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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家美滋滋喝著小酒的裴立乾被叫到祠堂時還一臉懵。
待看到站在一側的裴逾明,瞬時反應了過來,立馬轉身對跟著的仨兒子悄聲喝罵:“不是讓你們把人看緊了的嗎?這老么怎麼在這裡?”
老大裴高樹也也是一臉失策,當時想著四房一家子的病弱婦孺,肯定是逃不出他們手掌心的,沒想到竟然還是漏掉了裴逾明這小子。
老三裴高書遺憾之餘卻詭異的鬆了口氣,不成就不成吧。這事兒確實有些缺德,不成就不成,沒啥大不了的。
老二裴高民卻是心頭一動,這樣的話,要是逾綰那丫頭不成了,那他家的逾芳不就可以頂上了嗎?嘿嘿,活該他發財。
裴高康進到祠堂立即噗通跪下,淚流滿面:“高康懇請各位族老主持公義。”
既然開了祠堂,公義自是要主持的。
坐上以族老輕咳一聲:“高康你先起來,有話慢慢說。”
此事都說了好幾遍了,前因後果其實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現在不過是給苦主一個發言的機會,起個開頭。
裴高康還未有說話,裴立乾已經道貌岸然的開口了:“各位族老,今日我家的一點小家事勞動各位真是不應該。”
“其實這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我給孫女兒找了門好親事,老四不大滿意,起了一點爭執。咳咳,這事兒真沒什麼了不得的,我們回去自行商量處置就行了。諸位就不必操心了,哈哈。”
“今日漏夜驚動各位真是對不住了,過後我定然擺席賠罪。哈哈,不如就這樣散了吧。”
裴立乾貪生怕死的觸覺十分靈敏,今日明顯勢頭不對,族裡有威望的族老們悉數到齊,就連家主裴光毅都驚動,這裴逾明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搞出這麼大陣仗?
天老爺,他真的只是想搞點錢而已。而且他也不黑心,沒有像另外幾家那樣,只要給高價,不管女兒死活的,他這個真是挑過的裡面最好的。不就是年齡大點嘛,老四他們至於嘛。
大家都開祠堂了,自是不會被裴立乾這三言兩語就哄騙了去。
坐上輩分最高的鬚髮皆白的裴應澎重重放下手中的水菸袋,對著裴立乾道:“你跪下。”
祠堂上祖宗都看著呢。裴立乾膝蓋一軟,當即跪倒。
裴應澎指著裴高康道:“你繼續說。”
老爹都跪了,裴高康自不好站著。剛剛站起來的裴高康趕緊跪下敘說。
一通敘說,越說越悲憤,及至說到父親為了成功將自己女兒賣了,竟然將他們一家子都關了起來,裴高康忍不住失聲痛哭。
眾人不禁側目,這裴立乾這次還真是下了狠心,連將自家老四一家關起來捆起來送人都非要幹,這到底收了人家多少錢?
裴應澎皺著眉頭對裴立乾道:“立乾,此事你做的頗為不妥,我宗室女兒身份何等尊貴?怎可因為幾兩銀子就讓人去做小的?真真是丟人至極。”
“你到底收了人家多少錢?趕緊把錢給別人退回去,親事作罷。否則嚴懲不貸。”
對銀錢之事,裴立乾自是不肯多說的。
對於孫女的親事他更不願吐口,眼見著堂上眾人虎視眈眈,裴立乾心下急轉,飛快想了個對策:“既然逾綰老四不答應,那就算了。”
“我家還有逾芳呢,這門親事給逾芳,親事照舊。老二,你意下如何?”裴立乾自覺十分機智,一臉得色的問裴高民道。
反正現在石緒康他們為了脫罪,要的不過是他們的一個主動嫁女的態度,實際究竟是誰其實關係不大。
哎呀,事情的進展果然如他所期,裴高民心裡別別亂跳,急忙忙點頭:“爹,我沒意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好心給女兒定下的親事,我怎會有意見的?爹你做主就好。”
哈哈,發財了。今日自己幫父親脫困,過後跟父親談銀子分成的底氣也足了。雖然在祠堂被罰跪很是丟人,但裴高民還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裴高康驚愕不已:“二哥,不可!這明明是個火坑,怎可將逾芳推進去?”
如果說最初他們不過是簡單的錢跟人的交易,事情發展到現在,聽說官府都已經出手,那這其中更是牽扯到各方利益博弈了。這等時候勉強嫁進去,那妥妥就是棋子炮灰,想想也知道日子肯定是好不了的。
裴高民狠狠的掄了裴高康一眼:“你閉嘴。你自己不願意,還不願別人願意的?少壞事。”
看著面前的情境,裴光毅不禁暗歎,現在堂上裴逾明家這情境果然如這小子所料,怪道他要先跟自己預設對策了。
裴光毅看了眼站在一旁眉目不動的裴逾明,心下又是吃驚又是嘆息,這小子年紀不大,心思卻是縝密的很,日後少不得多關注一二才好。
這裴立乾為了得錢財人都快走火入魔了,都走到祠堂了仍然還是什麼血脈親情都不顧,這實在有失人倫體統。
這等枉顧人倫之事必須要趕緊掐滅,不然對宗族的齊力同心力會是一個極大的危害。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不能引人不警覺。
裴立乾今日能不顧一切的為了錢賣兒女,明日就能為了錢或是其他利益悍然不顧出賣宗族。
拋卻先前裴光毅跟他們說的利害關係不談,為著宗族長久安穩故,今日也必須要打消掉裴立乾這要不得的念頭。不然,宗族的人有樣學樣那怎生了得?
畢竟都開祠堂了卻還讓人全須全尾的出祠堂仍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他們宗族權威臉面何在?日後還怎麼鎮得住人?
心下早已經有了主意的裴光毅直接砸了一個茶杯到裴高民面前:“閉嘴。當著列祖列宗的面都敢如此巧言令色,為著一己私慾竟敢如此罔顧人倫?真真是寡廉鮮恥,不仁不義至極。”
“我忝為族長,必不能允許爾等行如此無情無義之舉。裴立乾,你且聽著,回去之後立即將銀錢退與人家,親事即刻作罷。不管是逾綰還是逾芳都不可以因著錢財找不良之人。”
“敢有違背,休怪我無情。屆時我定上書宗人府除卻爾等爵位俸祿......”
裴逾明心下大松,今日之事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一切終將無虞。甚好。
裴逾明眼裡剛剛浮起一抹輕鬆神色,這時門口卻匆匆走進來一族人,跟裴光毅耳語一番。
裴光毅吃了一驚,稍稍思忖過後就轉頭對裴應澎他們低聲說了什麼。
很快,末座的一位族老起身出去了,沒過多一會兒回來,對著裴光毅又是一陣耳語,裴光毅皺了眉頭,沉吟稍許過後帶著族老們去後面商議事情去了。
裴逾明剛剛放鬆的心情不禁沉了沉。
看來,事情好似又有波折。
果然,沒過多一會兒,裴逾明就聽到了風聲,錢冠、石緒康一方下了血本託話到族老們面前。太具體的透話的人沒明說,反正大意就是現在錢冠背後一方跟倪知府、元大人一方正在博弈。
現在宗族不好直接定處置裴立乾等人,以免有站隊之嫌,此事暫時要先緩一緩再說。
說白了,宗族準備先觀望一二,當然,也不是說定要捏著鼻子將宗族閨女送到火坑的,就是暫避一下風頭,過後再行處置也一樣。
裴逾明重重的吐了口氣,如此看來,錢冠背後的勢力也十分了得。
裴光毅要是知道裴逾明想法,肯定會附和一下,當然十分了得,能做鹽商、茶莊、絲綢這些賺錢行當的,哪家背後沒人?
這次,是昌平侯連襟家的人託話過來,開口就是隻要他們認了這親事,奉送紋銀五萬兩。
五萬兩白銀說不不心動是假的。
五萬兩白銀!誰不想要?
可是,正因為這麼多銀子,更是讓人不敢伸手的。
這銀子哪裡是那麼好拿的?
倪知府背後是平遠侯府,元翰益的座師是當朝內閣大學士。一邊是昌平侯府,一邊是平遠侯府,哪家都惹不起啊。
不過,此事起因不過是一個鹽商家奴在外幹些不法之事,按說應該還驚動不了昌平侯府的,為何昌平侯府這次也直接插手了呢?
裴光毅等人旁敲側擊過後,也聽了個大概,原來這次倪振江跟元翰益動作十分大,幾乎是大有將對方在中都附近幾府之地的生意連根拔起的架勢。
裴逾明隱隱戳戳聽完,心裡也明白了個大概。
現在倪知府、元大人一方在下狠手。
錢冠一方現在正在拼死反抗。
如今雙方戰況焦灼,都想佔得先機,一個必保出師有名,一個想要對手出發點站不住腳。雙方都在搶站制敵的先發高點。
裴逾明心思急動,對這次之事飛速覆盤總結了下,暗自嗟嘆,這次自己還是大意了,考慮的不甚周全。
光想著借力打力給錢冠來個釜底抽薪一招斃敵,卻對對手的反攻力度預想不足;也沒有想到元大人他們的胃口那麼大,對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態發展預估不足。
不過,現在箭在弦上,必須一擊即中。懊惱無用,得要趕緊進行下一步動作才行。
現在要先看看族老們如何處置他們家的事兒。
裴光毅他們商議一陣後,終於商量出了一個暫時的兩全之策,走出來宣判道:“裴立乾,你等過錯今日暫且先記下,待日後再行處置。”
“但閨女婚嫁之事休得再提起,這些時日你等就在家好好反省思過,無事不得外出,更不可擅自上公堂替人辯駁。但有違背,必定重罰。”
說完,但見裴立乾一臉的不以為然,裴光毅又強調道:“切勿陰奉陽違,膽敢違背,我定親自上書宗人府請除爾等玉牒名錄。”
這話太重了,裴立乾幾人瞬時白了臉,驚疑的看向裴光毅,不過就是個嫁姑娘的事情,有那麼嚴重嗎?族老們竟然連玉牒除名的懲處都拿了出來?
這話真是把裴立乾幾人嚇住了。玉牒除名那比削爵去祿還狠,族人宗法,他們閒散宗室走出去被人高看幾眼,不就是因為玉牒上有名錄嗎?
這一旦被除名,那可真是要命。
不是嘴邊說說的要命,是真的要命。在這宗族為大的當今,這一旦被除族,日後真恐無立足之地。
要是往常,裴立乾可能以為不過是嚇唬之言會不甚在乎,畢竟,按照過往歷來對宗室的處罰,除非是謀逆大罪,不然,一般是不除玉牒名錄的。
可現如今,情勢不一樣了,閒散宗室除爵削祿的流言滿天飛,這等時候撞上去,那還真保不齊是去送菜的。
裴立乾蔫了下來,人老實了不少,但還是不死心的眼珠滴溜溜轉,看看還有什麼空子可以鑽的。
裴光毅雖然懶怠,但對付一個裴立乾還是手到擒來,裴立乾眼珠子一轉他都猜到他想幹什麼。
裴光毅迅速出手,即刻起安排人手輪班看守裴家院子。如無必要,不準外出,待到外面塵埃落定之時,方能解禁。打消了裴立乾偷溜出去跟人眉來眼去的可能。
裴立乾頹了,這下真是沒法兒了。到手的銀錢眼看要飛,真真讓人心痛。
痛心無比的裴立乾狠狠瞪向裴高康父子倆,要不是他們父子從中作梗,銀子早就到手了,何至於此啊!
尤其是今日宗族擺明了說了,不允許將宗女嫁給那些個捨得出錢的有不妥之處的人。
能捨得出錢的肯定是或多或少有有問題的,正常嫁娶哪有什麼油水撈的嘛?
唉,宗族這一下這連他日後可能賺錢的路子都堵住了。
裴立乾陡然升起懊惱之感,只恨當年嫁女時沒有想到這一茬兒,只恨大房幾個孫女兒嫁的早了些,要不然……
真真氣煞人也,他再是不想看見老四家的人了。
哼,既然不能給自己帶來好處,今日還讓自己這麼丟人吃了這麼大虧,那日後就休想佔自己丁點便宜,這個兒子孫子不要也罷。
裴立乾當堂指著裴高康道:“你身為人子竟然不聽父輩之言,膽敢公然指責為父的不是之處,實在是不孝至極,今日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我要將你逐出門牆。今日回去你們一家立馬給我捲鋪蓋滾蛋,我裴家不會再收留你們。”
裴立乾雖然氣,但還是很心機的耍了個心眼,只是將老四一家攆走,不說恩斷義絕。萬一日後還有油水撈呢?那時還可以找老四續父子情的。
搬家,這真是求之不得的,不過,這不孝的名頭卻是不能領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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