道沒表示,態度還很倨傲,小太監連忙偷偷拽他道袍,被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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