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金妮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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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埃利奧特是個金髮的男人，雖然已經漸入中年，但面部保養得極好，只是——在某些角度，這張臉總是會讓人錯認為布魯斯·韋恩。

“他和韋恩有什麼親緣關係嗎？”

“埃利奧特和韋恩沒有聯姻過，但他們確實長得很像，就像是兄弟……這很奇怪。”

托馬斯·埃利奧特當然聽不見這些竊竊私語，他眼睛突然一亮，向身邊正在寒暄的貴客道了抱歉，連忙迎向門口：

“噢，布魯斯，我的老朋友！”

布魯斯擺出來哥譚寶貝的甜蜜笑容，張開雙手和托馬斯來了一個大力的擁抱：“噢我的老朋友托米！”

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的這位小學同學了。

哥譚寶貝雖然經常出席各種燈紅酒綠的宴會，但卻很少見到埃利奧特的這位家主——和他的女兒一樣，托馬斯並不經常出席這種場合。

布魯斯仔細打量擁抱物件的面容，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你的臉……”

他記得，小學的時候托馬斯和自己長得並不相像。

“這很奇妙，不是嗎？看來我們是天生的好朋友。”托馬斯朝著布魯斯笑了笑——那幾乎是另一個哥譚寶貝的甜蜜笑容。

但他並不打算繼續解釋自己的面容變化的原因，而是轉頭看向了布魯斯的身後：“這位就是你的養子嗎？初次見面，小德雷克先生。”

提姆今天穿著黑色的西服搭配紅色領結，露出來一個謙遜禮貌的笑容：“很榮幸見到你，埃利奧特先生。”

托馬斯拍了拍布魯斯寬闊的肩膀，玩笑道：“我的老朋友，我可得誇一句韋恩家的人丁興旺了，小德雷克先生看起來可真是個好孩子。”

布魯斯也攬住他的肩膀往裡走：“可別光說我，聽說你也有一個十分寵愛的女兒，怎麼以前從不帶出來見見？”

“噢，如果她的性格有小德雷克先生的一半好相處，我一定會樂意經常帶她出來。”

這時大廳門口再次傳來喧譁。

市長科波特到了。

矮胖笨拙的男人長著碩大的鷹鉤鼻，這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永遠充滿著一種惡意的古怪。

他剛一進門就被哥譚政壇的高官圍了起來，笑容怪異地和同僚閒話。

【加班去死】站在科波特的身後半步處，微微垂著腦袋，表情冷靜。

她今天穿著一身裁剪簡單的黑色晚禮服裙，但在外面套了一件寶藍色的長款風衣，首飾很少但十分得體，襯得整個人十分乾練利落。

布魯斯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科波特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黑髮亞裔美人了？”

身邊早有好事者狗腿地為哥譚寶貝解惑：“那是伏見女士，據說是常春藤名校畢業，但不知為何沒有選擇繼續深造，而是來到哥譚市政廳做起了公職人員。”

“她的能力很強，科波特很賞識她，不僅將她聘用成為自己的市長助手，還事事都帶著她一起，這讓伏見女士在市政廳有著很大的話語權。”

布魯斯遺憾地說：“這麼美麗的女士，明明有更多更好的工作選擇，怎麼只是一個普通的市長助理呢。”

托馬斯嗤笑一聲：“而且還是跟在科波特身邊……我沒有惡意，但他們看起來就像是美女和野獸，不是嗎？”

周圍的狗腿們也跟著竊笑起來。

布魯斯沒有說話。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明顯，始終垂著腦袋的伏見猿比古突然微微抬起頭，順著方向看過來。

沉重的黑框眼鏡下，是一雙黑藍色的平靜眼睛——像是一汪死水，亦或者是寂靜的幽潭。

擁有這樣的眼睛，她的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絕不止於一個小小的市長助手。

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布魯斯的心微微提緊，但他的表情卻更加甜蜜，甚至舉起香檳朝著伏見猿比古眨了眨眼睛。

【加班去死】完全無視了哥譚寶貝的wink，彷彿提不起幹勁似的，朝著布魯斯微微頷首後，就又轉過腦袋當科波特的背景板了。

賓客到齊，成人禮自然就要開始了。

托馬斯·埃利奧特站在眾人面前，滿懷笑容：“我的朋友們！埃利奧特的女兒金妮芙拉，她將在今夜正式踏足哥譚的社交界。”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自二樓的樓梯緩緩走下一個身影。

與在場衣冠楚楚的男女不同，金妮芙拉穿著黑白色的修身機車服，沒有佩戴任何首飾，璀璨如金子般的長髮隨意披下。

她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有微微仰起頭的高傲，此時單手插在機車服的褲兜裡，腥紅色的、如同蛇一樣的眼睛直直俯視著在場眾人。

大廳裡一片安靜。

只有托馬斯·埃利奧特的臉上全是尷尬的苦笑，抱歉道：“噢，十分抱歉，我的寶貝女兒確實有一點點特立獨行……”

誰家還沒出過幾個熊孩子了？

在哥譚這地方，喝酒燙頭甚至嗑..藥都是小事，只要你別成為精神病。

在場的富豪們給面子地笑了出來。

布魯斯也打趣：“托馬斯，這下我可知道你為什麼不愛帶女兒出席社交場合了。”

托馬斯無奈地聳聳肩，朝著吉爾伽美什招了招手：“快過來，金妮，來見見你的布魯斯叔叔。”

富婆單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走進了西裝男們的包圍圈：“韋恩先生。”

【加班去死（伏見猿比古）:［影片］，噗呲。】

【求你了我想掙錢（吉爾伽美什）:你笑什麼啊混蛋！】

【我愛麻婆豆腐（言峰綺禮）:有點像二刺猿誤入現充聚會，格格不入。】

【毛豆大福是仙品（五條悟）:讓我想起來了網紅影片裡，在村口玩水泥蹦迪的那種非主流。】

【卡密醬（齊木楠雄）:嗨，精神小夥。】

【求你了我想掙錢（吉爾伽美什）:雜修！你們對王至高無上的審美有什麼意見嗎！】

布魯斯的眉毛跳了跳。

雖然在剛才時就覺得金妮芙拉氣場強大，但布魯斯當時只以為那是因為她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錯覺。

但當金妮芙拉走到自己面前時，他才驚覺那氣勢並不是看錯。

她的眼睛裡沒有半分對長輩的尊敬——倒不如說是對這整個場合都不感興趣，就像是王蒞臨了她的領土。

而她的父親托馬斯，真正的埃利奧特掌權人站在她身邊，倒像是淪為了花瓶陪襯。

“生日快樂，小公主。”

布魯斯的甜言蜜語張口就來，從口袋掏出一隻絲絨首飾盒：“送給你的成人禮物，美麗的金妮芙拉小姐，希望你能夠喜歡它。”

猩紅色的蛇眼和鋼藍色的眼睛對視，兩雙眼睛裡都是打量。

吉爾伽美什的語速很慢：“謝謝韋恩先生的禮物。”

布魯斯又推出來他的養子：“這是我的第三子，提摩西·德雷克，今年高三，也才成年不久，或許同齡人之間會更有話說。”

提姆溫和地笑了笑：“埃利奧特小姐，你好。”

吉爾伽美什敷衍地點頭：“你好。”

絕口沒有要介紹自己的意思。

托馬斯攬住自己的女兒：“嘿，我的寶貝金妮，今天可是你的生日，高興一點，嗯？”

大廳裡所有的燈突然黑了下來。

“哇哦！我聽到了什麼！有人似乎不高興！”

令在場所有人都感到熟悉到可怕的尖利聲音響起來。

是小丑。

布魯斯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他的耳麥傳來阿福的聲音：“沒有收到阿卡姆病院的警報，老爺。”

緊接著是達米安正處於變聲期的聲音：“羅賓這就趕過來支援！”

大廳的門被人轟然推開，會場上的燈又一盞一盞重新亮起來。

小丑幫從門外闖入，將整個大廳團團包圍。

“為什麼不高興？”

臉色蒼白的小丑站在門口，表情誇張地張開雙手：“是想要聽小丑叔叔講個笑話嗎？”

托馬斯的表情垮下來，立刻將女兒擋在身後，小聲說：“快躲起來！”

小丑搖頭晃腦，彷彿是在跳某種爵士舞：“多麼棒的晚會，為什麼不邀請哥譚最棒的小丑？親愛的小蝙蝠那麼久都不來找我玩，你們也不帶我玩，這讓我很失望。”

剛才還觥籌交錯的上流人士們彷彿一瞬間被打入了地獄，慌忙地躲進餐桌下藏起來。

布魯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周圍——他必須得趕緊解決掉小丑。

這個晚宴集聚了哥譚的大部分政要和富豪，一旦出現了大規模的死傷，那對哥譚來說將會是慘痛的打擊。

這時候是科波特站了出來。

他那矮小的、肥胖的身體擋在其他政要的面前，看起來本應是十分滑稽的場面，但配合著當前的情形卻莫名顯露出一股豪情壯志出來。

“小丑，你應該回到阿卡姆去！你該去找蝙蝠俠，而不是來到這個地方來搗亂！”

小丑撇了撇嘴：“噢小企鵝，我可不想聽你說話，你是個背叛成性的撒謊家。”

科波特的臉頰上泛起紅色，更加憤怒地斥責他：“人總不能一錯再錯，每個人都有改錯向善的機會。現在的我是哥譚的新市長，我為哥譚帶來了更多的公共設施和學校的免費午餐，我帶來的是正義的功績。”

“而你，小丑，你不能因為我已經懺悔過的曾經的錯誤，而始終將汙衊懸掛在我的頭上！”

這一番話說得正氣凜然。

他附近的政要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幾個人還大膽地附和：“沒錯，科波特的確是個好市長！”

趁著混亂，布魯斯和提姆對視一眼，悄悄躲在人群背後往外移動，準備換上各自的戰衣。

小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真是個不錯的冷笑話！小企鵝，可不要把自己都給騙過去了。”

他亮出來一口銀亮的鋼牙：“長期參與人口拐賣，多麼偉大的哥譚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