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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沒有那個名叫星曦的少女。
如果說那個名為星曦的少女不曾掌握這種天下最高絕的劍技。
在之前的那場談判中,林夕就不會做出那麼多的讓步。
正是因為這樣,那位帝王才敢於公然展示自己的力量,迫使學院接受他的存在,並且,忽視他。
所以此時此刻,林夕最想知道的便是,明明這個世間只有兩個人會用的天道劍,如何還有第三個人能夠掌握。
“法門自悟。”易嵐山說道。
他這樣簡單說出四個字,頓了頓,接著說:“得意而忘形,同樣是天道劍的宗旨。”
“千劫是天道劍的鑰匙。”林夕反口說道。
“是的,在世間那幾個掌握千劫的人中,不包括這件兵器。”易嵐山緩緩說道:“可倘若這件兵器親手接下一記天道劍,並且擁有最適合天道劍的體質呢?”
在半年前的蘭陰城內,那個少女的手中燃起的太陽接下了葛生的天道一擊。
這是在場兩個人都知道的事情。
“只要看上一眼,無論是誰,都有機會習得天道劍。”易嵐山說道:“可是就是因為這麼低的門檻,反而讓這種劍技絕於天下間,千劫是一道門檻,但並不是唯一的門檻。”
“她看了一眼,接了一記。”
“她習慣於利用天地間的規則進行攻擊,她的斬切可以分開天下萬物。”
“如果說她不是離天道劍最近的那個人,那麼,又有誰有資格說自己是呢?”
林夕聽著易嵐山一步一步的解釋,終於沉默。
“真是羨慕呢!”老人感嘆著說出這樣的話。
“是啊。”易嵐山介面:“真是羨慕啊。”
“這樣完美的兵器,在鍛造成功之後還能夠不斷磨礪自己的鋒刃,換言之,她本身可以學習天下間所有的武技,只是她只願意學習對自己有用的。”
“那個種族。”易嵐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真名,因為即使是天境強者,也不想隨意挑動神罰:“不知道原本計劃製造的兵器是什麼樣子。”
“但是如今的樣子。”
“我想,一定要比他們原本最樂觀的估計還要強大十倍。”
林夕笑了笑,老人的皺紋中充滿了苦澀。
他用了數百年光陰所達到的境界,如今卻被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女窺見,哪怕這個少女現在還遠遠不能對他構成危險,但是他已經無法隨手將這個少女殺死。
這樣的想法,已經到了不想去想的地步。
所以林夕換了一個話題。
“他要來做什麼?”
這個問題林夕親口問過那位陛下,但是那位陛下的回答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只有再問眼前的人。
“葉夜城中,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少。”易嵐山開口:“否則四年前他不會離開。”
“如今他的情報已經越來越難收集,所以他的目的,也越來越難分析。”
林夕聽著學生的話,反口問道:“可是,你不去見他?”
“流霜我已經送給了那個公主。”易嵐山說出了一件似乎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他知道我這兒該怎麼走,想來見我隨時都可以。”
西城的主人語氣溫潤而平淡。
“人生總是各種苦。做與不做,並不由心。”
“我們相交一場,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見面的時機了。”
人生總是各種苦。
這位西城的城主在那位陛下身上下了重注,關係甚篤,在那個男人最不被看好的時候依然保持了絕對的支援,直到最終看著他登上了荊棘王座。
但是之後,他們卻斷絕了一切的聯絡。
那個男人送給他了一柄可以刺穿這世間所有結界的匕首,但是卻刺不穿他們之間已經出現的隔閡。
這位聰明的城主選擇了不見。
即使說那個人已經重新來到了他的城市,他依然不準備相見。
“他選擇用那一劃來宣告他的到來。”
“這是力量的展示,來換取我們對他的足夠尊重。”
“但同時,他選擇暴露了自己,說明沒有隱藏身份的打算,同時是用最無聲的宣言告訴我們。”
“他沒有陰謀。”
“至少說,沒有必須瞞著我們進行的陰謀。”
易嵐山繼續說道。
“我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我們可以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所以說。”林夕說道。
“是的。”易嵐山介面。
“本屆的蘭流會。”
“一定會很有意思。”
……
……
夏末友人社活動木屋
這裡是葉夜學院的東角,弓術訓練場的最邊緣。
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刺殺,蘭流會開幕式匆匆結束。
院長的致辭,學生自治會,葬雪社以及緋心道館各自的講話也被臨時取消,全部學生緊急疏散。
疏散的理由,是建築質量發生了難以置信的問題。
事實上,這樣的理由真的讓人感覺很難以置信。
但是被相信了。
事後,葉夜學院長老會對於這個自從葉夜學院建校以來都極度罕見的惡性事件,展現了耐人尋味的沉默。首先林夕院長以院長的身份代表長老會發言,以斬釘截鐵的語氣直接宣佈了調查結果——這只是建築本身的質量問題,和任何個人與團體都無關。學院對此深表遺憾並且以後嚴加監督對於建築質量決不妥協。
而事件的當事人,葉鸞公主也公開出現表示信任,並且支援學院的結論。然後宣告,並未感覺自己的安全受過一絲一毫的威脅。
畢竟在當時,真正知道發生什麼的人少之又少。
而真正有資格和實力知道這件事來龍去脈的人,他們除了附之苦笑之外還能說些什麼呢?
又有誰,可以懲罰一位不屬於自己國家的皇帝?
而在木屋之中,蘭澈正小心翼翼的看著葉青,問道:“這個,這個……”
褐色頭髮的雙馬尾少女鼓足勇氣:“你這樣生氣下去,會不會爆掉呢?”
葉青扭過頭去不開口說話。
自從蘭流會會場回來之後的三個時辰中,葉青便氣勢洶洶的坐在木屋裡屬於她的那個位置,無論誰開口都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好像按一下就會出水的樣子。、
沒有誰見過葉青出現這樣的情況,甚至包括和她已經相處三年的葛生。
自從友人社建立以來,這間木屋第一次瞭如此耐人尋味的沉默,方才蘭澈試著想要緩解一下氣氛,但最終證明是徒勞無功。
葉小九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但是除了生氣好像還有許多許多的情緒在裡面。
她不說就沒有一個人知道。
連葛生都不知道。
這時陌小京望著頭頂泛綠的天花板,輕聲開口:“喂,我們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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