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斷臂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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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奧，是為立心，萬法不侵，在於歸成，名不可言說，造不可奪天地之機，以我蘇林之名，喚天之法藏，封有全之靈……勢起！”

煉器爐中，蘇林一邊用殘存的左手勾勒出來自識海世界中有關封印、溝通、弱化斷掌的法訣，一邊用鋒利的指甲灌輸靈力猛然撕裂右臂處的結痂。

隨著結痂的撕裂，蘇林身體上的青筋劇烈地擴張，額頭、背後處細密的汗珠隨之而出，就連面龐也因劇烈疼痛而產生了急劇的扭曲。

遠遠望去，他整個人右側的身體連帶著他身上的青白衣衫迅速地被鮮血染紅，彷彿身上圍了一條紅色的絲巾一般格外地瘮人。

隨著鮮血的不斷外流，蘇林整個人的面色也再次變得有些慘白起來，生命古樹感受到本體的創傷，本能地散發靈力前去阻止鮮血的持續外流。

在一瞬間，由於生命古樹中所蘊含的那一絲巽木醫師所連帶的本源力量，讓蘇林持續外流的傷口有了再次結痂的跡象。

但這一跡象剛一出現，蘇林便迅速地調動丹田之中那滴靈力源泉的金色液體，用其散發出的靈力，去阻止星辰古樹的自愈行為。

與此同時，他也用精神力溝通星辰古樹，給予其禁止靈力輸送的命令銜接。

而隨著起手勢的打出，數道微不可察的靈力絲線化作一道道無形的束縛，直奔靈液底部被黑色玄鐵碾壓的斷掌而去。

此刻，斷掌已經經過黑色玄鐵的持續靈力吸收，加之蘇林的有意拖延，早已疲憊不堪，虛弱至極。

因此，在那若有若無的靈力絲線入體之時，紅色斷掌也僅是象徵性的反抗了幾下，緊接著便被那入體的靈力絲線所幻化的靈力符文所重構。

而對應靈力符文的源頭，則被蘇林深深鐫刻在了識海塑形的精神古樹之中，此刻他的心念一動，便能清晰地感受到紅色斷掌中那枚由靈力絲線所幻化而成的符文。

或是怕一個符文操控不夠牢固，緊接著，蘇林又按照同樣的方法，連續鐫刻了幾個相同的符文，一一打入紅色斷掌體內，確定紅色斷掌再無力反抗之後，這才開始迅速聯動星辰古樹，對斷掌進行最後的煉化。

起初，在靈力絲線剛進入斷掌體內時，斷掌排斥尚不劇烈，可隨著蘇林的召喚與聯動，斷掌對體內的符文封印愈發瘋狂排斥起來。

甚至爆發出了遠比序列9能力對應的法寶要厲害的多的威勢，在這波劇烈的反抗之下，黑色玄鐵之靈對紅色斷掌的鎮壓與吞噬都出現了短暫的鬆動。

本來蘇林想著如果能趁著斷掌虛弱的時候讓其主動歸順自己，如此一來自己再趁機煉化，中間必定省卻不少反抗波動的環節。

但前面他向斷掌傳音了數次，對方並沒有臣服的意願，如此一來，只能強行與之融合，只是這斷掌的反抗之力未免也太大了些。

“豎子，爾竟敢對吾進行奴役，等老子掙脫了封印，定叫你生不如死。”那斷掌不斷地嘶吼著，中間那眯成一條細線的眼睛更是隱隱有了開啟的趨勢，僅僅是開啟一絲縫隙，那鎮壓在其上的黑色玄鐵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忽地掀飛出去。

在這股力量之下，蘇林識海古樹中的封印符文更是隱約有了崩潰的跡象，哪怕蘇林不斷地用靈力進行加固，可斷掌不惜自殘式的攻擊、掙脫，還是讓其體內的靈力符文處於不斷的崩裂之中，蘇林更是由於靈力的反噬和鮮血的不斷流逝使得整個身體處於一種極度疲憊的狀態之中。

往往他剛一修復古樹上的符文，便頃刻之間被斷掌震碎，連續多次修復之後，蘇林的靈力也有了不繼的現象。

“哎，即便有生命禁忌，但自身的狀態還是太弱了。”依稀的，似乎從遙遠的時空，一股蒼老而疲憊的聲音跨越時空穿梭而來，只聽其緩緩低語道：“映象凝結！”

隨著聲音的落下，霎時間，在蘇林和斷掌識海世界內那不斷處於崩裂狀態的符文，頓時有崩裂自行修復而變得完整堅固，並且無論斷掌再怎麼進行猛烈的撞擊，這次的靈力符文都沒有絲毫崩潰的跡象。

而且凝結的符文也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光芒，它開始牽引著那隻紅色的斷掌不斷地向蘇林的右臂飄移而去。

“老不死的，又是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彷彿是最後的宣言一般，斷掌發出一聲尖叫後，極不情願地向著蘇林的身體不斷地靠近。

在近距離地感受到蘇林的鮮血和生命禁忌後，彷彿是受到了某種奇異的召喚，由斷掌的根部開始自行地延伸血肉，凝聚經脈並緩緩貼縛到蘇林的那殘缺的右臂之上。

斷臂重續，血肉重生，煉器爐內無盡的藥液與靈力瘋狂的灌輸向著其內灌輸，慢慢地，蘇林的臉色開始恢復紅潤，那因傷口撕裂而導致的失血過多，也因靈液的不斷補充得到緩解。

約二十息過後，一條嶄新的右臂緩緩出現在了蘇林眼前，一股無比舒爽，再次擁有右臂的夢幻感覺讓蘇林尤為覺得不真實。

他輕輕揮動了一下眼前的右臂，其靈動比之自己先前的手臂更是不遑多讓，其內更是蘊含了一股蘇林也無法說清的神秘力量在內。

“臭小子，我告訴你，依你的實力本不能做我的主人，要是你一直是這種實力的話，以後誰控制誰還說不定呢，哈哈哈。”

那紅色斷掌在與蘇林融合之後，竟然還擁有自主的意識，可以透過蘇林的身體連線直接與他的識海溝通。

果然，似乎紅色斷掌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它的話語剛落，便操控著整隻右手朝著蘇林帥氣的臉龐扇去。

猝不及防的，蘇林就這樣把自己莫名其妙的扇了十幾個耳光，整個右半邊的腮幫都變得鼓鼓的。

“抱神守一，虛氣靜篤。”紅色斷掌似乎沒打算放過自己，當其想繼續發威時，先前那股蒼老而疲憊的聲音再次出現，並予以指導。

蘇林感覺按照對方所說，盤膝坐下，開始慢慢溝通古樹之上的符文，對斷掌進行艱澀的溝通與操控起來。

在蘇林學習操控斷掌這期間，那黑色玄鐵之靈曾多次幻化形態欲進行襲擊，但每當其打算出手時，煉器爐之內卻又多出一股跨越等級的尖銳威壓，使其不敢輕舉妄動。

那股威壓給黑色玄鐵的威壓，便好似他遇見了小時候那個親手將其鍛打成形的工匠一般，一次次的擊打，一次次的粉身碎骨，那是來自魂靈的威壓，使其只能匍匐而不能妄動。

又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當蘇林真正地可以操控斷掌之時，煉器爐內那股比之斷掌和黑色玄鐵尖銳無數倍的威壓轟然降臨至極致。

一股超越層級的力量與氣壓瞬間充斥在整個煉器爐之內，蘇林甚至還沒來得及調整身體，便被這股威壓整個震到了煉器爐底部。

“這是？”蘇林伸展雙臂，不斷地向著液體之面游去，透過那斑斕的水面，他依稀能看到，在靈液之上，有一個正不斷旋轉著的琉璃小塔，那強大的威壓正是從眼前的小東西身上散發而出。

當蘇林向上游去時，毫無意外地再次感受到了來自流塔的無盡威壓，儘管藥王在將流塔放入煉器爐之內時，已經進行了刻意的靈力壓制，但即便如此流塔獨有的位格以及其萬年以來攜帶的流動威勢還是讓一切非流動之人無法言喻。

再次地，蘇林被一股巨浪掀飛，甚至他還來不及透出液麵去換口氣，便又被打入了液麵之下。

遠處，那黑色玄鐵之靈幾經變幻形態，花了好長的時間，它才從那可怖的威壓中，將自己來自靈魂位格中那顫顫發抖的怯懦之意抹除。

說來也巧，若是在黑色玄鐵剛進入煉器爐之時，它是絕對不敢對流動族的鎮族之寶有任何想法的，特別是當它認出流塔的那一剎那，那種臣服之意，那種害怕之心是來自骨子裡的順從。

但又偏偏黑色玄鐵先前在與紅色斷掌進行戰鬥時，吸收了對方過多霸道的靈力，紅色的斷掌的性格是看誰都不服，看誰都想過去拍上一巴掌，因此在這種特殊靈力入體，甚至還沒來得及煉化之後，對黑色玄鐵的性格也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影響。

它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而是在流塔的威壓之下緩緩恢復行動，重新凝聚身體之後，略失理智地向著那散發紫金之芒的小型流塔衝了過去。

黑色玄鐵瞬間化作一把滔天巨劍，夾攜起毀滅之浪，在絕對的氣勢之下，居高臨下的俯衝而下，那劍芒、那劍勢似乎可以一劍將整個煉器爐劈成兩半。

然而，也不知這煉器爐是何種材料所煉製而成，哪怕裡面產生了天大的動靜，整個煉器爐從外面看去仍是紋絲不動，甚至連一絲毀滅的氣息和時間流逝的感知的都察覺不到。

而此刻，在煉器爐之外，悄無聲息中老巫婆一直在踱著步看著草牆上的沙漏，而爐底的無名之火也一直未曾斷過，時間就像指尖縫隙裡劃過的流沙一般，迅速飛逝。

轉眼在流動族已經過去了四十五天，可在爐內的蘇林感來，他一直沉浸在黑色玄鐵、紅色斷掌以及小型流塔的戰鬥之中，絲毫未察覺到光影之變，儘管這期間，蘇林已經被流塔數十次輾壓在煉器爐底部了。

更是有一次，他因為流塔的威力過甚，直接被拍得昏迷了過去。而爐外的老巫婆，眼看著時間的悄然過渡，離七七四十九天開爐的時間越來越近，她蒼老的嘴角上揚更是高興地高高揚起。

在蘇林昏迷的剎那，他右手之上的紅色斷掌竟然強行掙脫了封印，驀然地開啟了它那可以破妄之力的虛無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