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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紅白了林言一眼,「你去問問,誰家會嫌麻煩不想要牛的。那兩頭牛可是城裡最貴重的寶貝,人人恨不能去偷回來。」
說到這裡,她一愣道:「說起來偷牛,還真有人去幹了。」
「啥意思?去鐵家偷牛?」林言瞪大了眼睛,不會有人這麼想不開吧。
偷盜是違法的,那牛是鐵家的私有財產,誰人不知。就算偷到了,豈不是給臉上刻上了明晃晃的賊字。
「誰說去鐵家偷牛了,那不是傻子才幹的。」花紅沒好氣地道,「我是聽說,有人眼紅,去野外偷牛崽子。」
林言來了精神,眼睛亮閃閃的,「那偷到了嗎?」
要是能偷到最好不過,家養牛崽子有成功的例子在,多一頭野牛都是賺了。
花紅遺憾地嘆了口氣:「沒偷到,聽說還有人受了傷,這才蔫蔫的回來了。那野牛長的高壯,去招惹它們也不容易。不過,牛沒偷到,有人卻偷到了鵝蛋和鵝,就在家裡養著,我還去看了眼。有六隻白鵝,都很小,看著也不兇。」
「誰家這麼猛?」林言還真不知道,城裡發生了這麼多事。
敢去偷鵝,那絕對是猛人啊。那群大白鵝她也挺眼饞的,卻只能想想罷了。
「火焰家。她家裡人多,就去了五個人,悄摸摸地偷到了鵝和鵝蛋,現在城裡人誰家不羨慕。那小鵝就養在家裡,火焰還讓人從飲水渠裡挑了水回去,在院子裡弄了個小池子。」
林言聽得眼睛放光,「我明天就去火焰家看鵝。大鵝兇猛,這家養的小鵝應該還好。養的久了,可能就沒有那麼兇了。」
「可不是嘛,好多人都在偷偷打主意,要去偷鵝。我也想去。」
「不能去。」林言當即反對,「阿孃,那群大白鵝那麼兇,我們都是親眼見過的,不能去冒險。」
花紅年紀大了,身體不強壯,萬一被大白鵝發現了,那肯定跑不掉。
見花紅不想放棄,林言忙勸道:「阿孃,去偷鵝的人都身強體壯跑得快,人家那是有底氣的。咱家老的老,小的小,沒那個本事。等他們偷回來,養鵝的人家多了,肯定會有人賣的,咱花錢買。」
見花紅意動,林言再接再厲,「不用阿孃花錢,我這裡存了不少錢,買鵝肯定夠的。等人把鵝偷回來,我們就去買。鵝蛋也能孵出來小鵝,到時候一定有很多鵝。」
「鵝蛋能孵出來,你早就這麼說過,可沒有人家成功,這不才打起了偷鵝的主意來。」
「這回不一樣,我們有鵝了。等小鵝長大,就會孵蛋,我們等著就是。」
打消了花紅去偷鵝的想法,林言暗暗地鬆了口氣,她還真怕花紅無畏的跟著去偷鵝,那成功的機率太低了。
第二天,林言先去自家地裡,和花紅一起把麥種種到地裡。比起翻地,種小麥快多了。
….
一個早上就幹完了。又把苴麻種下,看著地裡都種的滿滿,等著過幾個月就能大豐收。
林言的心情好了很多,今年是關鍵的一年,大半的人家都開荒種地,不出半年,鼠兔原東邊這一片就會變成萬畝良田。
鼠兔原很大,想要全部開荒,以現有的人手,那是痴人說夢。
人口雖然過萬,但一大半都是孩子,尤其是八歲一下的娃娃佔了三分之一。這樣的人口結構,想把鼠兔原開墾出來,林言想都不敢想。
這可都是全靠人力幹活的時代,又沒有開疆擴土的機器,只能盡力而為。
等這一批小娃娃長大,人口激增後,或許還有這個可能。
甩了甩頭,把腦子裡的想法拋掉,林言跟著花紅回了家。
一年過去了,她的個頭長了
不少,有了一米出頭。胖乎乎的肉肉沒了,細胳膊細腿。
每次看到她的胳膊腿,花紅都要憂愁地嘆口氣,覺得種地把她累著了,肉都沒了,想再養回來太難。
走了好一會兒,花紅低聲問:「金仔來找你沒?」
林言一愣,好好地提他幹啥,「他去找你了。」
見花紅不語,林言道:「我好久沒見他了,他找你幹啥。金家又鬧出啥事了?」
猶豫了一會兒,花紅看了看周圍沒人才小聲說:「金仔說想來咱家。」
「啥?」林言一個激動沒控制好聲音,嚇得花紅忙道:「小聲些。算了,等回家再說。」
林言小跑著,催著花紅走快點,她覺得花紅還真能憋得住,金仔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家裡要是多了個人,那絕對是件大事。
到了家,不等花紅歇口氣,林言就催問:「金仔啥時候找的你,他是真的想要來咱家,你是咋想的?」
花紅被問的有點兒懵,「你這麼著急幹啥,我還沒答應他。」
「你先給仔細說說,金仔來找你的經過。」
三天前,分發了麥種後,金家的作風,自然沒被選中。家裡又爆發了一場爭吵鬧劇。
金仔成了出氣筒,他一時憤懣,又想了一天,覺得自己在金家待不下去了。正好律法支援男子女子自願組成家庭,金仔覺得這是個機會。
他也是突發奇想,早就想過這件事。只是這一次十分強烈,他鼓起了勇氣,來找花紅。
金仔自願加入花紅家的戶籍,從此成為這個家裡的一份子。他特意去問過夏麗,律法是站在他這邊的。只要花紅同意,他就能擺脫金家。
林言第一反應是堅決反對,可她看著花紅粗糙的臉,灰白的頭髮,瞬間明白,歲月不饒人。
花紅已年近四十,身體不好,家裡那麼多活要幹。要是有個人能給她分擔也是好事。
雖然說林言日漸長大,可她自己也清楚,自己要做的事很多,以後想要常伴在花紅身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金仔比花紅年輕五歲,年富力強,若是能和花紅相伴,未嘗不是件好事。
林言糾結了,金仔與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從她睜開眼,就沒見過幾次,更談不上任何親情。
可眼下的情況,讓她怎麼選都是左右為難。看著花紅,她突然明白,成不成還是要花紅拿主意,自己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以後的日子要花紅自己來過,是好是壞都是她自己來選。
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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