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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這個計劃非常不錯,我絕對支援,但是其中細則,還需要幾家公司聯合自身情況,深度研究,不然冒然推進,可能會引發難以挽回的後果。”
恒生集團當前的掌門人耿知達再度拜謁長城集團。
並且。
速達的老總牛計禮也在。
當然。
這一次會晤並不是巧合,而是長城集團的有意安排,畢竟這個時代合作才有未來,大家以後都是一個聯盟,榮辱與共。
無論恒生還是速達,都是當之無愧的龍頭企業,長城給予高規格的待遇,三巨頭一同接待。
“耿總的話,我贊成。員工保障房可以惠及千家萬戶,但是好的政策,落地後不一定會形成好的效果。這個政策不僅僅關乎我們幾家企業,百萬級員工,甚至會影響到全國,所以確實得細緻研究。”
房地產如今的危局大部分是時代原因,但恒生的暴雷,無疑也是起到重要作用的大推手。
所以耿知達說出憂慮房地產未來的話,其實頗為滑稽。
不過作為一名商業領袖,必須具備寬廣的格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且恒生集團的問題,罪在已經鋃鐺入獄的耿老闆,與這位耿家二公子並不相干,於是在對方話音落地後,牛計禮很快表示了支援。
對於他的好意,耿知達投來了一記感謝的眼神。
大家都是各自領域的巨擘人物,一切盡在不言中。
“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如果只是剛需,使用房子最本質的作用,那沒有關係,但怕就怕有人會生其他心思,畢竟其中可以謀求的利潤不是一筆小數目。”
耿知達繼續道。
“耿總,對於神州的地產,你是行家,長城專送才上線不久,能夠享受此政策的員工目前還沒有,按照牛總給的資料,速達工齡超過三年的員工有9萬名,超過五年的員工有3萬名,如果以三年為標準線,公司會以市場價的七折分配福利房,也就是恒生爛尾重建的樓盤,假設拿到指標的員工真的想為自己謀利,他們肯定會高出七折價出售,不然沒有利潤可言。以三年九萬名員工以基準,假設他們將轉賣價提高到八折,九萬套房子以兩成折扣流入市場,真的能對龐大的神州房產市場產生衝擊嗎?”
江辰認真的詢問道。
“按照紙面資料,九萬戶對於房產總量來說,微不足道,但是三年後呢。”耿知達神色嚴肅,“三年後,到時候長城專送以及速達的員工都會符合標準,屆時福利房的數量會多達百萬級。”
“耿總,有一點,即使是七折,也不是所有員工都有能力享受這個福利。”牛計禮提醒。
“牛總說的沒錯。”耿知達點頭:“按照以前的外賣快遞員收入,想要買房,確實不容易,可是長城專送上線後,相關行業的薪酬水平得到了顯著提高,當然,承擔一線城市的房價,依然不現實,哪怕是七折,但是在三四線城市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一線城市,譬如京都,一套房以千萬為單位,就算便宜了幾百萬,也與普通人沒有多大關係,但是放在三四線城市就不一樣了。目前,三四線城市依然是人口聚集的主要區域。屆時什麼情況可以想象,三四線的城市會被我們給徹底‘打下來’。”
耿知達開了句玩笑,不過沒有人笑。
在座的都不是尋常人,房價斷崖式下跌會引發什麼後果,都心知肚明。
購房成本下跌,看似是好事,但那是對於尚未買房的人。
可是對於已經購買了房產的人呢?
無異於等同資產的縮水。
而且要知道,大部分人都是貸款買房,房價降了,可是貸款與貸款利息卻是沒變。
可以預見,那個時候,會引發巨大的社會矛盾,而且很多銀行都是透過給買房的人放貸獲取利息來賺取利益,基本上如果房價下降20%,銀行將增加一萬億的壞賬,很多銀行將會承受不住紛紛破產,接下來就會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銀行破產,金融體系收縮,大量企業資金鍊斷裂,倒閉,從而引發貨幣貶值,錢變得不值錢。
當貨幣貶值嚴重,房子的保值性就沒有任何意義,資金就會外流,想拯救銀行,只有瘋狂印鈔票,增加貨幣流通量,實行寬鬆政策,這樣一來就會陷入惡性迴圈,貨幣貶值會更加嚴重,
再加上房產相關產業跟著一起受挫,海量的人口將會失業,引發經濟的海嘯。
“確實得慎重。”
牛計禮默默點頭。
待兩位企業家走後,曹錦瑟道:“所以最穩妥的辦法,還是規定嚴格的年限,不允許福利房過戶,在一定的年限內,杜絕這些房子流向市場。”
江辰沉默不語。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能夠幫到這麼多人,已經功德無量了,你也聽到了,想要打擊房價,根本不現實,起碼在國家找到新的支撐點時,不現實。”
對方是學經濟的,對於福利房政策可能會導致的影響肯定一清二白。
或者更直白點說。
可能就像耿知達所說,想以此為支點,撬動房價。
這才是真正的“野心”。
當然,這不是錯,這麼年輕的時候要是沒有理想化的抱負,那也太過無趣了些。
“你臉色怎麼差。”
江辰轉移話題,看著曹錦瑟的臉。
“有嗎。”
“剛才也沒怎麼說話。”
江辰看向蘭佩之,印證對方是不是和自己同樣的感覺。
面對蘭佩之的目光,曹錦瑟微微笑了笑,“可能沒休息好。”
“有心事?”
江辰關心的問。
“沒事。散會吧。”
曹錦瑟離開。
“她怎麼了?”
江辰覺得反常。
“緬底那邊,有四個警察遇害了。”
蘭佩之開口。
江辰皺眉,“神州警察?”
“嗯。派去的臥底,這個訊息已經被封鎖。”
“和她有什麼關係?”
江辰問了句。
蘭佩之看著他,同樣精闢的反問了句:“她不是神州人?”
的確。
只要是神州人,聽到這樣的訊息,應該都沒法心如止水。
況且曹錦瑟不同於尋常女性,有很濃厚的家國情懷。
“訊息屬實嗎?那些人膽子真的這麼大,警察都敢下手?”
“去年詐騙案涉嫌的總資金至少超過1萬億,80%以上的資金都去了境外,主要地區包括緬底,這麼大的利益驅使下,你覺得那些人有什麼不敢做。”
電詐的罪惡耳熟能詳,但應該很少有人清楚,這行當具體“創造”了多少利潤。
涉案總金額超過萬億。
即使有警察叔叔的不懈努力中途攔截,但想必還是有大半不翼而飛。
一年數千億的規模。
難怪那些詐騙產業園打了雞血般蓬勃發展。
“那些人看來確實已經瘋了。”
江辰知道那些電詐集團兇殘,但也沒想到張狂到如此地步。
殘害普通人也就罷了。
可是對公職人員動手?
那不是和神州公然作對?
“上面還不打算動手?這是很好的理由。”
電詐的危害如此之大,可是採取的措施僅僅只是宣傳,很多人對此相當不理解。
可是從派去臥底這件來看,官方並不是沒有采取行動。
“影響太大,應該有很多人反對。”
血觀音不愧是血觀音,聽到這種令人髮指的訊息,居然還能無動於衷。
當然。
江辰清楚只不是表象。
仗義每多屠狗輩。
尤其像蘭佩之這樣的人,其實更有某種情結,或者說“血性”。
要是真的無動於衷,就根本不會刻意提及了。
“難怪她臉色那麼差,看來氣得不輕。”江辰唸叨:“不過茲事體大,也應該理解。”
畢竟不是鄰里間打架。
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沒辦法意氣用事。
如果緬底是一個團結的主權國家,那問題很簡單,直接進行交涉,緬底自己就能解決好這件事情。
但關鍵緬底雖然是獨立的主權國家,但內部並不團結,因為歷史遺留下來的原因,到處都是佔山為王的軍閥武裝。他們不受控制,不講法律,不顧道德,毫無人性,只要是能賺錢的生意,他們全都做。
近期,對於緬底這個地方,江辰進行了基本的瞭解。
一開始,這些軍閥做的生意很簡單,一個字,毒,創造了臭名昭著的金三角,禍害了全世界無數人。可隨著國際社會禁毒力度的不斷加大,尤其是神州對毒品的零容忍,於是被迫轉型,緬底主動宣佈全境禁毒。
可禁毒容易,關鍵禁毒後,這些軍閥們如何生存?
沒有賺錢的產業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買不起軍火,那接下來的命運就是被其他人吞併。
沒有人會白白等死。
於是為了解決生存問題,軍閥們窮則思變,研究起了另一門生意。
——博彩。
一開始沒人當回事,畢竟賭博這事相比毒品的危害無疑相差巨大,但後來隨著緬底博彩業規模越來越大,動不動就是上百億的資金流入,導致神州每年有上百萬人出國賭博,輸的傾家蕩產。
在這樣的惡劣影響之下,大力打擊跨境賭博和境外賭場的重拳如約而至,緬底博彩業頓時遭受了滅頂之災。當年出國賭博輸的傾家蕩產的那些人,由於不敢回國,只能留在緬底做起了非法的生意。
最開始,只是簡單粗暴的綁架來換取贖金,但後來逐漸發現不行,畢竟公然綁架這件事在哪個國家都性質惡劣,容易引來國家力量的強力圍剿。神州當初就曾多次組織力量和緬底軍方展開聯合行動。
那些人即使再兇殘,但也不會傻到與國家力量對抗,所以只能研究起新的“商業模式”。
毒品不行,賭博也不行,那打電話搞詐騙總可以了吧?
畢竟詐騙主要有兩個優勢,一操作簡單,風險低。二相比綁架,詐騙不容易引起公憤。就像普通民眾,說到誰家孩子被綁架了,那肯定是所有人都要拍桌子。但說到誰家孩子被詐騙了,大家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這孩子不太聰明。
不同的社會影響導致電詐就開始在緬底流行,尤其是緬底北部,詐騙的手段層出不窮,被騙的身無分文的人比比皆是,可實際上,被騙錢還算相對比較幸運。
緬底的詐騙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騙錢,另一種就是騙人。
騙人幹什麼?
答案人盡皆知。
任何產業都需要人手,尤其是這樣的新興風口,更是需要大批大批的人。
這應該就是能夠臥底的重要原因。
到了園區後,配合服從還好,反之就會被毒打,打到願意幹活為止。如果試圖逃跑或者生病失去了工作能力,那電詐集團會榨乾你的所有價值,比如說器官、血液,這些都可以拿來換錢,當然也可能被活活打死。
有一部分人被救了回來,即使坐牢,也歡天喜地,可是這樣的解救作用不大,治標不治本,只要緬底內部的局勢不改變,電詐就不會消除,今天救三百人,明天可能就會有五百人被重新騙去。
這就是人心的貪婪。
現在鋪天蓋地都是防詐騙的宣傳,為什麼還總是有那麼多人像傻子一樣跑去緬底當豬仔?
答案一目瞭然。
除了極少的一部分真的太過單純的人除外,大部分都是主動偷渡過去的,這群人要麼是在這邊成了老賴,混不下去,要麼就是被暴利所吸引,矇蔽了雙眼。
他們不是被騙去,而是去緬底的目的就是為了騙人。
這應該就是某些反對的原因所在。
良言難勸該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絕人。
有些人不值得拯救。
“出事地點在哪。”
江辰問。
“平黎。”
“……離東巴好像不遠。”
江辰唸叨。
如果早一點,是不是就能阻止這場悲劇?
“這樣的事情,在那片地方,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蘭佩之道,似乎已經達成了心有靈犀的羈絆,清楚江辰在想些什麼。
“同盟軍已經……”
江辰開口,可還沒來得及說幾個字,前一秒還在安慰他的蘭佩之竟然就這麼直接走了。
這是避嫌。
還是“明哲保身?”
看著那道婉約的身影,江辰啞然一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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