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中）世間事，敗家賣國最暢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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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徹平靜坐在那張之前只能站在遠處恭敬守候的星輝圓桌之前，臉上笑容玩味而平和。

似乎在這張桌上所討論的話題，根本與他毫無干係。

然而事實自然並不是這樣。

星澈一族的最高權力機構，星軌長老會十三位成員此時有九位坐在這裡，這便意味著他們有權力決定關於星澈一族的所有事務。

這是一個沒有用錯的定語，所有。

星主雖然貴為星澈一族的族長，擁有名義上的最高統治，但是這位從百族之戰存在至今的古老聖人，而今早已數百年不問世事，一直在漫長的閉關與睡眠中度過。

儘管星澈一族之中沒有一個人敢在背後議論這位領導他們萬餘年的族長，但是任誰也明白，這位壽命逾萬的古聖，在失去神眷之後，他正在緩慢但無法阻攔地滑入死亡的深淵。

人世間除卻生死，其餘皆是小事。

至於那四位沒來的星軌長老，大長老出於避嫌，提前託故離席，而同樣的，四長老與八長老出於抗議的緣故也缺席這次星軌會議，至於那位十三長老，曦徹願意親身前來會晤商談的前提便是——十三長老必須被罷黜。

星澈一族與曦光一族很早之前便有合作協議，兵器計劃便是當初的重要內容，曦光負責一半的人員，而星澈一族則負責全部的資源消耗，兵器完成之後，星澈一族擁有對兵器的所有權，而曦光一族則掌握兵器三分之一的使用權，以上這些，便是所謂兵器計劃的主要內容，這一切對曦徹而言之前只聞其名的絕密細節，而此時這些對他來說只是隨手翻閱的消遣檔案。

包括兵器計劃在內的一系列協議，即使在天佑帝駕崩慶曆帝繼位的變局之下也沒有動搖，但卻終究在眼前這位天啟帝弒君奪位之後發生了改變。

身為暗星的前“皇子”，卻又在永夜之城這一關乎星澈一族族運的大事件中公然叛逃，星澈一族事後自然沒有猶豫地對這位皇子發出了最高的通緝令，只是局勢峰迴路轉，就在通緝令發出後的第四天，曦徹以天啟之名繼位為斯特之皇，暗星只好灰頭土臉地連忙撤回了通緝令，雖然在事後緊急進行了召回星曦，並全力扶持斯特境內叛王等一系列操作，但是公然挑釁一個帝國皇帝兼隱族族長這樣的事情，星澈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在那個時候曦徹自然不會繼續和星澈一族完成所謂的協定，曦徹也不會自討沒趣去問那些協定的後續內容。

不過隨著曦徹在國內戰事的不斷推進，當戰局一點點明朗起來之後，事情便突然有了轉機。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帝國方面主動提出的協議商談。

這近二十年來與曦光一族所進行的種種合作，幾乎每一項都投入巨大，而之所以選擇反對曦徹，自然是由於之前的敵對立場導致星澈方面對這位新的陛下失去了信心，所以當曦光傳來訊息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是那位狡詐陛下的陰謀。

但是隨著曦徹緊接著釋放的善意，星澈終於慢慢相信那位叛逃的皇子是真的有意願繼續之前的協定，那麼剩下的接觸，便慢慢的順理成章起來。

而曦徹身為一國之君，一族執掌，願意在國內戰事未歇的情況下孤身前來眾星之城，便是他誠意的最大體現。

在曦徹慷慨到近乎賑災的態度下，之前的那些協議幾乎都得到了妥善的續約，具體條件甚至都有了對於星澈的極大優惠，之前的數項商談順利地簡直不可思議。

所以很快，議題便來到了最後一項。

兵器計劃之中，關於兵器所有權的議題。

曦徹慢慢抬起頭來，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關於兵器計劃，在場諸位想必都可以背出協議的內容，那我就不多說了，我只提出一個請求，那便是我希望可以全權獲得兵器的使用權，換言之，今後兵器將不再為星澈執行任何任務，不過兵器的最終所有權，依然由星澈一族所有。”

在場的諸位老人不動聲色，顯然這個議題之前他們都已經知曉。

“作為交換條件，這十八年來星澈在兵器計劃中支出的資源，曦光將會等價支付十倍。”

坐在星輝圓桌上首的乾瘦女子不動聲色看向金髮的陛下。

“陛下，假如您是我們，您會答應嗎？”

曦徹微微笑道：“自然不會答應，如果是我的話，即使有人用整個世界與我交易我都不會答應，因為她是我在這個世間唯一流有相同血脈的妹妹。”

他挑起眉，露出譏諷又挑釁的神情：“但是你們並不是我，她對你們而言不過是一件鋒利無匹的兵器，只要是兵器，那麼便一定有它對應的價格，你們之所以不答應，只是因為別人提出的價碼還不夠高而已。”

圓桌上另一位老人撐著額頭悠然開口：“既然這樣，陛下就將您的帝國交給我們吧，我們沒有您那麼大的胃口，我們不要世界。”

曦徹笑道：“很遺憾，雖然我確有此意，但是這東西真的交不出去，你們是想要荊棘王座還是我的帝璽，十日之內我都將拱手送上，即使籤一張割讓奧登的條約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你們要明白一點，之所以我能夠坐上斯特的皇位，去統治那些貪婪的獅群，並不是因為我是上一任獅王的兒子，而是因為我已經證明自己是這群獅子中最強大也最狡猾的一隻。”

“如果我簽下這些協議，送出那些禮物，不要說這些禮物能不能順利送到，但是我自己卻已經不再是那隻統率獅群的獅王

，那麼自然會有新的挑戰者將我推翻。”

“不過即使如此，我這裡依然有一些新的，具有建設性的提議。”

這樣說著，曦徹用手拿起那些一式兩份，已經由他簽好字的兩國協議，輕輕微微揚了一下。

“之前所說的十倍資源依然作數，與此同時，這份協議的所有內容，斯特帝國方面將條約加倍。”

原本靜謐的會議室中，不由響起了一些人粗重的呼吸聲。

這些協議的內容，是遠遠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這其中包括種種珍貴資源的交換，以及在斯特國內的種種特權，斯特身為帝國，在許多方面擁有星澈永遠沒有機會得到的獨特資源，然而憑藉這份協議，星澈甚至可以成為斯特帝國的第二個主人。

而這些的兩倍，只是想著就讓人顫抖並且有點失去理智。

但是沒有一個人開口，不知是沉醉於這背後的利益，還是不敢率先開口打破這可怕的沉默。

曦徹莫名笑了笑，低沉開口：“不夠嗎？那麼再加一倍。”

幾個長老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驚訝與渴求。

在原本的內部協商中，兵器本身是不允許討論的，只是作為對曦徹的妥協才將它放在議題之中，由於兵器本身是遏制這位陛下的最大籌碼，所以原本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割讓的。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現在竟發生了在所有情況之外的情況。

割讓一個帝國自然是一句戲言，即使是曦徹也沒有將它變為現實的能力。

但是更改協議的內容卻在曦徹的能力範圍之內。

這太瘋狂而不可思議了。

曦徹幽幽笑了笑，開口：“不行麼？再加一倍可以嗎？”

這次再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想看到，這位年輕的有些不可思議的陛下，究竟可以將價碼加到如何令人瘋狂的地步。

“真是貪婪啊。”

曦徹平靜站起身來，感慨道。

“談判破裂，我收回之前的一切允諾。”

這樣說著，曦徹回頭向著門外走去。

“慢著。”有人在圓桌後冷冷叫住。

“皇子是在戲弄我等嗎？”出於本能的，那個人沒有使用應該使用的陛下，而是用了對於曦徹的舊稱皇子。

他的話音剛落，面前便浮現出來一串幻影。

曦徹的動作如鬼如魅，上一個瞬間便已經立在了星輝圓桌之上。

這張圓桌自從製成以來，從未有人敢膽大妄為到立於其上，但是終於還是有了第一個。

“敢問二長老，星澈族內若有人對族長不敬，口出蔑稱之語，該如何處置。”

那位長老坐在原地，一瞬間冷汗浸透後背。

有時候他真的會讓人忘記，他背後那些可怕的身份。

“若長老妄議，當掌嘴十次。”二長老慢慢開口。

“如是。”曦徹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蒼老而雍容的長者，看著他面色逐漸鐵青。“我就不用旁人代勞了。”

“你敢……”那位長老剛剛說出兩字，第一記耳光便聲重力沉地砍下將他的左面生生扇腫，然後第二下便接踵而至。

說來好笑，儘管這位長老貴為紫薇強者，但是卻不敢躲避格擋曦徹這完全沒有用內息鬥氣的普通掌摑，直到十下落盡，曦徹收手，他才陰冷開口：“今日之贈，來日必將厚報。”

曦徹微微笑道：“但來無妨。”

正在此時，方才口出裁決的二長老看向還站在桌上的陛下：“罰過十一，陛下當庭行兇，是不是也該受罰啊。”

曦徹微微笑，絲毫不見畏懼：“請二長老明示，在下洗耳恭聽，但如若在下得以身免於此，期年之內，自當領軍拜還。“

那位乾瘦蒼老的女子抬頭冷冷看向這位鋒芒畢露的陛下：“陛下真的以為，眾星之城無力承受弒君罪行？”

曦徹張開雙手，將胸膛袒露在諸位長老面前：”三長老儘管來試，若今日未能弒殺曦徹於此地，來日揮軍至時，當屠戮眾星之城三日三夜。“

在場長老看著這位狂狷的陛下，儘管所有人的躍躍欲試，但始終沒有一個人敢率先出手。

直到最後，二長老蒼老的聲音才慢慢響起。

”如陛下最後之言，契約達成，兵器使用權移交陛下。“

曦徹低頭笑了笑，退一步跳下圓桌，對著所有長老恭敬行禮：”真摯表示感謝。“

”作為附贈，我希望獲得星獄統制之權。“

二長老銀色的瞳孔微微聚焦，但隨即開釋。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