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三十九章 紀元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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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中，是一塊無邊無際的大澤，碧波浩渺、島嶼無數，中央有九座島嶼如星斗般相連，樓閣屹立。

正是天殘大澤！

“這……”陳凡目光閃爍，沒想到在這疑似太古時分的天地裡，看到了青雲第二大澤。

不僅是天殘大澤。

“嘩啦啦！”幽藍色霧靄呼嘯，又出現了一座荒涼古崖，還有一口在群山萬壑間、吞吐混沌光芒的山洞。

“玄羅天域，古仙崖！”

“那是……赤霄天域，九魔洞？”

陳凡瞳孔一縮，這兩處地域，他不是特別熟悉，但在玄羅天域、赤霄天域時，也曾聽聞，甚至曾路過古仙崖，只是那裡一片荒蕪、雜草叢生，他沒有多注意，而如今，這兩處地域，浮現在幽藍霧靄中。

“轟隆！”

不容他多想，幽藍霧靄一震，從這三處地域中，三道身影走出。

天殘大澤上，是一個白衣男子，他雄姿英發、身材偉岸，每一步邁出，身後都有一座座巨城若隱若現；古仙崖裡，是一個身穿金縷玉衣、面目溫婉的中年女子，手託玉瓶，瓶口中是九彩火焰；九魔洞中，是一個身材佝僂、蒼老至極的老者，身後，有一串串混沌鎖鏈繚繞。

“咔嚓！”他們剛剛出現，一股讓人感覺不朽的威壓，激盪在天上地下。

“這是什麼境界？”

陳凡毛骨悚然。

三人的氣機，竟比道初仙祖給他的感覺還要恐怖，如同可橫壓古今未來！

“好大的野心！”

“妄圖主宰一切嗎？”

而霧氣中，三人的目光，同時向遠處天地看去，冷冷開口，接著沖天而起，踩碎無數虛空道則，消失在天地間……

“為何看不清楚？”

陳凡心神激盪，無法平靜，但不遠處，冰墟神女皺眉。

一眾天驕都面露疑惑，霧靄中有畫面在浮現，然而明明就在上空，他們卻看不清楚。

“嗯？”陳凡眉頭一皺，剛才的畫面，這些人似乎並未看見。

“道友，你似有所感？”混沌白霧中，贏曦看向陳凡，感覺到了什麼。

“只是有所感慨罷了。”

陳凡鎮定心神，平靜開口。

他隱隱明白，這些人之所以無法看清上方情形，只因他們並非青雲之人，而自己也不可輕易承認。

“銅棺！”

他並未理會贏曦是否相信，繼續看向霧靄，心中再度一震。

畫面中的氣機，又一次與遠古類似，是一片葬土，天地陰沉，黃泉奔騰，彼岸花開，在河中，一口口銅棺沉浮，岸邊，萬千魂幡在陰風中搖晃，最詭異的是，銅棺中，有一道道聲音響起，仿似廝殺之聲。

銅棺！

與他在北煌天域仙尊遺蹟中看到的銅棺如出一轍。

棺中葬著何等存在，死後也殺聲震天！

“啦啦啦！”而銅棺很快散去，又一個畫面浮現。

“北寒平原！”

陳凡瞳孔一縮。

那是一片無垠平原，覆蓋積雪，寒風呼嘯，位於青雲天域北境，此刻，平原被鮮血染紅，寒風獵獵間，氣氛肅殺，億萬士兵屹立，手持刀槍，身披鎧甲，其中，既有滿臉稚氣的煉氣修士，還有蒼老的大成準尊，甚至有一群殘兵，他們剛參與了大戰，渾身血跡、許多人的身體都殘缺，但臉上，也是殺氣畢露。

最前方，有一座神臺，其上有數道身影，氣機滔天，全是仙尊，正手持戰旗，釋出命令。

仙尊點兵！

而這片天地的氣機，既非遠古，又非太古，似乎在兩個時間點之間。

最終，大軍出發，消失在天地盡頭……

不知是否歸來。

“這……”蒼金仙體等人目光閃爍，看向陳凡，也隱隱察覺到了，他看到了其他人未看到之景。

“棋局橫亙古今！”

而陳凡面色平靜，心中狠狠一嘆。

雖然剛才的三幕畫面，幾乎都是稍縱即逝，時間分佈也並不規律，然而從這之中，他還是看出了一些資訊。

青雲天域的大戰，絕非遠古末年才開啟，疑似太古年間便發動了，綿延一個個紀元！

他不是第一次瞭解到此事，青帝早已說過。

然而，當看到這些歲月之景的映照，他還是震動至極。

一片曾無比璀璨的天域，從太古開戰至遠古，如今，殘存在星海一角，被世人遺忘！

“對手，難道就是那些人形生物？”他眉頭一皺，想起了太古之景中，那些渾身籠罩仙光的存在。

“咔嚓！”

就在此時，幽藍霧靄巨震，讓所有人面色劇變，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氣機在其中沸騰，似是要映照出某種景象，卻受到了極大的阻攔，可最終，霧靄滔天間，一道模糊至極的畫面若隱若現：

一座仙城，屹立在大地之上。

萬千仙光從四周湧來，匯聚在城中，使得其愈發巍峨與神聖。

此刻，城池之上，有幾道朦朧身影，皆是腳踩大道、頭戴冠冕，如同不朽之主，眸光一閃間，似可讓古今未來破碎。

“轟轟。”城池之中，無數身影正對他們頂禮膜拜，而他們隨手一點，無窮遙遠之地，一片片天域血流成河，億萬生靈化為枯骨。

城中的歡呼聲，愈發響亮。

“咔嚓！”忽然，其中一道身影猶如感知到了什麼，猛地抬頭，頓時，幽藍色霧靄破碎，畫面消失不見。

“那是什麼？”

昇仙臺上，所有天驕如墜萬丈深淵。

剛才的情景，也是太古歲月的映照，而那座城池，真如諸天神城一般，其上的幾道身影，更如同主宰一切的神靈。

眾人不知道，幽藍霧靄破碎，是否與那道身影有關，可當其抬頭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永恆破碎、諸天瓦解的不朽神威。

那簡直是，超脫所有人想象的境界，不可直視，只能跪伏膜拜！

“……”幽藍霧靄破碎，道則交織，如在重組，昇仙臺上的眾人，則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剛才之景，太過震撼！

“我想起一件事……”許久之後，葬湖神子開口，臉龐上，滿是驚疑不定，“昔年，我覲見我族仙祖時，曾偶遇幾位仙祖談話，其中隱隱談到一個……掌控古今未來的種族……”

他面色煞白，似在猶豫是否提及這件事。

“掌控古今未來的種族！”

陳凡神色一變。

能讓太古大族的仙皇做出這樣的評價，那個種族，會是何等可怕？

“……我也曾有所聽聞，”另一邊，火厄仙體神色變幻，最終，咬牙開口：“據說，那是一個個紀元裡，真正的神靈！”

“神靈？”陳凡眉頭一皺。

“我曾詢問仙祖，那是何族？”葬湖神子繼續說道，聲音顫抖，“但仙祖厲喝，說不存在這一族……我曾懷疑，他是不敢提及，今日看來，也許真是如此！”

“嘶！”

冰墟神女等人倒吸冷氣。

她們未曾聽聞相關傳聞，可也震撼至極，世間有讓仙皇都驚恐否認的種族！

“我族仙祖曾隱晦提及，說這是一個神秘到極點的種族，到底位於何處，無人知曉，也許……位於星海最深處最神秘之地！”蒼金身體開口，努力保持冷靜。

“……”

無人回答。

所有人都震撼到至極，並且，瞭解此事的天驕極少，葬湖神子等人都只聽過隻言片語。

“神靈嗎？”陳凡在心中喃喃。

青雲天域自古以來，對抗的，是神靈一般的種族嗎？

“吼！”也就在此時，幽藍色霧靄再度重聚，又有一些畫面，浮現而出。

“這種情況氣機，並不屬於遠古，難道是正在發生！”

下一刻，璃生仙體驚呼。

畫面中，是一片無邊海岸，海岸邊，是一座座充滿科幻色彩的巨城，此刻，城中有無數機甲懸浮，炮彈轟出，讓星海都隨之湮滅，戰艦上的修士，似是人族，氣息卻又有所區別，每一個都強大至極，大成準尊林立，有仙尊氣機在縱橫，而蒼穹上，一艘艘魔船屹立，一尊尊魔物從其中走出，雙方爆發大戰，血液灑落，染紅城池。

有一點讓所有人驚詫莫名。

這次的畫面中，沒有一絲古意，簡直像正在發生的事情一般！

“諸天萬域裡，何處在與古魔族交戰？”

星凰仙體眉頭緊皺。

“唿唿。”但那個場面，沒有持續多久，取而代之的場景，讓陳凡心頭一震。

一片片天域懸浮在星海中。

天域上一片安詳，然而在天域下方，一條條黑色長鏈貫通，汲取了無盡的天地靈氣，消失在星空中……

畫面消失得更快，根本不容眾人多加觀察。

“那是什麼？”荒落神子驚疑不定，其他天驕也是面露疑惑，並不瞭解過此事。

唯有陳凡與贏曦兩人，心頭一震，想起了很多事。

“嗚嗚。”至此，幽藍霧靄再度安靜，甚至稀薄了起來，彷彿要消散了，昇仙臺上落針可聞，眾人都心有所思，不過，所有人都偶爾抬頭向幽藍霧靄看去，總覺得，它還會最後再顯現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