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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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榆動作一頓。
她大概能想到顧阮阮去找霜紅是為了什麼。
大概是覺得霜紅在自己這裡吃了掛落,她在府內孤立無援,可以拉攏一二。
這些顧白榆都不甚在意,
可是,顧阮阮剛剛嫁進來,便這麼迫不及待的出府去,究竟是為了辦什麼事?
“可知道她去了哪裡?”
玲玉有些為難的看了顧白榆一眼,“抱歉夫人,之前的暗衛,今日也跟著咱們一塊出府去了,奴婢也沒想到她今日會突然出去,是回來之後,我去問了門房才知道的。”
顧白榆略微一想,知道這不是玲玉的錯,便擺擺手,“沒事,你能注意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她站起身來,準備去問問蕭硯臨。
據她所知,蕭硯臨在二皇子那邊安插了眼線,若顧阮阮是去找二皇子的,那是要應該警惕一些,可如果是其他事情,那邊見招拆招就好了。
書房裡。
蕭硯臨難得無事。
他手底下的那些將領也很是識趣,昨日不過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來見了他一面,其他時候,他們都不會在這個檔口前來打擾,因此在書房也只是隨意看一些公務。
聽到有下人來報顧白榆來了,他便讓下人將顧白榆領了進來。
這是顧白榆第一次來蕭硯臨的書房。
蕭硯臨的書房的佈置,就和蕭硯臨這個人一樣,整潔幹練,沒有多餘的東西,只有一張寬大的書桌。
兩側是兩個做工簡樸的書櫃,上面放著一些兵書。
公務都整整齊齊地落在那寬大的書案之上,顧白榆甚至看到一些批閱的放在一起,另外還有幾張未批閱的,應該是不著急回覆。
“有沒有打擾到侯爺?”
“沒有,過來這裡坐。”
顧白榆走到書案前,有些為難,蕭硯臨叫她過去坐,可書案之後,明明只有蕭硯臨的那一把木椅。
沒等她想太多,蕭硯臨突然從一旁伸出,手將人拉到自己跟前,然後自然而然的讓人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
顧白榆頓感難為情,微微掙扎起來,“侯爺,這是書房……”
看出顧白榆的不情願,蕭硯臨在她耳根旁親了一口,便站起身來。
“你坐這裡。”
他將顧白榆按在自己的座位上,自己則是站了起來,從一旁的書櫃上,拿出了一些東西。
“我聽爹說,你在府中的時候,也喜好書法丹青,這些是我命人蒐羅來的,紙和筆,還有墨都是上好的,你瞧瞧看不看得上眼。硯臺我也命人去尋一方好的來,等到了你再看看喜不喜歡。”
蕭硯臨不好這些,從前也是能用則用,管家採買了什麼,他便用什麼。
而如今家中有了喜愛的夫人,夫人又喜歡這些,他自然要上趕著討好。
顧白榆起初只覺得暖心,可當她看到那鑲著金印的墨條,又撫摸著手下薄如蟬翼的紙張,才感覺到驚喜來這麼。
“侯爺,這墨是特意尋來的吧?還有這種宣紙,做工複雜,連京都都少的很……”
見顧白榆喜歡,蕭硯臨也跟著開心起來。
“嗯,紙倒是不麻煩,墨是我從陛下那裡要來的,陛下那裡還有很多,你儘管用就是了。”
顧白榆一眼便看出了那一塊墨來歷不凡,乃是貢品,
她曾經在周貴妃的宮中用過,不易暈染,順滑無比,是上等的好墨,就是周貴妃那裡,也只有一塊,還是陛下賞賜的。
沒想到蕭硯臨竟然給她弄來了這麼多!
而且聽他那隨意的口氣……
顧白榆心中一動,對蕭硯臨說道,“看來侯爺和陛下關係那樣融洽,並不是裝出來的。”
蕭硯臨點了點頭,也不做隱瞞。
“陛下算是位明君,而且在他眼裡我只是個粗人,愛好些金銀財寶。政事上只要我不逾越,軍權上只要不表現出獨攬……總的來說,陛下這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那意思便是,只要蕭硯臨不貪圖鄴帝的兵權,做鄴帝手中忠心耿耿的那把刀,那鄴帝對他也是很和善的。
聽到這個,顧白榆更加能夠理解蕭硯臨了。
理解他當初為什麼明知自己手底下的傷兵,從軍營離開之後過得那麼艱難,卻不願出手相幫。
沒有任何人是容易的,蕭硯臨看似風光,侯府看似風光,但也是在不僭越的前提下。
這下子顧白榆有些憂心忡忡了。
“侯爺,如今我已經嫁入侯府,那些傷兵若是被人知道了,會不會讓人覺得不妥?”
“無妨,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好了。”
蕭硯臨沒有多做解釋,顧白榆卻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
她知道蕭硯臨不是那等託大之人,既然他說沒問題,那便沒問題。
她便按照之前的做法,不主動去幫,但若有人向她求救,她也不必拒絕就可以了。
“別操心這些事情了。聽說夫人丹青一絕,現在有空,不若畫一副,好讓我掛在這書房裡,等軍營裡那些弟兄來了,我也好顯擺顯擺。”
蕭硯臨說的這樣直白,惹的顧白榆捂唇笑開來了。
“侯爺真是……日日把自己裝成這副武人模樣做什麼?”
蕭硯臨無所謂道:“我本就是個不懂變通的武人,心思單純也是情有可原。”
顧白榆瞧了他一眼,蕭硯臨才不單純呢。
至少並不是外人以為的那樣,只會帶兵的莽夫。
他心思細膩,有勇有謀,對外不過是裝出來罷了。
不過既然她的夫君有這樣的要求,她也不介意露一手。
丹青之術,顧白榆最擅長的是山水。
別看顧白榆只是個後宅女眷,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都很少,但興許正是因為沒有真正見過,大腦便賦予了她無盡的想象,她畫的山水,比旁人也多了一幾分靈動。
畫山水,便要大氣,好在蕭硯臨找來的宣紙都是很大的紙張,不易尋得,也更加值得她用心做畫。
顧白榆執筆之時,不喜歡說話,蕭硯臨也不打擾,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一開始看的還是畫,到後面便只顧著看人了。
看她專心執筆的樣子,看她成竹在胸的作畫,看她似與畫紙融為一體的嫻靜的氣質……
無論怎麼看,無論哪一面,都好像這個人,正正好,好的長在了他的心巴之上。
一幅畫做完,顧白榆長長的舒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枚自己的私印,點上印泥,按在了畫的角落。
蕭硯臨也不甘落後,拿出自己的印章,“夫人可介意,我也跟著沾光?”
顧白榆當然不介意。
於是蕭硯臨也將自己的印章蓋在了顧白榆旁邊。
兩枚印章,不一樣的大小,不一樣的篆刻工藝,印在一起,卻顯得無比和諧。
而蕭硯臨看著這一幅山水丹青畫,也是越看越覺得滿意,立刻吩咐管家去尋城中最好的工匠,要將這一幅畫好好掛起來。
顧白榆見他興師動眾的模樣,臉上有些發熱,“又不是什麼名家之作,侯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蕭硯臨搖了搖頭:“夫人不懂,若不是之前答應了夫人,說過要將這話掛在書房裡,我才不願將它拿出來,只願一人獨佔,一人欣賞。”
蕭硯臨眼睛直直的看著顧白榆,那目光溫柔又深情。
他嘴裡說的,是想要獨佔這一幅畫作,可顧白榆總覺得,蕭硯臨的目光,像是想要永遠獨佔她這個人一樣……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受不住一般的,將臉別了過去。
她不敢再同蕭硯臨對視。
明明已經成親了,明明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可是這個對視,還是讓她覺得心臟有些承受不了。
於是顧白榆終於想起了今天找蕭硯臨的目的。
她將顧阮阮今日出府的事情告訴了蕭硯臨,想讓他那邊注意一下,顧阮阮是否去找了二皇子,可別又出什麼壞事才好。
蕭硯臨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讓人去問,你不用擔心。”
蕭硯臨走了過來:“去院子裡走一會兒,然後用晚膳吧。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該回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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