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九十七章 殺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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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整個大廳的氣氛，壓抑到極致。

道初仙宗，不僅承受壓力最大的仙宗，而且，也是流雲仙尊所屬的宗門，是傾盡全力，助他踏上仙尊之路的仙宗。

“具體情形如何？”

陳凡的臉上，看不清喜怒哀樂，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中，必定是怒海狂濤。

詹臺漩輕輕開口：“動亂初期，九大仙尊攻伐道初，道初仙宗內，三種仙尊神紋全面復甦，仙光滔天，封閉道初仙宗，讓其在一年內，都未被攻破！”

眾人都是向陳凡看去。

這三種仙尊神紋中，也有他的手段，竟擋住了九大仙尊如此之久！“之後，情況便不為外人所知，”詹臺漩繼續開口，說到道初仙宗，她的語氣也是凝重了許多：“整個道初仙宗，被混沌霧掩埋，道初、虛瓏、流雲三種仙尊陣紋，照耀中洲，封天殘圖橫亙混沌霧中，其中似有大戰連天，可整個道初仙宗的氣息，愈發稀薄，九大仙尊，似乎取得一定進展！”

“轟隆。”

這一刻。

陳凡四周，道則閃爍，明滅不定，一股恐怕威壓，在激盪與縱橫。

其餘人也是面色複雜。

道初三大仙尊，無一不是震古爍今的存在，其之陣紋，能擋下九大仙尊數年攻伐，已算神蹟，可終究，那只是他們的仙紋。

“五年之後，道初老祖傳出神旨，”詹臺漩的聲音繼續響起，迴盪在大殿之中：“從此之後，那裡黑霧沉沉，再無動靜，偶有仙紋滔天，可其中，似再無身影。”

整個大殿的氣溫，冷到極致。

陳凡的臉上，依舊是毫無表情。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他，多麼憤怒與絕望。

“道初仙宗，於整個天域，都有大恩，無愧古來最強大仙宗之一！”

連諦錚都是長嘆。

道初仙宗，一門三仙尊，道初仙尊屹立在三千萬年前左右，虛瓏仙尊為一千多萬年前的存在，流雲仙尊，在四十年前，還鎮壓青雲。

其也無愧於仙宗之名！在這場動亂中，若無道初仙宗，整個天域的動亂程度，將比如今可怕無數倍，或則，整個天域，早就完全被九大仙尊統治，所有反抗者，皆已被抹殺！“老祖、師父、諸長老，各位同門……”大殿上首。

陳凡四周，混沌濛濛。

他輕輕喃喃。

正如眾人所想，此刻的他，心中憤怒到極致、絕望到極致，無法平靜面對此事。

前世，他晉升仙尊，雖有天賦的原因，可絕對少不了宗門的幫助，所有天材地寶任他挑選，一切秘地他都可去得，講經者皆是太上長老，連閉關萬載的老祖都出關為其講解《道初》《虛瓏》二經。

如今，道初存亡不明！“你等，是否有何機緣？”

許久之後。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穩定下來，看向詹臺漩等人。

這是他的疑惑，也是渺煙大軍的疑惑。

按理而言，九大仙尊鎮世，即使道初仙宗在初期承擔了大部分壓力，可當九大仙尊騰出手來，一位仙尊，便可橫掃天域，如今，詹臺漩等人，卻安然位於仙尊遺址中。

雖然，整個天域的情況，也是動亂無比，可另一個角度來看，似乎……比他們的預想的要好一些。

“並非我等有何機緣，也許是因為……天域有異。”

風衍準尊開口，語氣並不確定。

“天域有異？”

陳凡目光一閃。

“正是，”風衍準尊點頭，面色也是震撼至極：“仙尊崩逝數年後，天域各大仙尊遺址，都不再平靜，仙紋滔天，氣機不可犯，雖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但詭異至極。”

“仙尊遺址有異！”

渺煙眾人都是神色一閃。

對於此事，他們並不陌生！“我等，本是逃竄至裂空仙尊遺址附近，”朝玄準尊接著道，面露回憶和震撼：“但那時，裂空仙尊遺址中，有神紋接應，讓我等進入……之後數年，各大仙尊遺址平息，可天域之上，開始有神鏈浮現。”

“天域上的神鏈？”

連陳凡都是目光一閃。

他們，正是透過神鏈，進入了青雲天域！這一切的一切，開始出現了某種關聯。

“最開始時，我們沒有多想，”另一位準尊開口：“但這些年回想起來，越來越覺得，整個天域都不對勁，九尊麾下縱橫天域，九大仙尊卻極其少見，也沒有離開天域，似乎……是對什麼感到忌憚！”

此話一出。

整個渺煙大軍都是安靜了。

他們無法去想象九大仙尊的層次，可天域有變這件事，讓他們震動。

三大天域劇變，迎來萬古未有之時刻，如今看來，青雲之變，似乎更早，甚至像是……一切的源頭！只是如今的青雲眾人，被困遺址內，無法得到更多的訊息。

“不僅青雲有變，北煌、赤霄、玄羅，三大天域，皆有劇變，仙尊遺址同時出世；遠古時代，也曾存在；星域之外，還有更遼闊的星海。”

陳凡開口。

諦錚等人的神色，瞬間僵硬。

陳凡並未隱瞞，直接將這三件事說出，其對中人造成的震撼，不異於滔天海嘯，因此這幾件事，在陳凡剛知道時，心中都是震撼萬千。

整個大殿，安靜到極致。

連詹臺漩都不再開口。

“一切，是否起於青雲；起於……四十年前？”

但混沌霧氣中，陳凡比眾人更震撼。

他再度想起了那個猜測。

當年，在星空大裂縫前，他曾有過一個恐怖推測，四大天域劇變，開啟於他之隕落……連他當時都覺得這個想法太過瘋狂。

然而如今看來，這似乎……絕無可能，或則可以說，有所關聯，也許，他的隕落就是變局的最後一扇大門。

許久之後，陳凡都是沉默。

不過最終，他沒有再想這個問題。

整個大殿、整個小世界裡，氣氛也是再度熱鬧起來。

畢竟，這是重逢之日！雖然在仙尊遺址外面，潛藏著無盡危機，黑暗動亂還在無時無刻地進行，然而，無論是渺煙之人的到來，還是青雲故人的情況，都讓眾人感到了一絲喜意。

數個時辰後，小世界才再度安靜下來。

……“轟隆隆。”

陳凡離開了小世界，邁步裂空仙尊遺址核心之地。

遠處，裂空神塔懸浮在混沌霧氣中，無盡的大道氣息在其中轟鳴、逆轉，隱隱間，陳凡發現，有一縷縷氣機，從其中沖天而起，湧入蒼穹之中！他無法確定，這些氣息是否也進入了天域之上，但毫無疑問，這絕非尋常之事。

整個核心之地中，一片夢幻景象，混沌沉浮、仙光湧動，裂空仙尊的威壓，澎湃在其間，除了陳凡，其他人很難直面。

陳凡邁步四處。

他心中紛亂到極致。

一方面，是因為天域的動亂，另一方面，是因為道初仙宗，還有一方面，則是因為那些漏出了冰山一角的詭異之事。

天域動亂，山河染血、哀鴻遍野，讓他心中殺氣滔天；道初存亡不明，讓他憤怒而絕望；而青雲變局，以及其與其他三片天域的聯絡，又讓他心中浮現出無數猜測，每一個，都足以更改古籍記載。

在抵達青雲之前，這些問題，都還處於準備階段，可現在，他已置身青雲，必須直面，再無暫緩的可能。

他行走於一片大河之畔。

只覺得難言的壓力鎮壓而下。

青雲之主！流雲仙尊！這些，是他的輝煌，也是他的壓力。

古來仙尊，皆是如此！屹立大道絕巔，萬民俯首，輝煌而威嚴，可同時，也承擔著無盡的重壓，若有大亂，當平大亂，若有大敵，當誅大敵，無論是何種變化，都需屹立在最前方。

若非如此，怎配仙尊之稱！“禍起九尊，必誅之！”

但這個過程並未持續多久。

最終，陳凡屹立在一片山巔之上。

這一刻，他渾身上下，萬千道則湧動，滔天殺氣，凝聚為無窮虛影，如戟、如劍、如戈，澎湃四方，在此之下，即使這裡是仙尊禁區核心之地，也是一片動亂。

遠遠看去，陳凡彷彿一尊發怒的神魔！整片仙尊核心之地，似乎也在與其共鳴一般，連裂空仙塔上，都有神鏈向他迸射而來，灑落在他周身的道則中。

殺氣滔天！陳凡已沒有多想。

雖然，萬古大局還在若隱若現，他心中雜亂紛呈，然而，毫無疑問，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

誅殺——九大仙尊！天域日夜染血、宗門生死不知，這一切，皆是九大仙尊的手段，重生以來，他刻苦修煉，只為如今，一路行來，他努力遏制心中殺意，以免被發現行蹤。

可聽到青雲情況後……這抹殺意再也遏制不住。

欲誅九尊，平定大亂！“還差，最後一步！”

陳凡抬頭看向蒼穹。

他距離那仙尊之境，還差最後一步，這一步一旦踏出，他絕不會有一絲猶豫，立刻發動大戰，戰至最後一滴血液。

“轟隆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心中的殺意，這一刻，他的識海中，也是一片震盪，青蓮、異象世界、大衍道嬰、混沌識海，乃至於十一件極道仙兵，都在爆發光芒，似在共鳴。

整個仙尊遺址核心區域，一片非凡景象，許久後才平靜下來。

陳凡抬頭向遠處看去。

小世界裡，一道流光向他而來，讓他目光一閃。

竟是詹臺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