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遇動情 第六十三章 再見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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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荀珍視的看著自己抱著的箱子，目光帶著追憶之色自言自語道：“當初林夕姑娘說過只要三千五百兩便可為她贖身……”

看著於荀的樣子，葉浩身子一顫，她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只感覺自己的心疼的難以呼吸。

她並沒有告訴於荀，此時的林夕已經快不行了的訊息。

葉浩沉默的伸出手去，看著那箱子：“小爺來幫你拿吧！”

可是於荀卻堅持抱著那箱子，認真的看著：“這可是一千兩百七一兩銀子！雖然離三千五百兩還差，但是我在節儉，節儉還是會有的！”

葉浩看著於荀身上那補了又補的衣服與褲子，眼底的心痛難言。

當葉浩帶著於荀出了京城後，於荀才知道林夕在京城外的其他地方。

葉浩帶著於荀來到沒有什麼人的地方後，直接一把提起於荀便御空而去。

對於這種事情於荀並不驚訝，因為葉浩這些年裡也經常帶他這麼御空飛行。

他也知道葉浩不簡單，但是葉浩並沒有說起過關於他的曾經，他也沒有追問過，因為他知道葉浩是不會傷害他的！

就這樣葉浩帶著於荀御空飛行了將近兩個時辰，此時也已經到了下午。

不遠處的荒林也開始減少，並開始有了人煙，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們終於看見了城鎮。

看見城鎮後，葉浩才帶著於荀落地。

落地後於荀腳有一點軟，畢竟飛了這麼久。

他們步行走了一段路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城鎮口。

抬頭看見上面刻著魏縣兩個字，兩人沒有逗留，葉浩帶著於荀直接奔向鎮中去。

他們來到一家大戶人家的後院，才停駐了步伐。

於荀此時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葉，葉兄，莫非林夕姑娘在這！？”

葉浩點了點頭，然後提著於荀腳尖點在牆上，一步越過圍牆進去。

這大戶人家的院子十分大，他們落地的地方倒是沒有什麼人會來。

葉浩帶著於荀繞了一段路來到一間破舊的柴房前。

兩人並沒有進去，而是躲在一塊裝飾的石頭後。

破舊的柴房裡傳來聲音。

“看樣子這狐狸媚子要不行了！”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哼！看看她這樣，也不知道老爺當初看上了她那一點！”另外一個嘲諷道。

尖銳的聲音回道：“聽說老爺當初還花重金把她買回來！”

“算了，這狐狸媚子也要死了，我們快走免得沾染晦氣！”那嘲諷的聲音催促道。

緊接著只見兩個丫鬟從破舊的柴房裡走出來。

待兩人走遠了後，葉浩還處於懵逼狀態，他跟著葉浩走進了破舊的柴房。

開始於荀還不解，可是進去後便看見裡面的堆稻草垛上躺著一個老嫗。

看見對方的瞬間，於荀頓時全身一震。

他手中的箱子滑落摔在地上，大量的白銀滾撒一地。

發出清脆的聲音來。

那稻草垛上一個全身瘦骨如柴的老嫗靜靜的躺在那，若不是她還有一點微乎其微的呼吸，恐怕在別人看起來都以為她死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念頭吊著她最後的一口氣。

而站在門口的於荀認得這老嫗！

這老嫗不就是林夕嗎！？

可是這才五年不到，林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草垛上的老嫗被巨大的聲響驚醒，她睜開眼睛凹陷的眼睛，模糊不清的目光看向門口。

看著站在那身子顫抖的於荀，一時間躺在稻草垛上的林夕凹陷的眼眶中淚水開始瀰漫。

枯裂的嘴唇顫巍巍的吐出無聲的兩字：“於……荀……”

雖然於荀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但是看見她顫巍巍的嘴唇已經明白她在叫自己。

他感覺身體不受使喚，明明想要過去，可是整個人跟身陷沼澤一般，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十分吃力。

最後於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到林夕身邊的，他跪在林夕身邊眼睛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他顫抖的聲音響起：“林，林夕，我來……來了！”

他咬緊嘴唇，聲音顫抖無比，若不是花盡自己全身力氣恐怕他還說不出這句話來。

林夕看著他的淚水打溼了自己褶皺如枯木般的臉頰，她無力的搖頭，聲音小的微不可聞：“對，對不……起是，是……我負了……你！”

看著林夕伸過來的枯手，林夕慌亂的抓住，生怕下一秒她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隨風而去。

“不！不！林夕，你沒有負我……不……”

後面的話語全部變成了哭聲，於荀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林夕傾訴，可是到嘴邊的只有哭聲。

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著他們這樣，葉浩眼睛也溼潤了起來。

她背對著他們，眼角的淚水不自覺的滑落。

她羨慕！

羨慕林夕得到了於荀的全部愛，羨慕於荀為了林夕所做的一切，羨慕他們之間的悲涼愛情……

她不甘！

不甘林夕得到於荀的全部愛，不甘於荀為林夕所做的一切，不甘這一份愛情不屬於自己……

明明是她先遇到於荀的！

各種情緒下，導致葉浩沒辦法面對他們兩。

…………

林夕看著於荀，眼前浮現出自己第一次與他見面的場景，想起曾經的她忍不住哭著笑了。

或許這便是別人說的那樣，在死之前人生所經歷的一切都會如走馬燈一樣在眼前浮現。

她覺得第一次看見的於荀感覺他好呆，好可愛，她……好喜歡……

林夕感覺最近身子越來越輕，她一直沒有嚥下最後一口氣，是因為她想要見於荀。

此刻見到了，她自然無憾了。

但是卻又無比遺憾。

若是當初自己沒有落入畫舫，沒有成為紅塵女子，自己與於荀會不會是另外一個故事？

若是當初她堅持等於荀，會不會比現在更加幸福？

若是……可是沒有若是……

她閉上眼睛淚水滑落，林夕說出了今生的最後一句話：“若，若有來生……我定不負你！”

最後一刻林夕試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貪圖那一時的安穩，而是選擇等待林夕，那麼自己會不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這些年來她雖然脫離了畫舫，但是卻入了另外一個萬劫不復之地。

她被富人贖身後，來到這偌大的院中，開始一個月那富人對自己十好，可是後面那富人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不到三個月，富人又帶回來一個樣貌比她美的女子。

那時林夕便知道自己可能已經失寵了！

可是那時她已有身孕，本以為富人會因為她有了身孕而回心轉意。

可是不曾想那富人帶回來的女子居然暗中使手段，讓她失去了那孩子。

從那以後，富人不但對她冷漠至極，甚至於還處處為難她。

林夕本就因為失去孩子而傷心，在加上富人的冷漠與針對她。

從那以後便落下了病根。

她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在三個月前她被當初那富人帶回來的那女子給推入河中，從而得了風寒。

之後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加上之前的病根，這讓她從一個貌美的女子在短短三個月裡變成了一個醜陋年老的老嫗。

這一生，林夕飽受了太多磨難。

先是家中變故流入畫舫成為紅塵女子，後又為求一時的安穩而嫁給富人，可卻落得如此一個下場！

她只是一個女子，一個柔弱的女子，卻經歷了太多的不公……

…………

到了半晚的時候，白天那兩丫鬟來看林夕嚥氣沒，結果進去就看見滿地的碎銀子，還有已經消失的林夕。

當時兩丫鬟便悄悄的拿走了一些銀兩，然後稟告了自家的老爺，林夕失蹤的事情。

富人對於那滿地的白銀也是疑惑，但是他也不缺這些錢，便叫人簡單的尋找了一下林夕。

見沒有找到，便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若不是丫鬟來稟報，富人都快忘記了還有一個林夕的存在。

林夕已經死了，她的屍體消失，自然是被於荀給帶走了屍體。

他揹著已經沒氣的林夕一個人迷茫的向京城走去，他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帶林夕回自己的家。

至於葉浩則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背後，她目睹了全過程。

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哪怕是在一旁的她都可以真真切切的體會到。

看著面如死灰的於荀，她心中也不好受。

跟在行屍走肉的於荀身後，葉浩不知怎麼開口。

她出手隔空摘取周邊的百樹之葉，抬手搭造樹葉橋，並引導行屍走肉般的於荀踏上葉橋。

葉橋載著他們連夜回到了京城。

於荀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在自己院中挖了一個坑把林夕埋了。

第二天清晨於荀抱著官服去把自己的官辭了，之後買了一大壇酒回到院中對著林夕的墳墓開始醉生夢死。

目睹這一切的葉浩無能為力，她本想打醒於荀，可是卻被別人帶走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救過她的——蘿莎。

蘿莎昨晚便被那葉橋吸引，後面詢問葉浩才得知前因後果，後最蘿莎居直接強行帶走了葉浩。

葉浩本想反抗，可是實力完全不是蘿莎的對手，她就這樣被蘿莎帶走了。

一時間於荀不但失去了林夕，還失去了這一生的‘知己’。

…………

兩年後。

一位彌留之際的老人坐在不知何人的墳前，他亂糟糟的頭髮擋住了他那渾濁的目光。

老人看著自己面前的墳，沙啞刺耳的聲音響起：“林夕……我，我下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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