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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之既然留著還有用,那便先留下,對付他,有的是法子,不必急於一時。

“督主,大夫人說得對,沈鴻的過錯不能怪罪到沈鶴之頭上。不如我們幫盛夫人一把。”

江逾白聽得出她此中意思,沈鴻私底下能沾染那麼大一筆錢財不僅是因為睿王,更是因為他的夫人是盛鳶,江南蘇州赫赫有名的商賈之家。

她嫁給沈鴻那會兒,沈鴻還不是戶部侍郎,是盛鳶用自己的嫁妝替沈鴻打點關係,後面沈鴻能和睿王合作,也是因為睿王看上了他背後的盛家。

若是能用沈鶴之來將睿王的陰謀引出,將那些世家的勢力逐個擊破,也不失一顆棋子。

江逾白聞言眉心微蹙,若是因為自己而委屈了她......

沈知意心裡愧疚,她拜託江逾白搜查沈青禾呼叫了大量人力,江逾白還為他們安排住處,事事考慮周到,若不是因為江逾白她沒那麼容易取得沈潤雪的首級。

暫時放過一個人而已,若她連這點都等不及還怎麼做沈家的女兒?

盛夫人嫁入府中多年裡裡外外替沈鴻分擔了不少,最後連一個好處都沒落下,還落得一身傷,當年若無盛夫人,他沈鴻就是將京城掀翻天也沒那麼快坐上戶部侍郎的位置。

江逾白看著沈知意的眼睛,喉間輕笑一聲,明明能直接處決沈鶴之,卻願意為了自己讓步......

看來這個徒弟還蠻會疼人。

“本督答應和夫人合作。”

從盛家入手調查是要方便許多,又加上盛夫人的幫襯。

不少家族的錢財來往都和盛家沾上些關係,就算和盛家沒有來往,也會和沈鴻有來往,漕運貪汙不止是睿王和沈鴻,從中牟利的各家族不在少數。

在這個權力鬥爭的世界中,無論是家族還是個人,都只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他們的命運如何,完全取決於棋手們的策略和意圖,定然不能錯過任何一顆棋子。

原本以為沈鶴之已經是顆沒用的廢棋......

恆遠王堂堂親王,看重沈家兵權、財力,不惜丟了面子也要和沈知意成親,若不是沈青禾和沈鴻還有沈安都沾上些關係,他沒那麼容易將她娶進府。

就算是那日聖上下旨,他也有一百種方法讓沈青禾在成親前夕死於非命。

在兩人婚禮前夕,沈知意特意找到自己在府中加強了一些暗衛,就是為了保證沈青禾這個引子能順利進入恆遠王府的大門。

盛夫人手腕上的羊脂玉白皙但凡稍微一動,手腕處的舊疤微泛出淡紅色,是沈鴻打的,這些傷口和沈清婉身上的別無二致。

有些傷口已經結痂,只留下一道淡黃色的疤,由於身上傷口太多,盛鳶在這麼大的太陽底下曬著也不願褪去一件衣裳。

......

謝瑜拿著證據在恆遠王府上這麼一攪和,恆遠王因為這新過門的新婦一時間染上了當年盛太子和張氏的謀逆案,當年的事一直是陛下的逆鱗,沈鴻就是再有權有勢和謀逆染上關係,也難辭其咎。

朝中和沈鴻來往密切的更是人人自危,江逾白更是直接抄了沈府,如今朝中亂作一團,有指責江逾白做事唐突,找此機會參他一本的不在少數,姜傲遠和御史王令德則是提議徹查沈鴻。

姜傲遠從恆遠王府被趕出來,他是素來看不慣江逾白的行事風格,當時他在場聽聞此事全過程後忍不住為沈家娘子揪心,自己的親生父母遭家裡人算計,換誰誰都受不了。

“沈鴻不僅與當年逆謀一案有關,更是和盛太子主謀的張家結親生下了張氏之女,若是人人都這樣罔顧綱常禮法,我東陵豈不是與野人無異?”

“姜大人,難道一個沈鴻就能斷定我東陵運勢嗎?你未免也太片面了!”

“老夫指的是此事需即使處理,沈鴻一個戶部侍郎就敢如此欺上瞞下,不施加懲戒怎麼行?”

“江督主都帶著錦衣衛將沈府直接給抄了,這還不施加懲戒?”

再懲下去,人都成骨灰了。

......

靖帝扶額聽著下面吵成一片,謝瑜在跨入恆遠王府的那一刻就派人稟奏,等到聖旨口諭過去,他早就將沈鴻壓在大牢等候處置。

有侍衛來報,當時沈鴻雙腳無力,是被拖著進入刑司的,據說是在路上就將沈鴻的腿給打折了,七皇子親自看押。

“傳七皇子過來見朕。”

謝瑜照沈知意的安排,給這幾位找到了最有經驗的行刑人,“留條命就行。”

靖帝將這些大臣給趕了回去,昨日去見了皇后,依舊是瘋瘋癲癲的,吩咐身邊的大公公找了幾個經驗豐富的嬤嬤照顧,還有幾個機靈點的丫頭。

這段時間養在宮裡是半點沒見好轉,只有聽見公主遠嫁的訊息才有些反應。

靖帝回到寢宮一直睡不著,吩咐下人將沒批完的奏摺搬到寢宮,這幾日還沒來得及怎麼休息,又收到了一堆參七皇子和江逾白的奏摺。

其中不少大臣從恆遠王府上出來,就馬不停蹄上他這兒跑的。

天樞國六皇子從天樞帶來許多奇花異種,獻給靖帝。

靖帝見此,心中甚喜。他一向愛好花草,這會兒御花園不少花匠在忙活,他們手持各種工具將原先種植白山茶的花連著根系一起拔出,隨意扔在了一邊。

靖帝隨意扯下旁邊的花瓣,這裡也有天樞進供來的花種,原本靖帝打算讓其他的也中進去,試了兩年那一片除了天樞花連雜草都不長。

原本爭奇鬥豔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那麼幾株搖曳,就連白山茶也在片刻間被花匠摘除。

“兒臣叩見父皇。”

靖帝這幾年不是沒想過他這個兒子,回來這些天他始終不肯看著謝瑜,沒辦法,他這個兒子,長得和她母親太像了,甚至比淵兒還要神似。

御花園後方有一棵柳樹,當年靖帝和他母親初見就是在那,人走茶涼,這柳樹也越來越蕭條。

“你仗著江逾白在身後撐腰把你三哥的婚事鬧得天翻地覆,剛回來最好收點鋒芒,不然遭罪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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