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惡性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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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日的第二天當然是萬惡的週一。

地鐵上的電子螢幕在播放昨天哥譚市政廳的新聞釋出會。

最終的決定是科波特被裁撤市長職位，關入黑門監獄。等GCPD查明所有證據之後，科波特將接受法庭的審判。

隨著地鐵提示音的響起，南熙收回了看電視的目光，混進人流裡走出了地鐵站，在路過報亭時順手買了一份哥譚日報，邊走邊看。

市長下馬，哥譚需要即刻選出一位新的市長接任，為科波特任上幹出來的破事擦屁股。

議會本來安排的是副市長暫任相關職務，但副市長卻言語推辭，反而著重強調了伏見猿比古此次揭露真相的功績，推薦由秘書長接任。

經過議會的投票，最終伏見猿比古高票入選，成為了奧斯瓦爾德·科波特本輪剩餘任期內的代理市長。

南熙面無表情：貓頭鷹法庭玩的一手好欲擒故縱。

文章最後附帶了一張照片，穿著寶藍色套裝的年輕亞裔女性眼底青黑，表情平靜且從容。

“你在看關於新市長的報道？”

身邊突然湊過來一個人影，南熙抬起頭。

端著咖啡紙杯的提姆朝她笑了笑：“新的一週，早上好。”

［早上好。］南熙面無表情。

提姆已經免疫了她這副冷漠表情，將手裡提著的另一杯咖啡遞了過去：“給你的。”

［啊，］南熙接過咖啡，有些受寵若驚：［謝謝。］

“是家裡的長輩早上現磨的咖啡豆，”提姆眨眨眼睛：“我可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待遇，還是因為我說同桌也很喜歡喝咖啡，阿福才肯讓我也沾沾光。”

不是……為什麼要在家人面前提到我這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生啊。

南熙眼神死，但還是禮貌地回覆：［非常感謝阿福先生，如果有機會，我會向他回禮的。］

“我也在關注代理市長的新聞，想不到我們上次在甜點店遇到的女士，居然是新上任的伏見市長。”提姆頂著大黑眼圈，猛地吸了一口熱咖啡。

［報紙上提到，科波特被抓的那個晚宴，你和韋恩先生也出席了。看來你這幾天過得十分驚心動魄。］

提姆笑了笑：“這裡是哥譚，我已經習慣了。”

［何止驚心動魄！］

他在內心裡瘋狂吐槽：［其他都不算什麼，倒是惡魔崽子雙手嚴重受傷，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待在家裡修養，算我求他了，沒事做就和小喬一起去玩泥巴吧，能不能閉上嘴讓我多睡會兒？］

南熙抽了抽嘴角，眼裡滿是憐憫。

家裡有個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兄弟的痛苦，齊神和紅羅賓想必很有話說。

兩個人並肩而行踏上樓梯，在臨近男廁的地方突然聽到了一陣吵嚷聲。

“嘿麥克！你在這裡！小垃圾！”

南熙莫名想到了那個火遍種花網際網路的美式霸凌搞笑影片。

但接下來的撞擊聲打斷了她的幻想。

金髮的大塊頭拎起一個黑髮瘦小子的衣領，嘴裡嚷著各種難聽的髒話，另一隻手抓著對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地往櫃門上用力撞擊！

周圍的殺馬特小子們配合著歡呼驚叫，在大塊頭鬆手的時候，立刻將一整瓶可樂倒在瘦小子的頭上。

南熙的表情難看起來。

在哥譚長大的提姆對這場面見怪不怪，面無異色地走過去，敲了敲櫃門：“嘿，校長就在樓下，待會兒就要上來了。”

“德雷克？”金髮大塊頭——他的同伴叫他強尼——翻了個白眼：“少多管閒事，在我們還沒找上你之前。”

他身後的狗腿拉了拉他的衣服：“那可是韋恩……”

強尼撇嘴，惡狠狠瞪了提姆一眼，吆喝著同伴大搖大擺地離開。

“你還好嗎？”提姆問跪倒在地上的男生。

頭髮溼淋淋的少年迅速爬起來，什麼話也沒說，也沒有多看提姆一眼，頭也不抬地靠著牆跑遠了。

提姆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發展，朝著南熙聳了聳肩：“我們去上課吧。”

南熙：［韋恩的名頭可真是好用。］

提姆卻輕聲說：“但眾所周知，我是提摩西·傑克遜·德雷克，不是嗎？”

除了阿福之外，現在的韋恩莊園裡住著的只有兩個韋恩和一個德雷克，這讓他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當初夾在歸來的傑森、以及渾身帶刺的達米安之間一樣。

南熙聽到了他的心聲，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開口：［毫無疑問，德雷克和韋恩都是你的身份，你對他們來說不可或缺，富人家的小少爺。］

［況且，你一定要在我這個貧窮同桌的面前炫你的兩個富二代姓氏嗎？那必然是我更可憐——畢竟為了購買咖啡粉，我這個月的零花錢已經告罄了。］

提姆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聲：“抱歉，我不是在笑話你……但是南熙，有時候你的話格外安慰人，它們有一種使人發笑的魔力。”

南熙死魚眼：［窮得令你發笑嗎？］

“不，”

提姆透過綠色墨鏡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你讓我滿足地注意到自己已有的，而不是難過於自己沒有得到的。人總不會什麼都能夠擁有。”

［那麼，現在你可以更滿足了。］

南熙忍不住避開了他的藍眼睛，指了指自己的書包：

［週末我試了新的咖啡粉配方，味道不錯，正好可以作為上次你請客的回禮。］

在兩人身後，有黑色的影子在男廁門口一閃而過。

週一的課程總是難熬且充滿睏倦，上午的第一節課就成功讓班級中一大半的學生倒頭不起——直到一道淒厲的尖叫讓所有人都猛然驚醒。

睡了大半節課的提姆艱難地睜開眼：“發生什麼事了？”

南熙看向窗外。

之前見過的霸凌小團體中的殺馬特一號驚惶地跑過，直奔e班：“有人死了……有人死了！老師！那裡有怪物！”

提姆徹底清醒了。

幾個想看熱鬧的學生已經站在門口，伸著腦袋去看外面的動靜。

經驗豐富的哥譚教師已經停下了授課，囑咐自己的學生減少好奇心、安分待在教室裡，自己則出去和其他老師詢問情況。

死去的學生是霸凌慣犯強尼。

強尼是全校出了名的刺頭，上課時間找藉口離開教室、在校園中游蕩對他來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殺馬特們看他太久沒回來，也不回覆私聊資訊，於是乾脆也逃課去找他——最後卻在男廁裡找到了他的屍體。

殺馬特們的嗓門過於大聲，幾乎整棟樓的學生都能聽見他們在哀嚎現場的情況。

強尼的屍體只剩下了下半身——殺馬特們是透過衣服認出他的。而遺留下來的軀幹上有形如猛獸撕咬的痕跡。

一個殺馬特說自己在現場角落裡看到了一條黑色的尾巴，但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那條尾巴就不見了。剩下的殺馬特卻表示什麼都沒有看到。

教師們沒有理會刺頭們的胡言亂語，直接撥打了GCPD的電話，安排了幾個校工將案發現場保護了起來。

學校裡發生的惡性殺人事件引起了警署的重視，局長詹姆斯·戈登率領一眾警察立刻趕到了現場。

他們翻看了學校的監控，但詭異的是，全校所有的攝像頭在今日凌晨全部遭到了破壞，沒有留存任何的影片證據。

警署在檢查完現場後，留下了殺馬特們以及近期和強尼有過矛盾的部分學生，安排全校停課，通知剩下的學生立刻離校回家。

南熙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男廁的方向，打算等人都走了之後去檢視情況，於是整理好書包在老師的帶領下下樓。

走在她旁邊的提姆瘋狂敲打著手機，沒過一會兒就悄悄把書包遞給了南熙，小聲說：“我突然想去一趟廁所，麻煩幫我拿一下書包吧？如果老師問起來，就說我有課本沒拿……”

他懇求道：“拜託？”

南熙：［啊……］

得到了回應的提姆飛速轉身，一路狂奔返回。

南熙：不是，我沒同意啊！

*

周圍一片寂靜。

廁所裡的血腥氣很濃，半邊地板上都是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血水，角落裡有一些紅色碎塊，像是殘留的器官組織。

提姆表情嚴肅——這看起來確實不像是人為造成的傷害。

他回憶起殺馬特一號描述的“黑色尾巴”，拿起手邊的拖把木棍，試探地推開每一個隔間的門。

一間，兩間……

什麼都沒有。

提姆突然感覺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瞬間抬頭往上看！

廁所的燈光在一陣閃爍後猛地熄滅，天花板忽然碎裂，一大塊牆板掉了下來！

這樣大的面積根本來不及讓正下方的提姆逃脫，提姆連忙抬起雙手護住頭部。

但在下一刻，那大塊的厚重水泥板在提姆頭頂不遠處的地方突然炸裂，無數小碎塊掉落在地上，完全避開了殘渣中間的提姆。

呀嘞呀嘞……

在男廁之外，正對著男廁視窗的樹枝上，粉色短髮的少女一邊肩膀各挎著一個沉重的書包，姿態滑稽地半蹲著。

她的手指正好指著提姆的頭頂正上方，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吐槽：剛好趕上，要是晚來一步紅羅賓就真成“紅”羅賓了。

不要給你的普通人同學找額外的工作啊，提姆同學。

南熙收回手指，推了推綠色墨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