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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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而直到許久後。

當蒼穹中所有的火焰、冰霜、陣法散去，甚至那股驚懼的情緒波動都消散時，整座古城依舊一片寂靜，所有人呆呆地凝視著虛空中那道身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眾人的腦海中，依舊浮現著之前那些恐怖的畫面：萬蟲噬身、火蓮焚體、血繩誅百妖、雷霆鎮識海、玄冰凝血、天兵裂骨……

每一個畫面，都讓人靈魂顫慄，即使是穆長老，都是臉龐抽動，一些少女的臉龐更是有些煞白。

“太狠了！”

又過了十多個呼吸，才有一道喃喃聲響起。

所有人神色一凜。

確實。

在陳凡出手前，一眾妖獸對付自己等人的手段已是殘忍至極，使得城中血肉橫飛、骨骼炸裂，有十多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識海被轟碎，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但在陳凡出手後，眾人既暢快又震撼地意識到，諸多妖獸所承受的痛苦，幾乎是自己等人所承受痛苦的成千上萬倍，它們所謂的殘忍手段，在陳凡面前，猶如孩童般稚嫩……

那少年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殘忍至極！

“這……”

而最震驚的。

還是方璇四人。

這一刻，她們的身體都在劇烈顫抖。

就在一刻鐘前，當陳凡不由分說地帶領四人趕往古城時，她們心中還是一片無奈，認為陳凡是自尋死路，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終竟是這樣一個結果。

僅僅耗費一刻鐘時間，原本結局已定的戰鬥，被陳凡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並且，手段殘忍到讓人不寒而慄的地步！

“勝了！我們勝了！”

“該死的萬妖谷！”

“多謝仙師！”

不過她們還未多想。

下一刻，城中一眾年輕男女終於反應過來，瞬間，一股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徹古城上空。

諸多年輕男女眸蘊淚光，卻又興奮至極，或握拳高呼、或咬牙怒喝、或對陳凡感激作揖……每個人的態度各不相同，但皆是有著一股劫後餘生的激動。

今日，當萬妖谷大軍抵達的時候，所有人心中一片冰冷，戰鬥的形勢，也讓他們心中絕望，本以為結局將悽慘無比，卻沒想到，竟發生了此等轉變！

“多謝道友！”

不但是一眾年輕男女，就是穆長老，也是劇烈地咳嗽一聲，接著艱難地舉起雙手，對著虛空中的陳凡肅然道：“道友救命之恩，我等沒齒難忘！”

“多謝仙師！”

“我青雲子弟必不忘此恩！”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個個年輕弟子全都抱拳作揖，發自內心地感激，而穆長老繼續開口：“不知仙師名諱？”

“我名陳流雲，亦來自青雲天域。”陳凡眸中光芒閃爍，緩緩開口。

“什麼！”

此話一出。

整座古城瞬間安靜，所有人面色劇變，雖然之前陳凡便已說過來自青雲天域，可那時眾人哪裡來得及多想，此刻聽見此話，心中一片翻江倒海。

“青雲天域！”

“陳流雲！”

穆長老的臉龐都是一凝，目光犀利如電地看向陳凡，但最終，他苦笑一聲，一聲嘆息：“道友實在氣魄驚人，竟敢在青雲以此為名號！”

他沒有多說，神色複雜。

“穆長老，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萬妖谷大軍會圍攻聚集地？其他人呢？我們走散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此時。

陸柔等人從天而降，看向穆長老焦急問道。

“唉！”穆長老長嘆一聲，看了一眼陳凡，隨即搖了搖頭：“此事說來話長，一個月前，我們曾遣人前往外界，打探一些訊息，卻不想被附近的萬妖谷發現了蹤跡，暴露了此地……孫長老呢？”

說道最後。

他看向陸柔。

“呼！”陳凡心中輕嘆，看得出來，穆長老在刻意轉移話題，顯然對自己雖感激但並不信任，當然，對此他並未動怒。

“孫長老！”而陸柔等人則是神色一僵，一個個離水天宗的弟子眼中，都是露出一抹黯然，許久後陸柔才咬了咬牙道：“孫長老，被紫族族長擊殺了，我們與你們分散後，逃往……”

她將自己等人的遭遇一一說出，這些陳凡都已知曉。

“多謝道友！”最終，穆長老再度對陳凡作揖，讓林雪嬋等人的臉色多少有些古怪，因為她們驚訝地發現，穆長老等人並不知曉陳凡在西境的威名，可謂與世隔絕。

而在之後的半柱香時間裡。

陸柔與穆長老等人詳細述說了分散後的一些情況，也讓陳凡多少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但與之前一樣，穆長老所談及的事情，大多是他已瞭解到的，依舊是有所隱瞞，而這一點，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萬妖谷已知曉我等的位置，如今此地已不安全，立刻準備離開！”沒多久後，穆長老神色凝重地開口。

“這……”

一眾年輕男女目光一凜，隨即露出一抹無奈神色。

他們已隱居於此三年，可如今，此地暴露了，再待下去，必是大禍臨頭，而且之前那尊返虛雪狼也已明說，最多不過十日，萬妖谷真正的大軍便要降臨，確實該重尋去處。

“唰唰唰！”一時間，儘管一眾年輕男女傷勢嚴重，也只能掙扎著起身。

“不用離開，”但就在此時，陳凡卻是擺了擺手，看向穆長老解釋道：

“其一，我已搜尋過雪狼的神識，如今，只有萬妖谷知曉此地的位置，而它們絕不會洩露；其二，你們的傷勢太過嚴重，離開後更容易被發現，且若不立刻治療，將很難逆轉；其三，萬妖谷大軍若抵達，我自會擊殺，這一點無需擔憂。”

“這……”

頃刻間。

整座古城都是一寂。

所有人的眸中都是光芒閃爍，尤其是穆長老，看了看陳凡，又看了看陸柔等人，許久後也未能做下決定。

陳凡所說，確實是事實，此地已不安全，但離開此地，在自己等人嚴重的傷勢下，處境必定會更悲慘，可若是留守此地，無疑是將自己等人的性命，交由陳凡一人手中！

“穆長老，陳仙師……可以信任！”

見此，陸柔狠狠地攥了攥手，最終開口道，如今，她唯一的選擇，就是相信陳凡。

“我等性命，就拜託道友了！”而聽見此話，穆長老神色急劇變化，不過最終，長嘆一口氣，面色無比凝重地看向陳凡，深深做了一個揖。

“唉！”一眾年輕男女心中一嘆，雖說他們感激陳凡出手，可很難經過一件事，便對他徹底信任，然而如今，他們已沒有選擇！

“轟轟！”

緊接著，眾人沒再多說，或是整理城池，或是安靜療傷，古城慢慢恢復寧靜，陳凡屹立城牆，目光落在一眾年輕男女的傷勢上，眉頭緊皺，最終，看向遠處的天空，輕輕喃喃。

“萬妖谷麼，希望你們，早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