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警務署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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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是什麼，幻境嗎，不，應該是一種幻覺才對。那種怪異的氣息似乎是從古拉姐姐身上散發出來的。”

從憤怒中平息下來的蘇林，將目光向著格蕾思多看了幾眼，雖不解為何在這個小小的學校裡卻會遇到幻境的存在，但紅色斷掌的能力本就是破妄，不過就是動用些靈力，顯得麻煩些罷了。

讓丁寧先在一旁坐下，緊接著他不疾不徐地從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好交給肖辰英主任的墨水，用盛放墨水的玻璃瓶作為中介，將右手斷掌處的縫隙微微開闔，將其靈力準確無誤地把折射的光芒打向光頭教師。

頓時，還沒下達最後命令的光頭男人，眼中卻陡然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事物一般，受傷的右手開始伴隨著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

那早已包紮好的右手，重新傳達出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透過身體直抵腦海。

砰的一聲悶響，光頭教師只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重達數噸的卡車撞上一般，口中哇的一聲就吐出一口鮮血來，眸中的恐懼久久揮散不去。

“基本的師德都沒有，像你這樣的人不配為師！”蘇林重複著之前的話，一步步向前。

“不，不要，你不要過來！”光頭教師猛地癱坐在地上，右手明明沒有碰到任何東西，卻本能地向後縮著。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蘇林的目光轉向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那話不是對著光頭教師說的一般。但後者聽到這句話的同時，整個人的心臟卻是驟然一縮，表情痛苦至極。

那些原本想幫光頭出面的教師們，在蘇林的目光望來時，卻相繼驚恐地低下頭。不明白對方是如何在沒碰到光頭老師的情況下，重傷對方的。

蘇林裝作不願為難他們的樣子，遣散了這幫為虎作倀的老師們，其餘教室裡的同學也在光頭男“有意”的安排下，驅離了戰場。

一時整個教室裡只剩下貴婦一家、光頭教師以及他和妹妹在內的六人，空氣安靜得可怕。

格蕾思的眸子裡閃過濃濃的問號，小古拉又一次見證了神蹟的發生滿眼都是崇拜的神色，只有貴婦知道自己這下怕是要倒黴了。

蘇林將墨水瓶重新裝回口袋裡，趁著原本製造的威壓感，手掌故意向著貴婦微微抬起。

格蕾思的身影再度擋在了他們面前，之前這個女人在剛才的衝突中隱隱給他帶來一股危險的氣息，但此刻近距離地感受之下，卻發現其藍色的眼瞼中似乎有一股汪洋般的力量迅速地退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是溫柔。

蘇林不知道短短的一瞬間，格蕾思竟被佈雷諾用畫軸封存記憶後，再度放了出來，他沒有輕舉妄動，轉而平靜地向著婦女問道：

“這麼說，丁寧在這幾天在學校裡所受的不公平待遇是你刻意指使的了？”

他絕不會認為，光頭教師僅僅刁難過妹妹這一次，還恰好被他碰見了。

“不是的，你別誤會，我媽媽她昨天才……”格蕾思陡然見到眼前的一幕，本有些詫異，但從後方某個不知名的位置，散發出一陣詭異能量的波動。

一股奇怪的慾念讓她瞬間明悟了眼下的處境，並下意識地想要替後媽做出解釋，但對方卻不承她的情，冷冷回道：“是我指使的，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知道在現在的律法中，故意慫恿別人欺侮未成年人，要承擔什麼責任嗎？”蘇林幾分鐘前便瞥見身穿警服的女子到來，而且這個女子竟然還是閉環世界中的陸雪言。

她竟然在現實生活中是一名女警，兩人紛紛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後，蘇林向著對方使過幾個眼色。

先前兩人有過搭檔的經歷，倒也算尚有默契，在陸雪言的制止下，陸雪言和跟來的警方並沒有直接進來，與此同時，蘇林便藉此故意往相關話題上引導。

“你少嚇唬我，說我欺侮未成年，你有證據嗎？”貴婦見蘇林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搬出國法嚇唬她，一時好笑又好氣，難道他不知道古拉家族一向跟警局都是交情不菲的嘛。

但這次貴婦倒就倒黴在碰到的是“暴力”執法的陸雪言，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她，可不會給貴婦任何機會耍那些小手段。

“證據你自己不是承認了嘛，”蘇林慢慢蹲下身子向著小古拉摸摸頭問道，“你還記得你媽媽剛才說過什麼嗎？”

小古拉崇拜的物件和藹地對他笑著，腦中立馬回憶道：“媽媽說，是她指使的你能拿她怎麼樣？”

一旁的格蕾思聽了小古拉的這句話直羞愧地捂著額頭，第一次懷疑自己把那麼珍貴的墨水交給他是不是開始就錯了。

蘇寧聽到這句話只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就連身後的貴婦都低低說了聲白痴。

聽到答覆的蘇林這才直起身子，向著窗外大聲喊道：“陸警官，這下你聽清了吧。”

隨後，走廊外的陸雪言意識到自己被蘇林利用時，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直接對著癱坐地上的光頭教師和愕然發愣的貴婦說道：

“我是昆丁警局的陸雪言，現在質疑你們參與公開鬥毆和欺侮未成年同學，請跟我走一趟吧。”

事情告一段落的蘇林也跟著陸雪言回了警局，而小古拉和妹妹下午則還有兩堂課要上，只簡單招呼他們做個口供，便想著一併送回來。

但蘇寧卻彷彿存留了某種陰影，說什麼也不願再回到學校了，無奈之下，蘇林只好先送她回家，再補上接下來的筆錄。

一路上，蘇寧腦海裡都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幕幕。經此事件，等到蘇寧再回學校時才發現，她哥哥陡然之間從殺人犯變成了懲奸除惡的大英雄。

或許，孩子們的世界就是這樣非黑即白般的純粹吧。意識到是自己親手把媽媽送進警局的小古拉，只是悶悶不樂了一段時間後，第二天便沒心沒肺地跟蘇寧套起了近乎。

……

昆丁審訊室內，還是原來的房間，古樸的煤氣燈依舊散發著朦朧的光暈，陸雪言滿是不悅地盯著眼前的青年。

“這麼快，又見面了？”陸雪言穿著藍色制服，坐在木質的椅子上，木桌後面是表情有些難看的蘇林。

“老實說，我也沒想到這片地警局會是陸警官，這個世界真小。”每每看到陸雪言那冰冷的容顏，蘇林總是下意識地縮緊右臂。

而當陸雪言順著蘇林的動作望去時，冰冷的容顏中略帶微微的驚詫，“你的右臂，是藥王！”

蘇林靜靜的點點頭，驅散了心中的緊張感後，目光重新看向後者，眸子裡夾雜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嚴肅點，這裡是警局！”陸雪言有些生氣地不斷敲打著面前的木桌。

有過“斷臂”經驗的蘇林下意識收斂了笑容，平靜問道：“你想知道什麼呢？如果沒弄錯，我應該是受害者。”

“受害者？”陸雪言挪了挪手邊的電燈，好讓她能更清楚地看清楚蘇林的表情，“你把那個光頭老師打成那樣，你還是受害者？”

“你弄錯了吧，我可沒打過他，從始至終都是他在動手，甚至我都沒還手。”

“那你是怎麼他打成，不，搞成重傷的？”由於蘇林先前救過她一次，陸雪言雖無心傷害過他，但心裡是還是偏向於相信蘇林的話的。

“搞成重傷？”聽到這句話，蘇林眉頭微微擰成一團，雖然知道陸雪言話裡沒那個意思，但腦海裡還是不自覺閃現出相關畫面。

他左右環視了一番，確定眼前只有陸雪言，並且不存在其他監控後，這才耐著性子解釋道：

“你知道的，我透過了閉環世界的闖關，獲得了序列，他一個凡人自然不是我的對手。”

“你獲得了序列？你不是最後被八尾蜥蜴怪給吞掉了……”陸雪言這句話剛一出口，便意識到自相矛盾，轉而她板過臉去，重新收斂了下震驚的情緒，繼續問道：

“你獲得的是什麼序列？”

“這好像與本次的案件無關吧。”考慮到還是不要輕易惹怒陸雪言為好，他還是乖乖配合著說道：“變遷序列。”

“竟然是與占卜有關的序列！”陸雪言腦海中莫名地浮現了當時彼岸花組織首領李舒雅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如果闖關過程中能遇到與占卜相關的序列者，要盡力拉攏到己方這邊來，因為彼岸花每做一次占卜耗費的資源都是巨大的。

比如這次請醜陋男人占卜便耗費了數枚三星進階丹藥和極品靈石。

陸雪言壓下心中的想法，再次審視了蘇林一番，心中糾結著要不要把這件事上報組織。轉瞬，她精緻的眸中閃過一陣亮光，彷彿打定了某種主意，繼續問道：

“那名貴婦說，沒見你動手，那名光頭老師便吐血了，你又怎麼解釋。”

在朦朧火光搖曳下，陸雪言認真審問的模樣倒別有一番風情，除去暴力的話。

“嗯？”蘇林慢慢從陸雪言身上轉回視線，“這個是因為我事先佔卜了他光頭男進攻的時機，並在事先經過的路線預留了靈力攻擊。”

他自然不會暴露出光頭男吐血是因為本身具有黑色玄鐵和紅色斷掌致幻的緣故。

“你應該知道我在成為“運勢官”之前，上一個能力是什麼吧？”

“嗯？”蘇林大有種心中想法被別人看穿了的感覺。

“確切地說，我能看到你情緒表現下的不同色彩，以及能判斷出你是否撒謊，這也是我為什麼不屑於在審訊室裡安監控的緣故，當然非正常手段的問訊也是原因之一。”

陸雪言似乎變回了曾經那個冰冷且需要他仰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