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 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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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斬道，顧名思義，就是斬掉自己的道行，其看起來簡單，但實際分為很多種，有斬掉自己對某種法則運用的斬道，有斬掉自己某種神通的斬道，有斬掉自己對某個境界領悟的斬道。

不過，陳凡要斬的道，無疑是最嚴重的一種。

他要斬掉自己的境界。

如今的他，已是合道後期天君，甚至，他此刻的戰力，完全可以滅殺合道巔峰天君，古淵天君四人的隕落就是證明。

但今日，他要斬掉自己的境界，讓境界急速跌落。

他不能不如此。

近一年前，在玄羅天域的古魔域中，他忽然得知地球危機，急需救出天羅聖宮中的那尊合道天君、返回地球，登門天羅聖宮，強行在那一戰突破至合道初期天君。

接著，他又在返回地球后的數月，突破至合道中期、合道後期天君，一年時間不到，他便做到了其餘修士也許數千年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

這看起來光輝無比，但實際隱藏著巨大危機，他的道則並不穩、具有瑕疵，這在合道境界，甚至大成境界未必會顯露，可一旦他向仙尊境界衝刺，必將成為他的噩夢。

因此，他必須斬道！並且，有一點對他而言非常特殊。

尋常修士在某些時候，迫於無奈斬道，一般而言都是越往低境界越容易，可對他而言，卻是越往低境界越困難。

因為他志在仙尊之境，強行提升的境界越多，道則方面的問題便越複雜、積澱越嚴重，可謂積重難返，處理起來越困難。

銀嵐星大戰時，若非古淵天君四人確實實力非凡，他並不想強行突破至合道後期，就是為此。

“嘩啦啦。”

陳凡長嘆一口氣。

隨即，他不再猶豫，雙手在虛空閃爍。

剎那間，無數藥材從他身上席捲而出，接著，一枚枚靈石打出，在星空中凝聚為數個陣法，最後，還有一些符籙懸浮他四周，定住漫天道則。

這是他為斬道做的準備。

斬道，對很多修士而言固然痛苦、但並不複雜，無非就是斬道一部分道行，可在他眼中，不比突破一個境界更簡單，稍有不慎，它會影響以後的修煉！這無疑是一件讓他都心緒難平的事，明明是斬掉道行，卻還要為其做充分的準備。

“起！”

而當一切準備就緒。

陳凡目光一凜，一聲厲喝。

“轟隆隆！”

一股澎湃如汪洋的真元呼嘯而出，匯聚在他四周，從其中散發出使得極遠處的廢星都在顫慄的合道後期天君氣息，並且，還有無數道則幾乎凝聚為光紋般在其中閃爍。

這就是合道後期天君的真元和道則！對於很多修士而言，在修煉的道路上，能夠走到這一步，就算不能繼續向下一個境界衝刺，也算此生無憾。

可對陳凡而言，這無疑不夠。

“散。”

他沒有一絲猶豫，低沉厲喝。

他手中，出現了無數條幽藍色的光紋，氣息詭異，似乎有時間法則、又有虛空法則，難以理清，如一柄柄利劍。

“鏗！”

這些光紋，在他的控制下，一道道地落在他四周的真元和道則上，在此之下，一片片真元和道則潰散，這只是表面現象，真正潰散的，是他的境界。

這個過程極其緩慢，遠非其他修士斬道時那般一蹴而就，他沒有留下一絲瑕疵，幾乎是一絲一縷地斬掉自己合道後期的道則和真元。

“嗚嗚。”

忽然。

異變陡生，無數真元和道則彷彿本能防禦般，爆發出一股狂暴的氣息，陷入暴亂之中。

“噗呲。”

在此之下，陳凡並未受到攻擊，嘴角卻是溢位鮮血。

因為這暴亂的，是他的真元和道則，是對他的反噬，他有別於其他修士、一絲不苟的斬道，為他帶來了更大的風險。

“定。”

但幸好，他早有準備。

隨著他手中光芒一閃，原本便準備在四周的一枚枚藥材瞬間被煉化，化作一條條藥流湧入他的身體，同時，一個個陣法運轉，使得一股股玄奧的力量交織在他的真元和道則中，打下片片光輝。

“嗡嗡。”

在此之下，那些混亂的真元和道則，終於逐漸穩定下來。

幽藍色的光紋，繼續斬落下去，他身上的境界氣息，自重生以來，第一次不升反降。

“咔嚓咔嚓！”

這並不是一個平靜的過程。

陳凡一心斬落自己的境界，並未理會其他，可實際上，這一刻，以他為中心，那片星海爆發出狂暴至極的波動，星海中浮現出無數深淵，有萬道混亂氣息炸裂。

合道後期天君斬道，怎麼可能是小事！“師父怎麼了？

為何他的氣息在降落！”

遠處的五顆廢星上，聶冰辰等人一陣驚疑不定，她們都感覺到了陳凡的氣息在跌落。

“轟轟。”

但星空大裂縫前，陳凡面色肅然。

在穩定了第一次動亂後，他再度開始斬落自己的境界，嚴謹無比，在之後的過程中，又有十多次暴亂出現，都被他鎮壓而下。

一時間。

星海嗚咽，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以一種緩慢、卻清晰無比的狀態，持續下跌，那股舉手投足間可讓合道巔峰天君都為之駭然的威壓，逐漸消散。

“砰。”

足足過了三天後。

他身上傳來一道清脆響聲。

然而這一次，不再是晉升了一個境界，而是掉落一個境界，他跌落至合道中期，如今，若他再對上古淵天君四人，恐怕又將處於被動當中，無法擊殺。

“轟轟轟。”

與此同時，他四周的澎湃真元炸裂、無數道則粉碎，幾乎化作一片混沌般的光芒，撕裂四周的星空。

合道後期天君跌落境界，場景卻也是頗為壯觀。

“還不錯。”

而感受著身體中的真元波動。

陳凡嘴角，露出一抹怪異的神色。

一方面，他對這次斬道的結果比較滿意，因為過程雖跌宕起伏、屢次有危險出現，不過最終，沒有留下一絲瑕疵，可謂成功；但另一方面，這終究是境界跌落了，連他都會有一絲失落。

雖然這有利於未來的修煉，可終究是實力的一次倒退！“繼續！”

但這絲失落僅是一瞬間，下一刻，他目光一凜，這次斬道，他要徹底解決身體中的隱患，就不是要斬掉一個境界，而是要讓修為完全恢復到強行突破前的狀態，他要斬道至……返虛巔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